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理會他這個所謂的新夫人,好像他嫁過來就隻是用來做擺設的。
白溯感慨幸好他出門之前吃了個飽,否則的話還不又累又餓,讓人給折騰死。
看房間裡沒了外人,白溯一把扯下腦袋上的紅蓋頭,轉過頭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還沒有醒來的愛人。
青年穿著白色的寢衣,蓋著紅色的喜被,安詳的躺在大床上。
房間裡大紅的顏色,襯托著他的麵容愈發的蒼白。明明是一副清俊麵容,可是格外消瘦的臉頰和眼下的烏青卻讓他看起來有些駭人,儼然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白溯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這輩子愛人的容貌又變了,可還是一樣的讓他心動。他早已明白,隻要這具身體裡還是那個靈魂,就能點燃他所有的愛意。
隻是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淩彥辰的狀況明顯很不好,所以白溯立馬拿出了之前從555那兌換來的保命丹喂到青年的嘴裡。
看到塞進去半天,對方都不能自主吞咽。白溯從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過來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再嘴對嘴度給了男人。
丹藥順利的服下,青年的麵色就以肉眼可見是速度好了起來,這才讓白溯鬆了口氣。不過據555說,想要徹底蘇醒過來,怕是要等到明天。
想到上輩子那個雖然一開始有些傻氣,但是過得很快樂的嚴盛辰。這輩子淩彥辰完全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模樣,也讓白溯愈發的心痛。
雖說上輩子的愛人一直在虛假的親情下長大,但是至少他的父親是真心疼愛他。可是這輩子,從很小的似乎,淩彥辰就已經背負了太多。
淩彥辰在六歲那年摔斷了腿,不良於行,人人都以為這是一個意外。但是實際上並不是,是他獨自一人偷偷溜到假山上玩的時候,有人在他背後突然推了他一把,才害的他從高處摔了下來。
淩彥辰當場便疼暈了過去,醒來後卻被告知雙腿殘廢,再無康複的可能。
雖然他說了有人推他,可是卻沒人看到到底是誰。不過想到這侯府中究竟誰會想害他,不用說,定然是那阮氏。
那時長公主已經快要生產,得知自己的孩子受害,直接受驚早產。在那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好,沒過兩年便鬱鬱而終了。
淩彥辰後悔自己當年貪玩造成悲劇,也恨透了背後害自己的人。
他心中恨意積壓,養成了多疑不相信他人的性格。
慢慢的,所有人都知道安平侯府的世子性格陰沉古怪,難以相處,甚至連下人們也都伺候的戰戰兢兢,隻怕一個不順心就要挨罵。
不過在這個奴仆可以當牲畜隨意發賣的時代,挨罵幾句其實算不上什麼嚴重的事情。卻不知道被誰刻意的妖魔化,弄的整個都城人儘皆知,都在傳說安平侯府的世子是個性情暴戾的人。
至於是誰傳出去的,不用想白溯也知道和阮氏還有淩子昂有著脫不開關係。
這群人,他們算計來算計去算計的,不過就是淩彥辰的命罷了,白溯的眼中閃過冷芒。
雖然現在愛人還昏迷著,但是作為一個好的伴侶,白溯是不會讓自己的愛人白白受這個氣的。外麵滿是賓客,他們想要演一出慈父慈母的戲碼,也要看自己配不配合。
這般想著,白溯低下頭在男人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輕吻,輕聲道:“放心吧,老公現在就去幫你找回場子。”
說完之後他便打開了房門,用精神力的屏蔽效果輕而易舉的離開了這個院子。並沒有發現他在離開後,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微微蹙起了眉頭。
不多一會兒,白溯就來到了熱鬨的禮堂,此刻他雖然拿下了蓋頭,但是一身紅色的喜服還是格外的顯眼。
說來白溯現在的這個殼子年歲還不大,不過十**歲。身材頎長,皮膚白皙,麵貌也清秀。來之前還上了點兒妝容,拉長了眉毛,又點了紅唇。
這一身裝扮下來,還真會讓人覺得之是個樣貌清秀的女子。隻不過,個子有些過於高挑了。
赤月國的民風比較開放,雖然成婚當天大多數時候都是男人在外喝酒應酬,新娘在婚房裡等待,但是也有普通的人家新娘會和新郎一起答謝賓客。
不過王侯家的規矩多一些,白溯的出現是很不和規矩的,但也不算什麼特彆大的罪過。
坐在主位上的安平侯注意到了白溯,雖然他過去沒見過這個所謂的兒媳,可是看這身衣服,也知道對方是誰。
成婚當日就這般不守規矩,自己從婚房裡跑了出來,這讓安平侯十分的不快。直接對著白溯嗬斥道:“不老老實實在房間裡呆著,跑出來做什麼,還不快給我回房去!”
