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七十一章 富有,且慷慨(2 / 2)

反觀兩麵宿儺,在動手捏爆她的心臟後,卻再沒有其他動作。

麵對她的反擊也不還手,隻是像逗弄獵物般後撤著,時不時還用一種見到新奇物種的眼神看著她。

緣對他這種輕蔑又審視的態度,沒有多大反應,反倒是希望對方能夠繼續這樣下去,時間每拖一秒,她對體術的重拾就能更加熟悉,生還的可能性,自然也能相應提高。

身在對方的領域中,孕育咒靈需要時間,構築術式的火力又不穩定,還容易被對方洞察動作,隻能寄希望於用體術拖延時間,等【伏魔禦廚子】撤去,再進行術式上的反攻。

她和兩麵宿儺的體型相差過大,力量懸殊,即使有反轉術式保底,但正麵對抗,過多使用反轉術式也會消耗咒力。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上“纏”字訣與“拖”字訣,減少身體受到的傷害,在能夠攻擊到對方之時,及時用上【黑閃】,將傷害最大化。

緣冷靜地分析著當前的局勢,新生的心臟蓬勃而熱烈地跳動著,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似的。

倏然,她的眼神一頓,停留在了兩麵宿儺胸口的位置上。

那裡,純白的和服之上,正有一抹刺目的紅,緩緩滲出。

似乎是感覺到了八神緣的視線,兩麵宿儺勾了勾嘴角,停下動作,在她的注視下,乾脆利落地扯下了上衣。

月光沐浴之下,敞露的上半身肌肉虯結,每一塊肌肉都如同被刀刻出來一般,虎背狼腰,輪廓分明,蘊含著滿滿的力量感。古怪的黑色紋路在他飽滿的胸肌,線條流暢的手臂上攀爬以及有力的肩頸上肆意攀爬,詭異之餘,又莫名添上了幾分色氣。

富有,且慷慨。

可疑地沉默了兩秒,緣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胸口處。

不知什麼時候,他左胸的位置,竟然出現了一個不小的傷口,基本上已經愈合了,隻是新生血肉的顏色,與周圍的皮膚有些不一樣。

想必和服上的血跡,也是早已沾上,隻是後來才慢慢滲出的。

就是那傷口的位置,有些古怪……

八神緣抬起一隻手,緩緩撫上早些時候被剖開的心臟處,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為什麼對方受傷的位置,和她一模一樣呢?

靈光一閃間,自碰到兩麵宿儺,並與他交手之後的種種古怪之處,皆湧上了她的心頭。

為什麼自己明明身處於對方的領域之中,他卻不用術式攻擊自己,反而多此一舉地選擇了近身戰鬥?為什麼放棄對那個粉發女的攻擊,隻針對她一個人?為什麼會說出那句沒頭沒尾的“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她同兩麵宿儺唯一的交集點,大概也就隻有那件突然消失的特級咒物,也就是承載對方一部分力量的死臘手指罷了。

緣曾經想過,為什麼那件特級咒物會突然消失,現代時期的羂索又為什麼要將兩麵宿儺的手指隨身攜帶。

思慮許久,關於羂索和對方的關係,她仍一知半解,但這根手指的去向,她卻已有隱隱的猜測。

她穿越到了過去,穿越到詛咒之王尚且活著的時候,那作為對方死臘的手指若是還存在的話,這個世界上,相當於會多出1/20的兩麵宿儺。

時空的問題太過深奧,再加上緣跳入【食骨之井】的主要目的,也僅僅隻是想要找到命而已,對於手指的消失,便也沒太過深入的思考。

但假如,這根手指沒有消失,而是化作了另一種形式的能量呢?

啊,頭頂癢癢的,腦子好像要長出來了……

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依舊大方秀著肌肉的兩麵宿儺,緣摸了摸下巴,決定淺淺動手嘗試一下,畢竟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

用咒力構築出一把刀刃,她舉起左手,毫不猶豫地割了上去。

一瞬間,血花四濺。

八神緣的這一刀沒有留手,深可見骨,暗紅色的血液從白皙的小臂上緩緩淌下,觸目驚心。

在旁觀戰的裡梅,簡直要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地失語了。

戰鬥伊始,見宿儺大人沒有用【解】或者【捌】直接攻擊這個女人,他隻以為大人是忽然來了興致,想在獵物死前逗弄一番。

可是慢慢的,他就發覺了其中的不對勁。

首先是被大人捏碎心臟後,那個女人竟然還能活下來。

要知道在如今的咒術界,能使用反轉術式治愈傷口的人,也隻有頂尖的那幾位咒術師罷了,更何況是能夠治愈心臟破碎這種致死傷的反轉術式,對咒力的把控和儲量都有極為苛刻的要求。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麵前這個女人的身份,不簡單。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才是讓他真正感到震驚的地方。

隨著那個女人忽然停下攻擊,並且自殘開始,宿儺大人的身上,同步出現了一道道傷口,而兩人的傷口位置,竟然還奇跡般地重疊上了!

裡梅的第一反應,其實是猜想這可能是對方的術式,讓本體受到的傷害,同步出現在另一個體身上。

想必大人剛開始也是這般想的,所以才會覺得讓她窒息而死的死法太慢了,選擇了直接剖心,畢竟以他的反轉術式,治愈這種程度的傷害綽綽有餘。

可像這種無視兩者差異,傷害直接同步的術式,必定極消耗咒力,還會有某些規則加以束縛,但從對方的表現來看,仿佛仍有餘力。

宿儺大人也像是看出來什麼似的,沒有再進行攻擊,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女人,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時間,場內陷入了安靜。

緣用反轉術式治愈好了手臂上的傷口,不意外地發現,兩麵宿儺的傷,也在同一時間愈合了。

也就是說,她受到的傷,會同步出現在對方的身上。

至於對方受傷,自己會不會也跟著遭殃,這一點還要再研究研究。

拋開這些不談,她現在隻想說——

腦花,謝謝你。

下一次再見到你,我爭取給你個乾淨利落的死法。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