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步辰梟當時說這些話的時候看上去氣勢如虹,實際上這走過來的一路,男人的心裡都是十分心虛不安的,就怕白溯會怪自己擅作主張。
好在一路上,白溯的表情都十分的溫和,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模樣。
等進到了房間裡,步辰梟才小心翼翼的從背後攬住了白溯。看到白溯順從的靠在自己的身上,沒推開他,男人的心裡才安定了不少。
把下巴墊在了青年的肩膀上,步辰梟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白溯,你會覺得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白溯笑了笑,心裡明白步辰梟說的生氣是指的什麼,溫和的安撫道:“我覺得這樣也好,咱們是該成婚了。”
“雖然我之前已經讓人傳消息回了皇城,但隻怕到時候父皇是不會同意咱們公開成婚的。我早就想著,至少應該在玄龍教裡辦一次屬於我們的真正的婚禮,還是王妃你想的周到。”
說到這裡,白溯轉過頭吻了吻男人的側臉。就看到步辰梟眼中迸發出驚喜的神色,捏住白溯的下巴同他親吻。兩個人相擁著,享受著片刻靜謐的時光。
婚禮的各種事宜都有教中專門的總管來操辦,步辰梟和白溯隻要說出自己的要求就好。白溯是沒什麼特彆的要求,看著自家愛人上心也樂得讓他去折騰。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步辰梟之所以這樣急著和他成婚,更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他覺得白溯的時間不多了。
雖然吉穀蘭說了白溯會活得會比之前久,甚至可能有十幾年的時光,但是對於步辰梟來說,十幾年還是太短了。他想要和心愛的人一直在一起,白頭偕老。
如果不能治好白溯的身體,那麼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哪怕男人嘴上沒有說,但是他了解自己對於白溯的感情,若是有一天白溯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也絕對不會獨活。
若是不是為了婚禮可以辦的儘善儘美,還需要一些準備的時間,步辰梟怕是都等不到三天。
感慨著玄龍教的效率,三天後,兩個人順順利利的成了婚,婚禮的場麵辦的還相當的不錯。
步辰梟看著穿著一身紅色禮服就坐在自己身邊的白溯,激動的恨不得當場就把人壓在懷裡好好的親一親。他也不理那些想要給他敬酒的人,就一直拉著白溯的手,癡癡的看著他。
那些教眾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一副癡漢模樣的男人,真的是他們的美人教主!?
最後還是白溯有些坐不下去了,看到絕色美人對著自己這般癡漢,他是真的想笑。為了不讓伴侶的教主威嚴流失,他隻好把人早早的拉到了婚房裡,兩個人當晚纏綿的行了周公之禮。
成婚之後,步辰梟便開始著手的處理這段時間榮新雪留下的爛攤子,掃除玄龍教裡的蛀蟲。
榮新雪對於玄龍教的觀感是很複雜的,一方麵她想要操控玄龍教,成為教主,稱霸武林。但是另一方麵,她又厭惡玄龍教,而且因為步辰梟拒絕自己,而憤怒怨恨,想要毀了玄龍教。所以,她才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同人結仇,而不是真的好好發展教務。
好在,雖然榮新雪這段時間四處帶著人尋釁滋事,卻因為時間不長,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影響。
而且,在處理這些事的檔口,步辰梟也接到了下麵人的彙報。有人發現附近的州府,有不少地方以玄龍教的名義在開設粥場,救濟難民和乞丐,留下了很好的口碑。
這些事,自然不是榮新雪做的。下麵的人稍加調查,便發現了這些店都同一位白姓的皇商有關係。而那人,自然就是白溯。
白溯沒有多遮掩什麼,他早就知道總有一天步辰梟會發現,甚至他就盼著這一天。果然,男人知道了以後十分感動。
步辰梟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他沒有想到白溯竟然背著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對方為玄龍教造了好名聲,還不是為了自己。榮新雪做的那些事情其實容易迎來正道的仇視,但是有白溯做的這些功夫,一些就很容易大事化小了。
雖然步辰梟自詡武功天下第一,但是教眾們不是,他也確實沒想讓玄龍教成為靶子,這些日子忙於教務也是為了這些事。誰知道簡簡單單的就被白溯給解決了。
步辰梟匆忙的趕到了院子裡,找到了正躺在門口的搖椅上吃葡萄的白溯,感激道:“白溯,那些以玄龍教的名義做的好事,都是你吩咐下去的吧!讓你為我操心了!”
白溯聞言搖了搖頭,對著步辰梟眨了下眼睛,笑道:“再怎麼說我也是教主夫人,不是嗎?”
