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永家,哪怕是黑夜,也仍然燈火璀璨的巨大宅院內。
水永葉音倚在辦公椅上,手肘撐著桌麵,下巴抵在手心上,雙眼無神,呆呆地注視窗外陰沉的雨雲。
豆大的雨點,密密麻麻地如絲線一般,撞在巨大的落地窗上,逐漸模糊了視線。
下一秒,幾個女仆走出來,手上提著足足一人高的浴巾,在落地窗上擦拭,直到變得嶄新如初。
如此反複,半個小時,女仆來了兩次——這就是水永家女仆可以買得起房、車,並且不止一套的原因。
水永葉音有些煩躁,對著女仆揮揮手。
女仆接到指令,對她鞠了一躬,然後緩步離開,腳步很輕,生怕惹怒現在心情不好的大小姐。
不一會兒,落地窗再次變得模糊不清,窗外的花園,紅的、紫的、黃的混在一起,構成一幅大自然的抽象畫。
水永葉音無神地注視這一幕。
自從和佐藤久司分手後,總感覺缺了什麼,就像是天空離不開雲彩,花朵離不開蝴蝶,雷聲總是伴隨在電閃之後一般。
交往時間不長,也就一個月的時間。
如果在其它時間段,應該是一直在工作,並且已經完成好幾個大項目了。
但是,縱使少了許多利益,也不覺得虛度光陰,甚至回憶起來,心中會不自覺泛起一陣甜蜜,嘴角揚起笑容。
他的頭發、他的汗水、他的味道、他的情話,這一切都試圖衝破記憶的屏障,出現在現實。
有些煩惱地撓撓頭發,那總被佐藤久司保住,並讚歎清香的發絲垂在額間。
房間裡空蕩蕩,無人欣賞。
哢嚓!
門聲輕響,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水永葉音回頭看去:“母親?”
“嗯嗯,是我呢。”水永葉音笑著,點點頭,兩隻手握在一起,放在小腹前。
不同於佐藤久司看到的古靈精怪,現在的她溫柔、嫻淑,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她走到紅木辦公桌前,輕輕撩了撩水永葉音的劉海,一陣清香飄在房間裡,連窗外沐浴在雨中的花朵,也要甘拜下風。
“傷心了?”她輕聲問。
“沒有。”水永葉音否認。
“那為什麼在這裡一個人看雨?”
“工作完了,無聊而已,平時不都這樣嗎?”水永葉音舒展了一下腰肢,上身是睡衣,露出腰部,纖細、白晢,一切美妙自在其中。
“可是,自從四月開始,在家裡就沒有見到我的女兒閒下來呢。”
“哦,那時候啊,”水永葉音仰著頭,想了一下,“我和佐藤久司出去了。”
“約會?”
“不是。”
“孤男寡女,兩個人在周末出去,不是約會是什麼?”
“母親,您的思想太齷齪了,簡單的散個步而已,沒什麼特殊。”
“真的?媽媽可不信哦。”
水永葉子露出懷疑的眼神,但儘管如此,她的語氣也依舊輕柔,仿佛嬰孩是在搖籃中,可以安心地合上雙眼。
水永葉音瞥了她一眼,對於自己這個多變的母親,會做出什麼,她完全不驚訝。
“約會……應該也算。”水永葉音改口。
“剛才不是否定了嗎?”
“剛才表達不準確,現在改口。”水永葉音略顯無聊地擺擺手,走到咖啡機前,端來兩杯熱乎乎的咖啡。
“之前可從來沒見過葉音否定之前說過的話,”水永母親端起熱乎乎的黑咖啡,輕輕抿一口,“跟誰學的,比之前的味道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