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在於,連他們也有一絲心服,因為方運並不僅僅是為了反擊而反擊,是真的站在更高的角度在教導宗午源,不管意圖如何,但根據人族的道德來衡量,行為是好的,也能造成好的結果,那方運就沒有錯。
若反抗,那宗午源就大錯特錯。
而且,許多人也確實感覺到,方運就算生氣也是因為宗午源倒打一耙的行為,而不是宗午源的挑釁,說這些並非是反擊,更多的像是長輩在教育後輩,私心並不重。
這個時候,宗午源終於醒悟,輸一次可能是對方僥幸,但連續兩次被各方麵碾壓,這定然是自己找錯對手,對方畢竟是大學士,境界極高,思緒極快,玩任何小聰明小手段,都會被反擊得體無完膚。
宗午源開始後悔,自己一開始就應該用最直接最基本的方式展開挑釁,不說那些沒用的話,咬定必須有張龍象在,不露絲毫破綻,方運必然無從下手。
事到如今,宗午源知道大勢已去,自己若繼續糾纏下去,很可能和東城外的聶長舉一樣倒黴。
“學生受教!”宗午源畢恭畢敬彎腰九十度作揖,正式認錯。
方運微微一笑,道:“孺子可教。怪不得午德總在我麵前提起你,你將來必然能與甘雨先生成為宗家支柱。”
“學生愧不敢當。”宗午源雖然認輸,但心中憋屈,被一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人說“孺子可教”,而且是心中極恨之人,怎麼都無法釋懷。
“犬子口出狂言,多謝方虛聖點破迷霧,悉心教導。”宗甘雨微笑起身,話語中有著強大的力量,讓人如沐春風。
“甘雨先生客氣。”方運道。
宗午源聽到父親的聲音,突然清醒,立刻覺察到自己的心態失衡,若繼續下去,極可能文膽蒙塵,心中感激父親,卻更加憎恨方運,認定是方運在搞鬼,想壞自己聖道。
方運看了宗午源一眼,從他的眼中覺察到那抹憎恨,心道此人天賦在宗午德之上,但心思卻遠不如宗午德赤誠,兩人將來成就必然會逐漸拉大。此人若非宗午德的兄長,自己根本無須用這種近乎教導的方式,直接用更激烈的手段亂其心神,裂其文膽。
宗午源慢慢坐下,輕輕歎氣。
慶國眾人無奈,可景國眾人則不斷點頭,方運的言行幾乎是讀書人的典範,麵對慶君毫不相讓,麵對地位較低的宗午源則教化與教訓並重,同時達到想要的結果,讓任何人都挑不出錯,實乃大家風範。
方運再次為自己倒酒,然後舉杯道:“方運敬諸位一杯。”
所有人起身,舉著酒杯,然後一飲而儘。
“此次洞庭宴會,隻談風月。”方運微笑道。
宗午源從方運的目光中看到一絲寒意,方運這是定下規矩,若自己再挑釁,那麼將會遭遇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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