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成此人貪圖便宜,在浮山院潛力將儘,估計也是看到他魏合潛力一樣不行,才決定攬下這事。
如今他突破一事傳出。再修書一封,良言勸慰。分析利弊。
胡子成自然知曉選擇。
是選一無依無靠,隻是有點錢財美貌的肖悠?還是他這邊即將入勁,資金更厚的魏合?
非親非故下,如何選擇。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而傳出肖悠殺父者另有其人的消息,則是為了讓其疑惑,疲憊,不知真凶,挫其心誌。
一個人會因為一時激憤而做出很多衝動選擇,但那是知曉目標的情況下。
而若是連目標是誰都不很清楚呢?對他的恨意和決心便會不那麼強烈。
意誌不強,行動便會遲緩。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誌氣和機遇必然徒耗。最終,會再沒有心力和機會,去做任何事。
不多時,魏合緩緩走出小院,來到天印湖湖畔。
一道人影同時也從遠到近,輕盈落在河邊石灘上。
兩人相對而立。
來人赫然是剛剛還在肖悠那裡的胡子成。
他此時眼神閃爍不定的看著魏合,心頭也是驚疑。光是看魏合這番外表賣相,便知其不好惹。
那體格體型就比他魁梧了一圈。
再看其精氣神,眼神平和鎮定,顯然是早有謀算。
看出這點後,聯想到那封信,胡子成頓時心頭有些忐忑起來。
“魏師弟,我入門比你早一些,如此稱呼可以吧?”他抱拳道。
“自然可以。胡師兄不必在意這些,這次邀你前來,是聽聞師兄與肖悠有些關係,所以想當麵澄清一二。”魏合認真懇切道。
“哦?如何澄清?”胡子成眯眼。
“聽聞師兄在浮山院,一手袖裡劍神出鬼沒,配合浮山印威力極強。今晚正好切磋一二。”魏合毫不客氣,直接道。
胡子成此人,性情如何,他大概也推測出來了,現在要做的,無非就是加大砝碼。
隻需要讓其明白,為了區區一個一血女子,和一點錢財,就得罪他魏合,是何等不明智。
那麼結果自然便確定了。
胡子成也是聰明人,頓時明白了魏合的意思。
“那便請指教了。”
他其實已經動搖了,此時無非就是想看看魏合實力,給自己一個更大更充分的理由撤出罷了。
兩人沒有多言,驟然往前踏步。
魏合雙手揮灑,十指點出大片手印,宛如雨點雨幕覆蓋過去。
胡子成雙手虛握,勁力從指間迸發,渾厚成型,凝重成一團,不斷阻擋雨幕。
噗。
隻是兩人才交手沒多久。
胡子成便感覺雙臂隱隱作疼,似乎有特殊勁力滲透入骨。
但覆雨勁不應該有這樣的效果才對。
很明顯,這是對方單純的力氣太重,導致他雙臂有些承受不足,產生的震動傷。
二十招後。
兩人純粹以本門印法交手。一觸而分,各自回到自己原位。
片刻後,胡子成抱拳。
“領教了。肖悠之事,是我冒昧了。”他不再多話,轉身離去。
一直走出很遠,身後魏合的身影徹底淹沒進夜色裡。胡子成才減緩速度,深深喘氣起來。
他伸手抹了把額頭,手上全是汗水。
隻有他自己猜知道,剛剛兩人看似交手平和,但前前後後至少有六次,他能被魏合一招殺掉。
數次感受到咽喉額頭等要害,有勁力輕輕掠過。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胡子成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雙方的實戰經驗相差太多太多了,和對方相比,他簡直就是溫室裡的花朵,不堪一擊。
“魏合....決不能與此人為敵!”
胡子成眼中隱隱有了一絲懼意。
此時回想起來,他一下看清楚這場針對肖悠的簡單布局。
心頭對魏合的忌憚有更深了一層。
簡單,直接,狠辣,精準。
此人心術武功都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
胡子成心中有了決定,肖悠此事雖然他收了錢,但對手太強,不能怪他。
他不打算回外院了,直奔自己在宣景城的其他居所,轉眼便消失在湖畔邊。
接下來的幾天裡,胡子成一直在關注魏合和肖悠之間的進度。
肖悠也來找過他多次,但他每每心熱時,便想起魏合那晚的樣子。
溫和中帶著某種陰森的殺機,那種深藏不露的毛骨悚然,讓他乾脆假裝不在,見也不見肖悠。
從此就當沒收過錢,沒和其見過麵。
到了胡子成這個年歲,主要想的便是如何購置產業,為未來做打算,而不是平白和一個有潛力繼續往上走的同門武者結怨。
至於肖悠,就算有點天賦,有點錢和姿色,但還沒成長出來的潛力,不算實力。
胡子成退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