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麼了?在看什麼?”
淩彥希說了好一會兒對麵的人都沒有回應,她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就見自己的兄長正皺著眉頭盯著窗外。
順著淩彥辰的視線她看過去,此時的窗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淩彥辰聽到妹妹的話,這才回過神來,對著淩彥希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我剛剛隻是有些走神了。繼續吧,你說布莊怎麼了?”
“哦哦,是這樣的,那個布莊啊……”
女孩兒的聲音還是繼續,男人垂下的雙眸中劃不開的黑霧愈發的濃鬱。
白素,她究竟背著自己潛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當天晚上,白溯和淩彥辰還是像過去一樣緊挨在一起入睡。等到午夜時分,白溯感覺到身邊的人呼吸平穩,想著愛人應該已經睡著了,這才躡手躡腳的起身。
他換上了一身男裝,還給自己蒙上了一塊麵巾,這才悄悄的離開了房間。卻不知道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床上本應陷入沉睡的某個人驀然睜開了雙眼。
淩彥辰院子的東側緊挨著一條隱蔽的小巷,平日裡十分安靜,巷子窄小也沒有什麼人經過。白溯直接從這個位置翻出去,就可以去到府外。
白溯的身手不錯,院子裡的守衛不多,他也不擔心被人發現。利落的□□出去了之後,沒走幾步,果然見到了早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的熾凰寨裡的弟兄張三。
看著不遠處穿著短打粗布衣,長相十分平凡的年輕男人,白溯趕忙走了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老三,你怎麼來了?”
“老大,你還說!你來安平侯府都兩個多月了,一直都沒傳消息回來,大家都擔心死了。這決明珠到底找的怎麼樣了?
你離開了那麼久,老寨主發了好大的火。你還是快點把那寶貝找到,然後咱們一起回山寨吧。你要是出了事,老寨主非扒了我們的皮!”
張三焦急的看著白溯,對他們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老大一點兒辦法的沒有。
“你也說了那是個寶貝,你覺得侯府會把它堂而皇之地擺在明麵上,讓我隨便去拿嗎?這東西,就是要找到都不容易。不過我現在差不多已經清楚大概在哪了,我心裡有數。你們再給我點兒時間,等到我把決明珠拿到了手,就跟你們回山寨。”
老三聞言點了點頭,想著當初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寨主男扮女裝,披上嫁衣,由衷地感慨道:“老大,這次真的是委屈你了,竟然還要扮女人。你這犧牲也太大了,我要是老寨主,肯定感動死了,覺得沒白養你這麼個好兒子!”
“不過這麼長時間,那侯府的世子竟然都沒發現你是男的嗎?該不會是他真像傳言中說的那樣,殘廢的不隻是腿,連那處也傷了吧。”
白溯聽到張三不著調的話,‘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腦門上。
“都胡說八道些個什麼,人家那是真君子!你少亂在那編排,我在侯府的日子過的不錯,那都要靠他!”
說到這裡,白溯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把事先準備好的一疊銀票塞到了張三的手裡。
“你先拿著這些銀票帶回去給弟兄們,讓他們也過過好日子。”
張三見狀立馬興奮的從白溯手中接過銀票,山寨裡雖然可以自給自足,但是人口眾多。還有山下村子裡的老弱婦孺要接濟,日子時常過的緊巴巴的。這一聽有了錢,他怎麼可能不高興。這麼大麵值的銀票,他見都沒見過。
雙眼放光的數了數,發現竟然有上千兩,老三一臉震驚的看著白溯:“老大,你不會為了寨子裡的兄弟們跑去賣身了吧?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賣個屁身賣身,侯府有錢著呢!還有之前那些侯府給的嫁妝,也都在我那院子裡。等到時候咱們走了,想辦法把那些箱子也都抬走,保管兄弟們這輩子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老三聽到白溯的話,激動的都快暈過去了,隨後就聽到白溯繼續道:“不隻是這些東西,你們老大我還要帶回去個人。”
“什麼人?老大你莫不是你去了趟侯府還看中了那兒的姑娘。是丫鬟還是府裡的小姐,我們是要有壓寨夫人了嗎?”
