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京接過他手裡的紙,幫他擦了擦脖子和襯衫。
譚真親了下她的額頭,又順著親了下她的鼻尖,最後才來到她的唇上,手彆著她的臉,深深吻住。
梁京京的嘴唇沾了眼淚,濕濕鹹鹹的。譚真起初吻得輕柔,隻輕輕碰她舌尖、含一含她的嘴唇,吻著吻著就來勢凶猛了。
他一直是探身的姿勢,微微有點吃力,便把梁京京往座椅上壓了壓。車內的氛圍一下子就纏綿了起來。
梁京京摟著他的腰,甕聲甕氣地說:“這樣難受嗎?”
“不難受,”譚真親到她耳邊,“車裡有點臟,回我們家好嗎?”
突然,車外亮起了雪白的燈光,響起了車輛駛來的聲音。
車內霧氣太重,看不清外麵。譚真跟梁京京還是下意識地停下,往外看了看。
很快,燈光熄滅了,一片寂靜中響起人下車、關車門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片安靜。
梁京京看著有人影朝車走近了。
不等他們作出反應,有人直接敲了敲副駕駛的窗。
梁京京心裡緊了一下,外麵人又敲了敲她這邊的窗。
“神經病吧,怎麼知道裡麵有人的?”梁京京心裡怕怕的。
“車裡有霧不就是有人。”
譚真打算下車看看,梁京京拉住他,“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感覺不是好人。”
“沒事,我看看。”
譚真拉開車門,結果一下車就看見譚父站在車旁,旁邊是他的司機。
隔著夜色,譚父臉上滿滿的驚訝,大聲問:“你這臭小子怎麼在這?”
剛剛司機說好像是譚真的車他還不信,結果下來後發現車裡有人,譚父這才試著過來敲一敲窗。
譚真站在車邊,竟答不上話,乾乾地叫了一聲“爸”。
原本他是特意帶梁京京來跟家裡把話說清楚的,但這個舉動顯然就是衝動。眼下這場景根本不適合再生事端了。
譚父看兒子這樣更加疑惑,望了望車窗上這層白蒙蒙的水汽,以為他在裡麵胡搞,氣不打一處來地罵道:“我看你昏了頭了!”
譚真知道他誤會了,這會兒卻又無從辯解。
梁京京隱約聽到了一點外麵的對話,等譚真再上車的時候,她問:“你爸回來了?”
“喝多了,剛被人送回來。”譚真微微歎了口氣,看看梁京京,“你在車裡坐會兒,我回去跟他說幾句。”
像是怕梁京京多想,他又補上一句,“這時候帶你見他不太好。”
梁京京這點數還是有的。事實上,她原本就心中有怨,並不想見他家裡人。
“去吧,彆吵架。”她囑咐。
譚真摸了下她發頂,“把車反鎖一下。”
梁京京點頭。
……
客廳燈火通明。
譚父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抽煙,麵前是司機剛給他沏好的熱茶。
譚真進來時司機剛好出去。他對譚真點了點頭,小聲囑咐,“晚上喝了不少。”
譚父朝走過來的譚真看了一眼,往煙缸裡彈煙灰。
譚真走到他麵前坐下。
父子倆靜靜對峙著。
“請假回來的?”譚父渾身散著酒氣。
譚真沒吱聲。
“譚真,”譚父很低沉地叫了聲他的名字,“我看你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
譚父常年在部隊,譚真和他的關係沒有跟譚母來的親密,但一直是融洽的,也是有默契的。譚真從小就優秀自律,很少惹他生氣。
“你今年一共請了多少天假,你自己好好數數。”譚父深深吸了口煙,在嫋嫋煙霧裡沉下怒火,淡淡問,“誰給了你這樣的特權?”
譚真坐在對麵,一聲不吭。
譚父的一支煙抽得很快,最後用力在煙缸裡按熄了煙蒂,“說話,你回來乾什麼的?”
譚真脊背硬直,靜了靜,“爸,我想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