時間過得飛快。
期間宋子循雖然依舊住在外院,可長興等人卻明顯感覺到:近來日子好過多了。
尤其每回他從楓清院看過少夫人跟孫小姐回來,臉也不陰了,人也會笑了,就連哪個不長眼的掀簾子時手腳慢個半拍,也不會動輒就被踹上兩腳……簡直跟前些天判若兩人。
而與他們的如釋重負當對應的,則是傅氏一天比一天壞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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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人呢?”見琥珀一個人回來,傅靜柔的臉瞬時冷了下來。“你沒跟他說我身子不適?”
琥珀忙掩上門,上前倒了杯熱茶給傅靜柔,低聲道,“奴婢都說了。爺已經叫安嬤嬤去請太醫過——”
“那爺呢?”傅靜柔急煎煎打斷,“他怎麼沒來?”
琥珀抿了抿唇,期期艾艾道,“安嬤嬤說……姨娘怕是這陣子給孫小姐做衣裳鞋襪太過操勞,身體才會有些不適……保險起見,還是先請太醫過來瞧瞧……畢竟,”她艱難地咽了咽唾沫,一鼓作氣道,“畢竟爺每天都會抱孫小姐,要是一不小心把病氣過到小孩子身上……”
“這個老虔婆!”不等琥珀把話說完,傅靜柔猛地把茶碗摔在桌上,“她算什麼玩意兒,也敢管主子的閒事!平日不過看她上了年紀,多給她幾分臉麵,她竟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說著滿臉怒色地質問琥珀,“爺呢?爺難道也信了那老貨的瞎話不成?”
琥珀隻得道,“爺本來是要來的……”她心虛地瞥了傅靜柔一眼,“可您也知道,孫小姐因是早產,身子本就比一般孩子嬌弱,爺免不得要多緊張些……這才——”眼見傅靜柔又要發火,她忙道,“爺雖不能親來,可也特地叫人拿了名帖去柳樹胡同請從前一直為您診脈的鄧太醫……您瞧,爺心裡還是極看重關心您的。”
“誰要他請太醫了?他難道不知道,我這到底為的是誰麼?!”傅靜柔頹然伏在桌子上,哭道,“我早就說,自打表哥娶了杜氏,就跟叫鬼迷了心竅似的,整個人都變了。從前大姐姐的話他好歹還能聽進去些,現在倒好,為了那個嫉婦,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傅靜柔拿起帕子用力擦了擦眼淚,恨恨道,“傅氏不就仗著給爺生了個閨女麼?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是爺肯——打量誰還養不出來?!你且瞧著吧,就大姐兒那病歪歪的模樣,養不養得大也還兩說呢!”
琥珀唬了一跳,忙去捂她的嘴,哀求道,“我的好姨娘,你可是氣糊塗了……這些話也是能亂說的!”
“我何曾亂說了。”傅靜柔冷笑,“你難道忘了……當初我大堂嫂頭胎生下的哥兒,不就因為是早產,打剛一生下來就弱的不行,後來才三四個月就早早夭折了。”傅靜柔眸子閃了閃,緩緩道,“可見這不足月出來的孩子,天生就比彆人不足,想順順順利利地長大也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