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相遇(1 / 2)

辛辣刺激的氣味快速彌漫,有人路過便被嗆得咳嗽幾聲。

這很明顯不是什麼正常的味道,讓人聞到也會遠遠避讓開。因為這很容易是陷阱,或是什麼圈套。在草木茂盛的野外,沒人願意冒險。

於是一陣風過後,一個人掩著唇,咳嗽著快速從茂密雜草從裡、鑽了出來。

一頭白色的短發,後腦留出幾縷略長的紮起。深灰色的寬袖上衣、便利的下裝和草鞋,一副潛行的方便模樣。

少年咳嗽著,因為辛辣的味道嗆得猛吸鼻子,雙眼泛出淚水,隻能用力揉了揉。

“失敗了啊。”白發少年低垂著頭,“嘛嘛,搞砸了呢。”

朔茂心態很好,甩著兩隻手便四處尋找起來。確定附近有水源後,眉眼間才放鬆下來。

他本意是做個埋伏,阻攔一下追來人的步伐。因為犬塚的通靈獸大多是狗,它們嗅覺靈敏,擅長追蹤。

但不知道怎麼的,那草葉遮擋的陷阱,本應該在來敵踩踏上才觸發的,但是剛剛安排好時就意外炸開。

最後隻能歸咎於運氣不好,畢竟這些針對犬塚一族的秘技,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來不及過多耽誤時間,朔茂找到水源,簡單清理起來。但哪怕下半身沉浸水中,他也依舊警惕。

畢竟一旦大意,他可能就會淪落成其他忍者的俘虜。雖然自己並不是什麼有名的人,但獨自一人出行在外,還是更少的給族人添麻煩比較好。

白色的長發全部浸入水中,溪中的小魚歡快遊過。雖然並不明顯,但朔茂還是聽見了一聲“噗通”聲,就好像重物落水那般。

這個聲音很細微,是從上遊而來。朔茂立馬起身披上衣服,黑色的眼眸眯起。

他是一個忍者,在這個世界上,實力低微的忍者很容易死在戰場上。

戰爭不斷,忍者的家族之間互相爭奪,各大國家也戰爭不休。在這個世界,很難有活到壽終正寢的人。

世道殘酷,朔茂從小時候就懂得。因此作為一個忍者,他第一時間就清楚地判斷出,自己應該立馬離開這裡。

但是一絲血跡順著溪水自上而下,白發的少年便動搖起來。

千手朔茂自覺不是一個仁慈的人,除了千手一族的人,他很難對其他忍者抱以信任和善意。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大哥的話語所影響,又或者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時代”,千手朔茂又隱秘地對其他忍者抱有期待。

因為他知道,未來的忍者會停下紛爭、建立一個“村子”。

小溪的上流,因為一個凹陷的口子,所以蓄了一個淺淺的水泊。溪水邊,是被衝刷地光滑的石子,一塊略大的岩石上,留著顯目的一片血跡。

順著斷斷續續的血跡,很容易就能看到那個栽倒的身影。

那個身影看上去還是一個孩子,穿著並不合身的單件衣服,半邊身體都浸在水中。

白色的短發濕噠噠的貼在臉上,朔茂看不清楚那張臉,但還是皺起了眉。

那個孩子好像失去了意識,這樣不管的話很快就會失血過多死去。

一件寬大的衣服看不出他的身份,所以令人有些猶豫。但隻動搖了片刻,站著的白發少年就快速靠近。

不過離得近了,那泡在水裡零零散散的東西,就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深綠色的馬甲,幾枚手裡劍,還有一個打著結的護額。

朔茂站了一會兒,並沒有將那些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東西撿起。不過眼睛轉了轉,似乎是有了其他想法。

蹲下身伸出手的時候,一柄鋒利的苦無毫不猶豫就刺來。

朔茂有些意外,常年的戰鬥經驗讓他成功躲開。他反手掐住那纖細的手腕,繼而又開口說道:“我沒打算害你,要是還醒著的話,就換一個地方吧。”

且不提可能隨他而來的追兵,光泡在水裡就受不住。

但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虛弱,原本握緊的苦無掉落,連一直掩飾很好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朔茂看到了那個白發孩子的一隻眼睛,是黑色的,因為震驚或者其他情緒,正瞪大著。而另一隻眼睛被血色糊上,看著十分狼狽。

隻是眼睛上的傷口的話,怕是沒有那樣誇張的出血量。朔茂觀察著,看到了暗色衣服底下,後背上的傷口。

白發孩童情緒好像越發激動起來,口裡喃喃喊著什麼。朔茂聽不清楚,但還是因為其軟化的態度而鬆了口氣。

“我會幫助你的。”

少年的音色帶著令人信服的沉穩,於是白發孩童握緊的手,暗自抓緊了他的袖子。

或許是動了惻隱之心,或許是那個孩子的求生意誌驚人,朔茂不怕麻煩地,將那個狼狽的孩子帶上了。

他並沒有忘記身後還有追兵,於是隻能稍作整理後,連夜趕路。

但背上的那個孩子體溫越來越高,在涼風習習的夜晚,就像一個火爐那樣滾燙。

朔茂暗道糟糕,所以速度慢了下來,找了一個還算隱蔽的避風處,不顧危險燒起了一個火堆。

那個白色頭發的孩子,左邊受傷的眼睛已經包紮起來,但傷口還是讓他渾身發熱,張大口困難地呼吸著。

另一個白發少年,則耐心的用打濕的手帕,一遍遍擦拭著滾燙的額頭、臉頰。

這次的任務並不困難,但有些出師不利,無奈朔茂隻能暫時擱置,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這個半路撿到的孩子身上。

所帶的傷藥好像並沒有起作用,燒得迷糊的孩子淚眼朦朧的睜開了眼睛,一副難受極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