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年齡大了胳膊腿兒不利索,精力也趕不上,吃好喝好恰好午休時間到了,自去裡間休息。一眾皇子們不過癮,繼續喝酒燒烤唱歌。
臨時的俄羅斯團隊辦事處,大阿哥收到四弟派人送來的一大包燒烤,招呼同伴們來用,結果自己剛吃一口就被辣的差點兒吐出來。
“這什麼這麼辣?”大阿哥舉著燒烤串兒觀察,不認識。
一位九阿哥派來的商者立即回答:“這是辣子粉,大爺。”
“就是四川的辣子,磨成粉。”
四川的辣子,磨成粉?大阿哥還是不明白。
一向節儉的四弟怎麼變得這麼會吃了?都吃到四川去了?
環視一圈兒,發現每個人都吃的津津有味,邊吃邊興致勃勃地討論他們也舉辦一次素菜燒烤,恍然驚覺這個辣子是現在人人都吃的新鮮物兒。
大阿哥一串烤茄子吃完,回味嘴裡的辣味兒,也不知道是辣的,還是傷心的,眼睛濕潤了。
出來府裡才發現四九城變了,皇上變了,兄弟們也都變了,可是此刻大阿哥眼裡,最大的變化不是四弟的臉和那個神奇的去疤藥膏,而是辣子。
而是這個紅果子。
辣辣的,酸酸的,好吃,他一家人都沒吃過。
…………
大阿哥出來後發現世界大變,傷心地落淚,還在圈禁中的二阿哥胤礽,當然更是難熬。
老大都被放出去了,不管是被發配到俄羅斯還是英吉利,總歸是出去了,不再是天天呆在一個府裡對著四四方方的藍天,整個人都廢掉了。
胤礽也不發瘋了,一個人呆呆傻傻、安安靜靜地望著鹹安宮的一顆桃花樹,不言不語。
二福晉聽到忠心的丫鬟來稟告弘皙又不安分,沉默,聽到雍親王在圓明園辦宴會招待皇上和一眾皇子皇孫,心裡一沉,出來一看,果然……
遠遠地看著胤礽的背影,二福晉捂著嘴,無聲地哭出來。
不管他曾經怎麼樣鬨騰,怎麼樣作天作地地傷她的心,到了患難之時,終歸是夫妻,結發夫妻。
作為夫妻,如何能看著他這般寂寥落寞?二福晉再看看自己唯一的女兒,正值青春卻隨父母一起被圈禁的女兒,默默做了決定。
…………
皇上從圓明園燒烤回來,很開心,一夜好眠,第二天上朝,和群臣玩玩“皇上今天抹了神藥有沒有”的小遊戲,很開心。
下朝後用著茶點,準備經筵講學,聽到李光地說方苞答應他的要求了,更是開心。
皇上高興的哈哈大笑,待李德全來稟告說二福晉感染了風寒的時候,直接吩咐一聲讓太醫院趕緊去人。
二福晉是他的二兒媳婦,做太子妃管理宮務幾十多年,很得皇上的心,皇上從沒有因為二兒子的事兒牽連到二福晉的身上。
李德全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如果是其他人他也不會給通報。
皇上去文華殿,太醫院的兩位太醫去了鹹安宮。
然後等到皇上回來,就聽到二阿哥胤礽利用太醫,朝外頭給他的舊門人傳遞消息的事兒。
皇上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感受。
胸悶氣短,把一乾宮人嚇得夠嗆,偏偏皇上還犯倔不讓喊禦醫。
此時差不多巳時七刻,自鳴鐘上的時候馬上到午時,弘晙還沒下課,皇上的身邊隻有李德全幾個親近的宮人。皇上淚流滿麵,吩咐誰也不許聲張,更不許告訴他的乖孫孫,隻讓人把他的奶兄弟曹寅喊進來。
曹寅,出身上三旗的正白旗包衣世家,母親是皇上奶嬤嬤的其中一位,孫嬤嬤,父親曹璽為人忠實勤奮,辦事利索,早些年就因為積勞成疾去世於任上,皇上對他這位奶兄弟可謂是榮寵有加,信任有加。
青年時代文武雙全、博學多能而又風姿英絕,二十多歲時被提拔為禦前二等侍衛,兼隻有皇親國戚才擔任的正白旗旗鼓佐領。再後來是一路高升,蘇州織造,江寧織造,與內兄李煦輪管兩淮鹽課,欽點的巡視淮鹺,兩淮巡鹽禦史……
去年開春進京敘職,因為四爺清查虧空一事拖延,又因為皇上的庇護留在京城,一直沒能及時回去南方,哪知道患了一場痢疾大病。
虧了他在京城,皇上及時派人送去治療痢疾的金雞納霜,救回一命。
曹寅覺得這是老天爺饒他一命,這要是回到南方患了痢疾大病,就算皇上八百裡加急送藥,也來不及了。再加上皇上的六十大壽,乾脆就留在京城了。
此刻他正和同僚一邊走一邊聊,還沒出宮門,聽到乾清宮宮人來喊,麵上沒有表露,抬腳就跟著宮人來到乾清宮。
進來乾清宮,果然就看到皇上一副大為傷心的樣子。
“不管什麼事兒,總會解決。大悲傷身,皇上你可千萬要保重自己。”
曹寅一邊安慰皇上,一邊因為皇上的眼淚,自己也是眼睛濕潤。
皇上倒像是自己想通了,也沒提自己的傷心事,問道:“子清總說自己是撿回一條命,和朕細細地說說。”
曹寅心頭一跳,心裡琢磨語言,麵上帶上一抹笑兒,“皇上,您問臣這個,臣倒是真能好好說說。”
“臣研習儒釋道三家,最近有所悟,就是從這次的病上麵。皇上您說巧不巧,臣本打算六月份回南方,您說九月份小四阿哥的剃頭禮,還有生辰禮,讓臣留下來觀禮。”
“後來雍親王清查虧空,臣自知自家情況,一直沒有顏麵回去,臣常常想,若是臣去年六月就回南方,在南方患病,從京城到南方那麼遠……現在臣自己清查自家,把欠款還上,也是從這裡而來。”
皇上聽了默默地不說話,曹寅也不敢打擾他,過了好久才看到皇上輕輕點頭,情緒緩和了很多,“子清做的很對。”
“富貴留不住,還是要子孫上進,才是正理。”
曹寅聽到皇上開口,心裡頭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臣謹記皇上教訓。”
“隻求皇上,等臣的孫子長大,給小四阿哥做哈哈珠子。”
皇上果然笑出來,“你這臉皮越發地厚了,你那孫子還沒出生,就要給我乖孫孫做哈哈珠子?”
曹寅也是嬉皮笑臉,“皇上您先答應,臣總覺得,我那孫子,跟著小四阿哥,肯定能養得住。”
“行,朕答應你。”
皇上一直把曹家當成親人一樣,如今曹寅做事果斷,清算家產還上虧空,他也可以放心了,知道他是擔心他自己走了後子孫沒有庇護,想起剛剛牽掛乖孫孫不敢和以往那樣沉浸在傷心裡,很是理解為人祖父的,一顆老人的心。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