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神緣坐在馬背上,身後跟著的一隊人馬,皆是咒術師。
誠一郎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能做到盤星教的二把手,也有他的過人之處,就比如——辦事的效率和速度。這還沒有到晌午呢,已經將出行人員以及需要準備的物品,安排得妥妥當當,非常典型的內務型人才了。
除此之外,他還非常識時務,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就已經把心態調整了過來,對著她一口一個“教主”的,生怕自己被嫌棄。
看他這般識相,再加上盤星教這邊需要一個人穩住普通教眾,緣便將他和花子一起留了下來。
當然,她也順勢留下了一部分詛咒,讓它們聽從花子的指揮,避免她不在的時候,誠一郎做些什麼小動作。
雖然一個人追過去的速度要快上許多,但根據盤星教的那些咒術師們所說,原先那位盤星教主所選擇的路並非普通官道,而是另外一條更為隱蔽,速度也更快的路,沒有盤星教內人的指路,一般人很難找到。
帶一個指路的也是帶,帶兩個也是帶,乾脆就把除誠一郎以外的所有咒術師都打包帶走,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避免他們再整什麼幺蛾子。
好在盤星教雖然明麵上看著隻是一個偏遠鄉下的宗教,但背後有望族撐腰,資金充裕,教中所養的馬匹也是膘肥體壯,為他們成功追上對方,更添了一份把握。
“花子,教中的事,就拜托你了。”
熟練地一勒馬,緣在心中暗自嘀咕,禪院家的教育模式,該不會就是以每一個小孩都可能會穿越為目標的吧。
從前學這些東西的時候,她還在想著都二十一世紀了,哪個好人家會把寫毛筆字、撫琴、下棋、騎馬這些當做主課來教啊,一般不都是當做興趣班嗎?
哪能想到一朝穿越,竟然還全用上了。
該說不愧是禦三家之一嘛,深謀遠慮,連穿越的可能性都考慮上了。
就在她默默吐槽之際,花子走了上來,一邊輕撫著她身子底下那匹馬的脖頸,一邊凝視著緣,像是要把她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裡。
“大人,祝您武運昌隆。”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同花子站在一起,目送著他們即將啟程的其餘眾人,紛紛跪地,呼聲直上雲霄。
“教主大人,武運昌隆!”
八神緣默了默,下意識想彆過臉。
嘶,有點羞恥是怎麼回事?夏油傑能掙這份工資,她是不眼紅的。
而且她帶著人在馬上準備出征,花子在跟前“深情”凝視著她的這一幕,總感覺經常在大河劇裡看見呢~
通常情況下,一般是新婚夫妻/未婚夫妻/即將有孩子的夫妻,妻子在馬前/牛車前/城門前,深情送彆自己即將出門打仗的丈夫,當然,她這個角色,很大可能會領盒飯。
專業術語上,這個叫立flag。
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八神緣在心中默念數遍,什麼立flag,這都是封建迷信不可取,才調整好表情,對著花子及其身後眾人微微頷首。
“準備啟程。”
*
黃土飛揚,一隊人馬在密林中穿行,奔馳如疾風閃電,大地也因之而輕微顫抖起來。
倏然,蒼穹之上劃過一道暗色的陰影,直直衝著這支隊伍的領頭人而去。
那人一襲白衣,像是一朵墜入凡間的雲一般,清雅又飄逸。
她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正急速向她靠近,卻沒有驚慌,隻是伸出手揮了揮,示意身後跟著的人馬慢慢降低速度,在路邊停下來。
很快,這隻隊伍便停在路邊,那道陰影,也順勢落在了為首之人的肩頭。
這是一隻體型小而精致的詛咒,看著有些像是蜂鳥,喙部尖銳而狹長。
咒靈微微張開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而,那人在側耳傾聽片刻後,卻轉過頭從容自若地說道:
“我們要追的那隊人,就在前方不遠處。”
這支隊伍,正是帶領人馬追擊前任盤星教主一行人的八神緣。
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離平安京不過數十裡地,好在對方駕駛的是牛車,雖平穩卻也緩慢,讓他們及時趕了上來。
聽她這般說,隨行的其餘人麵露糾結,但在絕對的實力壓製下,最終還是一咬牙,紛紛應承下來。
又向前追了一段路,在一處山坡上,八神緣看見了前任盤星教主的隊列。
正打算策馬揚鞭,加快速度,地平線的另一頭,卻遠遠出現了另一支隊伍的影子。
不知為何,緣停下動作,同時伸手製止了身後人想要繼續上前的身影,反而微微眯起眼,遠遠打量著那支陌生隊伍的行進方向。
她猜測得不錯,這支後來的人馬,正是衝著盤星教而去的。
視野中的兩支隊伍越靠越近,借著山坡的地理位置優勢,八神緣清清楚楚地看見,後來那支隊伍前方所展示的旗幟上,赫然印著藤蘿紋樣的標誌。
那是——藤原北家的家徽。
不僅如此,她的目光,順著迎風飛揚的旗幟向下移動。
在整支隊伍的最前方,為首之人騎在棗紅色的駿馬之上,一襲玄黑色的狩服將他的身形襯托得分外魁梧,濃眉大眼,一臉正氣。
雖然裝得很像,可我就是認出你了捏。
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