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與四哥,當真的是兄妹情深,令我等好生羨慕!”一身藍色長服的胤禩露出滿是感概地表情。此時的昭烈也沒有心情跟他們這些人玩什麼深意和心眼,隻是稍微一點頭後,說了聲勞煩八哥後,就一頭鑽進了車廂裡,很快地,馬車便啟動了起來,一行人向著目的地狂奔而去。
五百裡的的距離,十幾個小時的奔波,終於趕在了天黑之前,抵達了桐縣。
桐縣這個地方以規模來看,算是這附近幾百裡的大縣,人煙還是比較繁華的,胤禛養病的地方就是該縣的府縣衙。
當然,此時的縣衙已經成為了被征辟的隔離區。
“我這就進去了,八哥也早點回去複命吧!”站在縣衙門口,昭烈對著胤禩如此說道。
八貝勒爺原本也沒有進去的意思,聽見照例如此一說,他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
“保重!”胤禩對著昭烈拱了拱手,而後又望了眼縣衙的大門,終是帶著人離開了。
當然,順帶一提的是,此次跟來的禁軍差不多有一百人,胤禩隻帶走了一半,剩餘的五十人,被留在了昭烈身邊。
這自然也是康熙帝的意思。
護衛的事情自有人前去安排,昭烈這邊的心神卻是全然放在了胤禛那邊,深吸一口氣,她示意劉全上去拍門。院子裡,當蘇培盛看見大步流星走過來的昭烈公主時,憔悴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震驚和喜悅交加的劇烈表情,哐當一聲,就連手裡端著的水盆徹也底摔在了地上,一身狼狽的蘇公公幾乎是嗷嗷地撲了過來。
“殿下,您可算來了,四爺他!四爺他!”蘇培盛哭的上接不接下氣。
昭烈一見他這樣,心裡就咯噔一下,知道胤禛的病情肯定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並沒有貿然的直奔主屋而去,正相反,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就越是要冷靜的對待。
選了一處空屋,昭烈把蘇培盛還有留守的所有太醫全部都叫了過來。
眾人一看,固倫公主居然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震驚之餘,心裡多少也覺得有了點主心骨畢竟這幾天對於困守在縣衙裡的他們這些人而言,實在是過的太過艱難了些。
“說說四爺的情況。”昭烈首先開始詢問太醫。
一共四個太醫,其中一個主動站出來開始回話。
其大致的意思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胤禛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越發嚴重的趨勢,不間斷的高燒,驚悸,呼吸開始衰竭。開始的時候還能勉喂進去些流食,可自前日起,已經是連水都硬塞不進去了。而更要命的是:在伺候胤禛的奴才裡,已經開始出現了被感染的人!反正太醫的意思總結起來就是:病情不樂觀,能不能熬過去,全靠胤禛本人的命夠不夠硬。
“本宮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們大家也著實是辛苦了。”昭烈對著他們道:“這樣,隻要各位能夠繼續為四阿哥儘心儘力,本宮斷然也不會虧待了你們,都明白了嗎?”昭烈公主素來出手大方,動輒就是千兩白銀的傳說,經年在太醫院流傳。是以幾位太醫立刻就義正言辭地表示:微臣等定會儘心竭力的為四阿哥診治,還請公主殿下放心雲雲。
與太醫說了一會兒話,昭烈便讓他們退了下去,獨留下了蘇培盛。
“此次陪著四哥南巡的是府裡的哪個?”昭烈問道。
蘇培盛答:“是烏雅格格和鈕祜祿氏格格。”
“她二人伺候的可儘心“
蘇培盛立刻哼了一聲,猶帶淚痕地臉上也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回殿下的話。那鈕祜祿氏格格倒是十分儘心,她每日伺候與四爺榻前,擦身,喂藥,收拾臟汙,均都不假他人之手。但那位烏雅格格就全然不是如此了,四爺病倒了後,她便在“憂思”之下,不小心從台階上跌下摔破了額頭,現在每日裡隻留在房間內養傷,爺那裡已是一個麵都不肯露了!”
“這賤人!”昭烈臉上驟然一寒,忍不住地罵出聲來。
什麼憂思,什麼摔傷,全部都是怕自己被胤禛傳染上的借口罷了,她難不成是已經認定,胤禛此次是救不回來了嗎?
當真是可惡啊!
昭烈臉色連番變化,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中的那股火氣,當然,現在的眼下之急不是處理那個賤人,而是治好胤禛的病情,至於其他的,自然是要以後再算總賬。
幾乎像是這裡所有人一樣,昭烈的口鼻處也裹上了可以遮擋的,帶著青蒿氣味的白布。推開主屋的大門,昭烈急不可待地走了進去。
踏入這裡的第一感覺就是:昏暗的燈光以及令人作嘔的古怪氣味。這卻也是難怪,為了防止邪風侵入,這裡的門窗都已經用木條全部釘死了。而那個在昭烈印象中素來都是偉岸可靠的兄長,此時卻如同一具蠟黃的死屍般,無知無覺的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