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要送給陸庭宣?
許琇瑩自己想要嫁陸庭宣,自然就不能讓許琇寧跟陸庭宣親近。最好讓他們兩個人彼此生厭,解除了兩家的婚約才是。
想了想,就麵上浮上一層笑意,走過來問道:“妹妹這是從哪裡來?手上拿的是什麼呢?”
既然她都已經開口說話了,許琇寧也沒法子裝作沒有看到她。隻得停下腳步來,也轉頭看她。
不過還是留了個心眼,沒有什麼事都告訴她,隻含糊的說著:“我剛到外麵逛了逛。姐姐從哪裡來?”
很客套生分的寒暄話,也實在是沒話找話了。因為她現在壓根就沒法子做到跟以前那樣,看到許琇瑩就很親熱的挽著她的胳膊,什麼話都能跟她說。
“我剛去看望大伯母。見大伯母正在禮佛,唯恐打擾她,坐了一坐便出來了。正要去妹妹那裡看看你呢。”
又假模假樣的做了關心的樣子出來,問許琇寧的風寒有沒有好些。還嗔著說許琇寧不好好的照顧自己,風寒剛好些就出門到街上逛。若大伯和大伯母知道了,肯定要擔心之類的話。
許琇寧:
以前她沒有注意過,但是現在一留意,就發現許琇瑩縱然一張臉都在笑的時候,眼眸裡卻還是半點笑意都沒有。明明口中說著這些關心人的話,但一雙眼眸裡麵也是半點情感都沒有。
許琇寧覺得厭煩起來,不想再跟她在這裡繼續假裝姐妹和睦的戲碼。
就說道:“剛剛我逛的有些累了,想要回去歇一歇。我先走了,姐姐繼續逛吧。”
說著,對她點了一點頭,帶著墨蘭和畫屏轉過身就往繪雅苑的方向走。
許琇瑩原本腹中已經打疊好了話語,想要套問出許琇寧匣子裡麵裝的是什麼,要送給誰之類的話,不想許琇寧竟然就這樣轉過身走了。
許琇瑩忍不住生起氣來。
剛剛她去凝翠堂給沈氏請安,已經很敏、感的察覺到沈氏對她的態度較以前冷淡了不少。而且話語中還隱約的透露出了要給她相看親事的事。
她聽了,心中就驚慌起來。
她的祖母和親生父母都死了,現在許正清和沈氏就是她的長輩,是有權利可以決定她的親事的。一旦給她相看了人家,將她嫁了出去,她往後還要如何接近陸庭宣?
這一路上她已經為這件事很煩惱了,沒想到現在許琇寧還這樣目中無人的對她。
不由的就銀牙暗咬。站在原地生了好一會兒悶氣,然後才帶著丫鬟往怡月院走。
一路上還在想要如何接近陸庭宣,讓他愛慕上自己的事。
不過等她一進怡月院的院門,就被一陣尖銳的哭聲給打斷了思路。
她聽出來這是許明安的哭聲。當下就沒好氣的大聲說著:“怎麼又哭上了?都已經五歲了,一天到晚的還隻知道哭。李媽,你是怎麼照顧少爺的?就不能讓她消停一會兒,讓我清淨清淨?”
李媽是許明安的奶媽,跟碧桃一樣,是許琇瑩從常州府老家帶過來的,很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脾氣。
外麵看著柔弱溫婉,實則內裡的心腸冷硬著呢。丫鬟婆子稍微做錯了點事,立刻喝令到外麵去跪上一個時辰。
所以在屋裡聽到許琇瑩發怒的聲音,李媽看了一眼正痛的嚎啕大哭的許明安,猶豫了下,還是立刻往屋外跑。
許琇瑩的一張臉已經沉了下來。如罩寒霜一般。
李媽見了,心裡打了個突。忙跪下來稟告:“回姑娘,剛剛小少爺貪玩,自己推了繡墩到衣櫃前麵,爬上去,要去夠衣櫃麵上雕的牡丹花兒。不想不小心掉下來,額頭撞到桌子腿上,起了好大的一個包。這才痛的哭起來。”
許琇瑩就很不悅的問她:“你是專管照顧小少爺的,怎麼讓他自己爬到繡墩上麵去也不管?要你做什麼用的?隻吃飯不乾活?”
李媽隻得辯解:“奴婢見小少爺昨兒身上穿的那件袍子破了,就找了針線要給他縫補。一時沒留意,就教小少爺爬到繡墩上麵去了,奴婢”
“你還要跟我頂嘴?到底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許琇瑩心裡原本就沒好氣,這會兒見李媽竟然敢跟她犟嘴,心裡的火氣立刻就蹭蹭的冒了上來,一下下的燎著她的心窩子,“不要以為你從小奶著小少爺長大,就以為自己有功了。再有功,不還隻是我家花銀子買來的下人?竟然還敢跟我犟嘴。自己掌嘴十下。”
李媽不敢違逆,隻得抬手自己掌嘴。碧桃站在許琇瑩身後看到,麵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來。
屋裡的許明安還痛的一直在哭,且哭的聲音都漸漸的有些哽咽了起來。
到底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孩子,李媽心裡很不忍,很想要立刻回屋去看一看。但許琇瑩卻仿似沒有聽到一般,坐在院裡的石凳上,目光冷冷的看著李媽掌嘴。
直等十個巴掌都打完了,許琇瑩才起身從石凳上站起來,冷聲的吩咐李媽:“回去看著小少爺,讓他不要再哭了。若他再哭,吵到我了,你就自己到這院子裡來跪上一個時辰。”
李媽忍著雙頰火辣辣的痛,低聲的應了一聲。許琇瑩這才覺得心裡的氣消了一些,帶著碧桃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