阮氏和淩子昂也沒想到白溯會出現在這裡,淩子昂一見白溯,眼睛裡立馬多了幾分驚豔。
隻覺得自己那個殘廢的嫡兄當真好命,哪怕衝喜也衝來一個美人。這高挑的身段和清麗的麵容,再加上那不卑不亢的目光,彆說在古代裡看慣了那些嬌羞溫柔的大小姐。再看白溯自信又落落大方的模樣,讓他覺得彆有一番風味。
白溯讓淩子昂的目光惡心了一把,側過頭就看到瞪著自己,眼含威脅的阮氏。但白溯可不是白管事的女兒,怎麼可能受她的威脅。
白溯輕笑著對安平侯說道:“侯爺說的有理,按理說我確實應該在房內照顧夫君才是。隻是今日是我們成婚的大好日子,以後我便是世子的人了,自然要同世子同甘共苦。
既然我的夫君現在不方便出門見客,那我這做妻子總要替他儘一儘禮數,怎能全部都勞煩侯爺和夫人,豈不是不孝!”
諸位賓客聞言紛紛點頭,覺得這世子夫人雖然不是什麼大戶,卻也是個大氣的。
聽到白溯這樣說,安平侯也不好再將他趕走,隻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讓他留在了宴席上。白溯有了自己的座位,便以茶代酒敬了眾人。
不過他來這裡的目的可不隻是露臉和敬酒,白溯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這赤月國和自己曾經生活過的東樺國還有不同。男女是可同席的,隻不過男賓都集中在左側的宴席,女賓在右側。
兩邊的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鬨。白溯因為自己的身份,便借故去女賓那邊敬茶。一邊走一邊觀摩,便看到角落那屏風後麵露出了半個裙擺,明顯有人正在偷看。
白溯見狀眸光閃了閃,突然指著屏風對身旁的人大聲道:“是誰在那鬼鬼祟祟!”
這下子,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屏風那邊。施安容見狀,不得不走了出來。努力的鎮定心神,施施然的向著眾人施了一禮。
施安榮是在昨天悄悄的用花轎抬著到了後門嫁給淩子昂的。她已懷有身孕,之前又和淩彥辰有婚約在,身份尷尬,所以不得不嫁的這般悄無聲息。
隻是她心中終歸是不甘的。
想她堂堂相府嫡女,成婚之前何嘗沒有想到自己十裡紅妝風光大嫁,隻是她卻和一個陰沉的殘廢有了婚約。
施安容之前見過淩彥辰幾次,對方始終對她態度冷淡,甚至主動對她說這婚事不需要在心上,丞相府可隨時解除婚約。
施安容知道,若是由他們主動提出解除婚約時確實可以保住她的顏麵。可這件事,淩彥辰他怎麼可以對自己說這樣的話,竟然對自己毫不在意。
自己是都城第一才女,追求者不計其數,哪裡容的了他一個殘廢嫌棄!
施安容心裡不忿,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淩子昂。後來覺得淩子昂雖是庶子,卻才學出眾,樣樣都比淩彥辰強,感慨為何淩子昂不是侯府嫡子。
雖說嫁的委屈了些,但是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也讓她覺得十分的值得。
然而今日,看到侯府嫡子迎親,八抬大轎,十裡紅妝,風光大嫁。雖然知道是要嫁給那快要咽氣的廢物,卻還是讓施安容眼紅不已。
憑什麼自己好好的一個相府嫡出小姐,卻隻能嫁得如此寒酸,甚至於自己的婚事還不能堂而皇之的告知眾人。
而這樣一個無名無姓的管事家的女兒卻能在侯府這般的臉,這讓她的心裡又妒又恨,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悄悄地躲在屏風後偷看,竟讓白溯給抓了個正著。
“這不是相府家的施小姐嗎?怎麼會在這兒。”
在場的人幾乎沒人知道昨天施安容已經嫁給了淩子昂,有人認出了她的身份,好奇的說道。
白溯聞言,卻立馬做出一副驚喜的模樣,上前一步對著施安容說道:“您就是施小姐,還要多謝你不嫁之恩。要不是你同庶弟先成婚,哪裡能輪的到我嫁給世子。
我一直心存感激,還想著入府以後一定要第一個謝過施小姐。沒想到,這就見到了!不,現在應該稱呼弟妹了吧。”
白溯說著,眉眼彎彎的,端的一副對她十足感謝的模樣,卻讓施安容整個人漲紅了臉。
不少賓客紛紛疑惑,這相府的嫡女不是和世子早有婚約嗎?
雖然之前聽說是為了衝喜,世子因為大師卜算,不得不迎娶了白家的小姐做正妻。施丞相家的嫡女自然不能做小的,婚約作廢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怎麼突然施安容就變成了白溯口中的弟妹了?
這嫡兄剛出事,轉眼就嫁給了庶弟,還是在嫡兄成婚之前就結了親,哪有這樣的道理。
而且,這是不是有些嫁的太匆忙了?
想到這裡,不少人看向施安容的眼神都變得詭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