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焚的是上好的龍涎香,清香幽遠。
許琇寧第一次過來練字的時候,陸庭宣隻給了她一本衛夫人的字帖,讓她照著臨摹,可以後許琇寧再來,但凡有握筆姿勢不對的地方,或有寫的不好的地方,陸庭宣都會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的教她。
剛剛他也是嫌許琇寧的那個庭字寫的不夠好,親自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下筆。
許琇寧上午時分才剛洗過頭發。頭發半乾的時候墨蘭在她的發尾抹了幾滴桂花頭油,可以滋養秀發的。這會兒雖然頭發都乾了,挽了發髻上去,但離的近了,依然能聞到桂花的幽香。
陸庭宣身量很高,小姑娘才堪堪到他的胸口,這般自後握住了許琇寧的右手,就將她的身子整個兒的裹入了自己的懷裡。
手中所握是她細膩柔滑的小手,鼻中所聞是她發梢的幽香,眼中所見是她白皙若玉的臉頰,陸庭宣隻覺心猿意馬,哪裡還能靜得下心來?
於是等寫完這個庭字,許琇寧仔細端詳了一端詳,就不解的轉過頭跟他說道:“陸哥哥,我怎麼感覺你這個庭字寫的有點兒,虛浮啊。”
還沒有她剛剛寫的好呢。
兩個人原本就貼的近,她這下子轉頭又轉的太快,臉頰就擦著陸庭宣的雙唇過去了。
不過許琇寧原本就是個遲鈍的人,並沒有留意到。可是陸庭宣卻是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這些日子他雖然會握許琇寧的手,也會趁著教她練字的空隙這般抱她在懷裡,但是還從來沒有觸碰過她的雙唇。
現在一碰觸,隻覺得她的雙唇不可思議的柔軟......
也不曉得若是含在口中,會是何等的滋味。
陸庭宣的雙眸漸漸的暗沉下來,一顆心也跳如擂鼓。
許琇寧卻全然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丟了筆,伸手拿了一塊綠豆糕吃。
自打去過停雲樓,陸庭宣就特地吩咐了下去。於是過了幾日,停雲樓那邊就會有人送兩匣子糕點過來給許琇寧。
現在正是夏末秋初的時候,吃綠豆糕最好了。
停雲樓裡的一眾廚師現在也都曉得這位未來主母喜歡吃玫瑰餡兒的東西,所以這綠豆糕裡麵也加了糖玫瑰花。吃起來不但綿軟甘甜,還隱隱有玫瑰花兒的幽香。
許琇寧吃了一塊覺得好吃,就從盤子裡麵拿了一塊,回手就塞到了陸庭宣的口裡去。
“陸哥哥,你吃。”
她每日來竹意軒練字,陸庭宣都會吩咐謹言擺兩盤糕點在書案上,讓她隨時都可以吃。
陸庭宣還是覺得小姑娘太瘦了,才會身子不好。總想要多給她補一補,身子更好些。這樣才能少生病。
但是現在,在他心猿意馬,心中滿是旖旎情思的時候,小姑娘卻給他綠豆糕吃。而且望著他的一雙眸子澄澈純淨。什麼都不懂。
陸庭宣暗自苦笑了一聲。
不過跳如擂鼓般的一顆心倒是漸漸的平緩了下來。
他慢慢的吃著許琇寧塞過來的綠豆糕,然後對她點了點頭:“好吃。”
許琇寧就很高興的笑了起來,頰邊梨渦隱現。
陸庭宣看到,覺得心裡很滿足。
他已經將段德業解決掉了,應該可以避免上輩子沈許兩家的冤案。可惜的是,淩學義雖然受了牽連,但也隻是連降兩級,被貶為戶部郎中。
還是要將淩家也除去的。陸庭宣暗自思忖著,雖然現在沒有合適的機會,但往後也要想個法子才行。
這樣才能完全避免上輩子沈許兩家的冤案。
而且,淩家......
隻要一想到上輩子許琇寧是被淩家的人害死的,陸庭宣就沒有法子原諒他們。
許琇寧不曉得他心裡在想什麼,吃了兩塊綠豆糕,又拿了另外一隻盤子裡麵放著的芸豆卷吃起來。
芸豆卷柔軟細膩,裡麵包裹著的芝麻餡兒吃起來也很香甜。隻是拿著難免就有些粘手。
許琇寧吃完之後,手上就粘了一些。拿了錦帕正要擦,卻被陸庭宣接了過去。
是一塊淺丁香色的手帕,角上繡了一朵荷花。不過繡的歪歪扭扭的,不大好看。
陸庭宣難免多看了兩眼。然後一邊輕輕的給她擦手指,一邊皺著眉問她:“這帕子是哪個丫鬟繡的?下次換個人繡。”
許府裡麵也沒有繡娘,許琇寧的手帕,繡鞋這些小物件或者貼身的物件一般都是由她身邊親近的丫鬟來繡的。也不曉得這是哪個丫鬟繡的帕子,上麵的荷花繡成這個樣子,許琇寧還會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