“不是丫鬟也不是小姐,不過壓寨夫人確實是要有了,反正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是誰了。”
白溯神秘兮兮的說道,想到了淩彥辰,臉上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張三看到白溯一臉春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尋思這是那個小妖精,勾了他們老大的魂。看天色不早了,隨意的說了兩句,就趕忙離開了。
白溯看人走了,自己也不打算在這裡逗留,利落的翻上了外牆打算回去。隻是他剛翻到一半,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響動,似乎還有拉扯的聲音。
回過頭來,就看到喝的醉醺醺的淩子昂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出現在了巷子口,似乎還在和人拉拉扯扯。便悄悄的又從牆上下來,湊近了過去。
近來淩子昂在白溯這裡處處碰壁,施安容懷孕後不能伺候,覺得自己壞了名聲後還總是成天唉聲歎氣。他心裡厭煩,就時常去找樓裡的花魁飲酒。隻是礙於施安容的身份,他晚上不好在外麵留宿。
淩子昂喝的醉醺醺的,身邊的下人也都讓他轟走了。一個人走了回來,路上竟然遇到了一個背著包袱的小姑娘。那姑娘的模樣不錯,他就故意撞到對方身上。
連話都嘴的說不清,卻還不忘了調戲道:“小娘子,怎麼這麼,麼晚了,還在這街上走,走啊。可,可是在等公子我!哈哈哈!”
那姑娘本是家裡糟了難,日夜兼程跑來京城投奔親戚的,不小心在偌大的都城迷了路。聽了好心人指路,馬上就要到姑母家了,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個流氓醉漢。
女孩兒見淩子昂一身華服,還這幅樣子,就知道是惹不起的,急忙想要跑開。誰知道卻被拉住了手腕,嚇的她大叫。
隻是大晚上,後巷的位置還偏僻,一時間沒什麼人出現。想到自己可能清白不保,女孩兒都快絕望了。
白溯來到近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隻能說冤家路窄,這淩子昂大半夜醉成這樣不說,還敢調戲人,分明就是送上門來討打的!
白溯見狀沒有客氣,反正他穿著男裝還圍著麵巾,乾脆走過去一腳就把淩子昂踹翻在地。看著那女孩兒驚慌失措的跑遠了,才看向那個被他踢到了牆腳,到處惹是生非的蠢貨。
淩子昂被白溯踢的乾嘔,反應過來看女孩兒跑了,麵前似乎還有一個蒙麵的男人。
他醉眼朦朧的努力爬起來,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指著白溯,醉醺醺說道:“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我可是安平侯之子,你竟,竟敢打我!”
淩子昂說著,還晃了兩晃,伸手想要去打白溯。
白溯冷笑一聲,直接一拳打過去,揍在了淩子昂的右眼上。
想到了往日裡他對自己的騷擾,白溯就忍不住想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屈起膝蓋,狠狠的對著對方的下-身用力撞去,頓時疼得淩子昂麵目扭曲,淚流滿麵的倒在了地上。
白溯見狀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掰了掰拳頭走上前去,不管不顧的揮舞著拳頭對著倒地的人招呼了起來。
一邊打還一邊泄憤一般的罵道:“讓你打老子的主意,讓你男女不分!”
此刻的白溯不需要刻意壓低嗓音說話,男性的音色徹底透露出來,讓一直躲在角落裡偷看的書墨震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趁著白溯揍人揍得熱火朝天,偷偷的離開了這裡。
等到白溯一通老拳把淩子昂揍的出氣多進氣少,他才總算是抒了一口心中的惡氣。放下了拳頭,白溯輕鬆愉快的重新翻回了牆內,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等進了房門看一切如常,淩彥辰似乎也睡得正香,白溯才放下了心。迅速換下了衣服,重新躺回了床上。呼吸著愛人身上好聞的味道,閉上眼睛,徹底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白溯就聽到外麵傳來了吵吵鬨鬨的聲音。問了下人才知道,原來是淩子昂遍體鱗傷的在巷子裡被人找到了。
現在阮氏正大發脾氣,說要報官,一定要抓住那行凶的罪魁禍首那。
白溯隨意的聽了聽,完全不放在心上。吃了早膳後就找了個由頭去找淩彥希,說是自己的首飾戴著膩了,想看看小妹有什麼首飾,和她換著戴。
當然,白溯對首飾沒興趣,他的主要目的是看看能不能找借口去裝著長公主嫁妝的庫房裡轉一圈,找一找決明珠究竟放在哪裡。
淩彥希聽了白溯的話也沒多想,還挺高興白溯來找自己。她向來喜歡這個嫂子,彆說是換首飾,她的這些首飾裡若是有白溯喜歡的,全送給白溯她也不心疼。
白溯這邊忙著找決明珠,等到他離開後,書墨卻是進到了淩彥辰的書房裡。開始對自己主子詳細說了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一切。
原來在淩彥辰從窗子看到白溯的異常之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早早吩咐書墨晚上悄悄守在房門外,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動靜。
淩彥辰垂著眼簾,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輪椅把手,悶聲道:“你是說,你昨天看到夫人換了一身男裝和一個男人見了麵,還說了很久的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