說完之後,他又眯著眼睛吃了一顆又大又甜的葡萄,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曬太陽。
步辰梟眼神溫柔的注視著自己的心上人,覺得這個人總是這樣,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看似十分的鹹魚,在背後卻默默做著關心自己的事。
男人心裡十分燙貼,看著青年側過頭的時候脖子上露出的昨天晚上自己留下的吻痕,更是呼吸一重。心癢難耐的湊過去將人壓在搖椅上,一個勁兒地親吻白溯的臉頰和耳朵,直到把人鬨的沒辦法,才又把人拉到了屋裡狠狠的親熱了一番。
兩個人在玄龍教待了一段時間,等到教務都處理完了之後,步辰梟便帶著白溯離開,四處旅行。瀏覽那些大好的風景,全都依著白溯的喜好行事。
隻是沒有想到,這樣逍遙的日子過了不久,都城便傳了消息讓他們回去。
白溯想到了當今聖上對原主的疼愛,自己確實也應該回去看看,儘儘孝。當然,最重要的是把自家的愛人引薦給他們。
若是皇家願意接受最好,若是不接受,大不了就遠走高飛,他們從此隱匿於江湖。反正以步辰梟的功夫,想再回去看看容易的很,便對他說了一起回去的事。
步辰梟本來他就擔心白溯自己回去之後不會再回來,一聽說愛人要帶著自己,立馬一口答應下來了。
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是個見不得光的,沒想到竟然還有跟著媳婦兒回‘娘家’的一天。
花了一些時間,兩個人才趕回了皇城。他們一到皇城門口就被守在那裡的公公給找上了,直接被帶著進宮麵聖。
現在這個時間,沒了白溯的摻和,老皇帝已經立了大皇子白巡做太子。
太子也十分疼愛這個弟弟,見到白溯回來很高興。隻是收到風說他的弟弟竟然要娶一個男人做王妃,而且這人還是個江湖人,心裡十分的不讚同。
白巡本打算和自己的父皇一起勸說白溯,然而等到真正的看到了步辰梟的那張臉,無論是皇帝和太子都恍了神。這樣一張傾國傾城,雌雄莫辨的麵容,就算是見慣了美人的他們都不免動心。
可等到回過神來,又都覺得白溯是受到了蠱惑。
步辰梟行了禮之後就一直站在白溯的身側,長身鶴立,哪怕麵對的是帝王也不卑不亢,倒是讓老皇帝對他多了幾分讚許。
不過,這不代表他就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隻是,還沒有等到老皇帝開口說話,他最疼愛的小兒子便接連咳嗽了好幾聲,一副難受的樣子。皇帝見狀擔心的站起身來,步辰梟也連忙拍撫著白溯的背,心裡很擔心。明明這些日子白溯的身體見好,已經很久沒有這副模樣了。
白溯順勢靠在了步辰梟的身上,一副虛弱的模樣說道:“父皇,皇兄,我知道你們要說些什麼。可是你們也知道我的狀況,說實話,我這破敗的身子也對女人做不了什麼。
更何況我原本就不喜歡女人,我這輩子,就隻是希望餘下的時光能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求父皇能容得兒臣任性這一次!”
聽到白溯這樣說,白巡本來要勸說的話便說不出口。皇帝也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深深歎了口氣。
白溯之前並沒有讓阿大和阿二告訴皇城這邊他的身體已經見好的事,所以老皇帝還以為他頂多也隻能再活三年。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非要強迫他做不喜歡做的事。不如就順了孩子的意,讓他臨死之前不至於抱憾終生。
就這樣,老皇帝和太子都選擇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認下了步辰梟。
等到離開了皇宮,步辰梟立馬緊張的就要帶白溯去落花穀找神醫,還是白溯及時的製止了他,擺了擺手笑道:“放心吧,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你剛剛咳的那麼厲害。”男人的眉頭緊鎖著,不放心的說道。
就看到白溯對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湊過來偷偷耳語道:“我沒讓他們告訴父皇我好起來的事,不然萬一他們覺得我好了,肯定會逼著我娶個女人的。”
步辰梟聽到白溯的話,一時間有些啞然,這才明白了為什麼白溯要裝病。原來,竟都是為了自己,心裡滿是暖意,男人看向白溯的目光愈發溫柔。
白溯就借著這個機會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事,當然,是他和步辰梟兩個人的。婚禮當日,兩個人都騎著高頭大馬,在都城裡要繞行了一圈。能夠真的得到一個名分,讓步辰梟非常高興。
寧王府中一片喜氣洋洋,皇帝和太子也都前來恭賀,看著禮台上模樣幸福的兩個人,皇上也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沒有錯。
等到離開了寧王府,坐到回宮的馬車上,皇帝才拍了拍太子白巡的肩膀,歎道:“巡兒,也知道你弟弟的情況。朕已經老了,到時候你繼承了皇位,要好好照拂老三。他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白巡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答應了自己父皇的要求。他本來也是很喜歡這個小弟的,自己的三弟向來體弱,但是為人聰慧,最善於討人喜歡,父皇又一直明示小弟不會是競爭皇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