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喜歡緣丫頭嗎,現在又來鬨什麼。”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麼問,禪院直哉猛地一頓,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結結巴巴回答道:
“是,我是不喜歡她啊,笑死,誰會喜歡那種女人啊,連溫順聽話都做不到,從禪院家學到的東西都進狗肚子裡了嗎……”
漸漸的,他的聲音越來越連貫,最後甚至斬釘截鐵地下定結論。
“我是不喜歡她,但屬於我的東西,就一定得是我的,彆人不能搶!”
金發的美男子驕橫又跋扈,陽光穿過簷廊,灑在他的臉上,奪目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禪院直毘人盯著看了他許久,才極為認真地一字一句說道:
“幸好你老子遺傳給了你一張俊臉。”
不怪緣想要閹了這臭小子,要不是那為數不多的父愛攔著,他也很想揍對方一頓。
不是,怎麼就能這麼欠呢?
不管是自己還是他母親,都挺正常的啊,基因變異了?
*
東京的街頭車水馬龍,紅綠燈閃爍,行人站在馬路兩側,等待信號燈轉綠再通行。
有在人行道旁等待的母親,趁此機會拉開嬰兒L車的頂棚,想看看心愛的孩子。
視野驟然變亮,媽媽的臉出現在眼前,小嬰兒L“咯咯咯”地笑開了花,卻在見到她身後的東西時,驀地停了下來,好奇望過去。
注意到孩子不同尋常的舉止,這位母親同樣轉過頭,順著其視線望去。
不知為何,周圍都站滿了要過街的行人,她身後卻空空蕩蕩的,隻有一個俊朗的年輕男人。
目光從他額上的那道縫合線掃過,這位母親有些猶豫,大概是因為對方的笑容太過親切,看著並沒有什麼攻擊性,她漸漸放下戒備,笑著搭話道:
“我們家孩子很喜歡你呢,一直看著你。”
“是嗎?”
男人早就注意到身邊人的注視,麵對搭話也並不驚訝,隻是彎下腰,看著繈褓中的嬰兒L,笑得如沐春風。
“我也很喜歡小朋友呢。”
常人不能見之視界中,三個外形可怖的詛咒圍繞著小小的嬰兒L,開始七嘴八舌。
“普通的人類幼崽能看見我們嗎,這幼崽有咒術師的天賦吧?”
長著個富士山腦袋的詛咒趴在嬰兒L車邊,緊緊盯著對方,好奇地伸出手指,想要去戳一戳。
然而,漏瑚的手指還沒完全碰上,就被另一邊的花禦給中途攔了下來。
“!¥@(*&%@—5!-&@”
意味不明的囈語從高大蒼白的咒靈嘴中冒出,這語言拗口又晦澀,不屬於當今世上任何一種語言體係,漏瑚卻像是聽懂了般,悻悻地收回手。
“知道了,我又不一定會弄死這隻人類幼崽,哪有這麼容易被咒術師注意到。”
“噗~噗~
”
最後一隻詛咒仍是咒胎形態,外形有點像是隻肥嘟嘟的紅色章魚,身上還蓋著塊白布,時不時發出奇怪的聲響。
大概是幼崽之間的互相吸引,小嬰兒L一直伸著手,試圖去夠到小章魚(劃掉)陀艮的觸手,卻總是被其躲過。
一個追,一個躲,玩得不亦樂乎。
看的漏瑚都有些生氣,嚷嚷著身為詛咒的自我修養,絕不能對人類幼崽心軟!
目送這對母子走遠,額上帶著縫合線的男人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幾隻詛咒,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淺笑。
“很久沒見到真人了,他最近在做什麼?”
“誰知道他,又去研究人類了吧”
漏瑚撇了撇嘴,看著男人的這張臉,有些不習慣地移開眼。
“怎麼忽然換了張臉,有夠奇怪的。”
“是嗎。”
男人輕笑一聲,指尖撫上臉龐,像是觸摸藝術品般小心又謹慎。
他微微眯起眼,掩住眼底深色,似是感慨般歎道:
“為了塑造出這張臉,我可花了不少力氣,這些年的藏品都消耗掉不少。沒辦法,誰讓這張臉方便呢~”
“那現在我們要稱呼你什麼,還是之前的名字?”
“不,就叫我……夏油傑吧。”
他搖了搖頭,額前的一縷碎發掃過狹長的眼尾,眉目流轉間,仿佛含著萬般情意,風流韻致。
“畢竟,我可是參考著對方的長相,一比一塑造出來的這張臉。”
漏瑚有些無語,深覺這家夥簡直比詛咒還變態,正經術師誰會這門手藝啊,但想到他們屬於合作關係,他還是忍住回懟的衝動,敷衍著應了下來。
倏然,【夏油傑】像是感覺到什麼般,身形微頓,陡然停下腳步。
麵對著疑惑地看著他的幾隻詛咒,他歉意一笑。
“誒呀,得先告辭了。”
“你又搞什麼?”
漏瑚站定在原地,不耐煩地詢問出聲。
回應他的,隻有【夏油傑】轉身的動作,和不大不小,正好能讓他們幾個聽見的聲音。
“咒具顯示八神緣就在附近,抱歉啦,我現在這副樣子,可暫時不能讓她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