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葉一柏在內的所有醫務人員一時都無法言語,一樣的職業,一樣的工作環境,一樣的白大褂,他們能理解沈子安那時的感受。
“也幸好您堅持下去了。”沉默許久,葉一柏開口打破了沉默。
沈子安聞言眼睛有一瞬間的酸澀,“對,幸好,我堅持下來了。好了,前頭就到了,葉醫生,等下轉移有什麼規矩和講究不?”他有些生硬地轉開了話題。
“轉移之前我們要按重中輕給病人做個簡單的劃分,紅線代表重症,黃線代表中度,綠線代表輕症,簡單劃分後就各自送往不同的隔離區。”
眾人手裡拿著手電筒,一腳深一腳淺地向改造成臨時隔離點的倉庫走去,空中飄起了極細的雪花,輕輕拍打眾人的麵頰,不多時許多人白大褂的肩膀上就浸染了一層濕意。
卡車駛入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僅是隔離點的醫生和執勤警員們,隔離點倉庫裡窗邊的病人也偷偷扒著窗戶往外看。
手電筒的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顯眼,加上今天實在是太冷了,這麼多病人在聚集在一個空間裡,幾乎沒有人能睡得舒服,先是窗邊的病人,然後是附近,慢慢越來越多,他們的目光下意識地隨著手電筒亮光的方向而移動。
“到了。”沈子安停下了腳步。
葉一柏輕輕吐出一口氣,轉頭道:“大家再檢查一遍防護,我再提醒一遍,進去後無論這麼難受都不能摘口罩,手套,不能用手揉眼睛,我希望大家保護好自己。”
“好的,葉醫生。”眾人同時道。
七八個人一起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響亮起來。
葉一柏手裡舉著手電筒看著兩個警員將那扇巨大的木頭門打開,這是一中和上手術台截然不同的感受,屬於這個時代無奈、沉重、和悲哀撲麵而來,手電筒的燈光下是一張張沾著塵土的,瘦削的麻木的臉和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倉庫裡的病人幾乎都沒有睡,他們的目光直愣愣地盯著葉一柏,準確來說的盯著葉一柏等人手中的手電筒,目光直視,似乎眼睛根本不受刺目的光線影響。
“大家都還沒有睡吧,睡了的也麻煩醒一醒,這裡條件太差了,現在冷空氣馬上就要來了,我們將大家轉移到忠華村的臨時醫院,那裡有煤氣有熱水有電,大家的日子能好過很多。”沈子安作為隔離點的老醫生,率先開口說話。
沒有回應,沒有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他們太冷了太累了,連做個表情都沒有力氣。
幾個年輕的小護士已然紅了眼,但是她們記得葉醫生說的話,無論發生什麼,不能用手揉眼睛,她們隻好抬著頭,努力忍住眼角的濕意。
葉一柏目光掃過一眾病人,輕輕吐出一口氣,“開始吧。”
葉一柏身後的許元和及其他醫務人員點了點頭,隨即各自分開。
“高熱,呼吸急促,血壓下降,紅繩。”
“胸痛,咳嗽,肺部有濕羅音,請問這中症狀幾天了?”
“一周?這中情況沒有惡化的話,自愈的希望很大,黃繩。”
……
不算寬敞的倉庫裡,密密麻麻地擠了八十多個人,病床和病床之間的縫隙有時候甚至不能容一個人通過,這裡的病人大都睡的也是木板,倉庫沒有廁所,有些行動不便的病人走近了甚至能聞到一股子排泄物的味道。
葉一柏一次次彎下身來,替病人做基礎檢查。
“紅繩,下一個。”
“潘先生,潘先生,能醒醒嗎?”
葉一柏檢查完一個,助手護士先上前去問下一個病人的基本情況,但是這個姓潘的先生似乎睡得太熟了,護士搖了兩下都沒有搖醒。
“潘先生?”護士輕輕推了一下這位潘先生的手,冰冷而僵直的手無力地垂下。
“葉醫生!死……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前幾天肩胛骨痛,以為哪裡撞到了也沒太注意,昨天開始疼得厲害都有些麻了,沒想到我這個頻率都能得上傳說中的肩周炎,這兩天語言碼字,不太習慣,會慢,可能錯彆字還會多兩個。也是奇怪,應該不是右手用的多嘛,偏偏左邊肩胛骨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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