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對勁兒的嚴盛辰覺得十分的糾結,不過他糾結的時間不多,因為很快就上課了。
這一堂要上的課,還是他十分不喜歡的英語課,一般像這種課,他都是用來補眠的。
反正蕭阿姨一直告訴他,他是嚴家的繼承人,也不需要多努力。再說了,無論是蕭阿姨還是新覺哥,都誇他聰明。所以嚴盛辰堅定的認為,像是他這樣的天才不需要學習學校的隻是,將來管理起嚴氏來也絕對沒有問題。
嚴盛辰平時在學校裡是壞孩子那一掛,不過一個孩子大多數時候壞不到哪裡去,盛林學院的校風還是很嚴謹的,所以嚴盛辰也不過就是性格難搞了些,不願意交作業,不好好聽課,總和老師頂嘴之類的。
至於打架,他隻在校外打,學校裡的這種事件倒是沒發生或。因為基本上每科老師都同他生過氣,找了家長那邊來的人意思也是不用太管他。久而久之,他們也就不再去管嚴盛辰了,隻要這個人不在課堂上搗亂就好。
嚴盛辰上課睡覺,老師們不管他,他也樂得清靜。時間長了,平時上課就成了他補覺的時間。
可是今天,莫名的他竟然有些睡不著。明明老師在課堂上的聲音依舊那麼催眠,但是他卻精神的很。昨天晚上他可是熬夜打了遊戲,但是趴在桌子上半天,一點兒都不想睡不說,心思還跑到了白溯那裡。
他現在就覺得,特彆想要抬起頭看一看白溯所在的方向,看那人是不是還和以往一樣在認真的聽課。
嚴盛辰正想著,課堂上老師就開始提問了,他是不用擔心老師會叫到自己。就豎起耳朵聽著動靜,想著老師會不會叫到白溯。
就好像想什麼來什麼似的,白溯還真的被叫起來了,被要求朗讀一段課文。站起來的時候,椅子挪動的聲音格外清晰,嚴盛辰聽到一段優美的聲音從那人的嘴裡吐露出來,讓他不由得愣了愣。
對方的聲音清亮舒緩,朗誦的時候發音極為標準。
嚴盛辰從來不知道,原來隻是聆聽一段英語課文,也可以是一種享受。他不再裝睡,乾脆坐起身來,視線難以控製的看向那個站在自己前麵不遠處的少年。
對方的身形挺拔消瘦,他突然十分想繞到前麵去看一看那個人的臉,是不是上麵也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課文很快就讀完了,但是嚴盛辰卻覺得少年的聲音還在自己的耳邊回蕩著。就這樣,一整堂英語課就在嚴盛辰的恍惚中過去了。
等到課間休息,他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而且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他都控製不住地把注意力放在了白溯的身上。
這種突然的變化,讓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不過嚴盛辰並不是一個糾結的性子,想不明白就暫時不去想,隻要自己覺得舒服就可以。
所以他在放學之前,鬼使神差的拒絕了自己的那些兄弟邀請去網咖的提議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太奇怪。隻是等到他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跟著白溯出了校門了。
一整天都被後麵那道炙熱的視線注視著,白溯怎麼可能注意不到。對於愛人對自己的留意,白溯其實覺得很高興。隻是他也不能無緣無故去找校霸聊天,這違反常理。
放學的時候見這人跟了上來,白溯的心中一喜,本來想著借這機會或許能同嚴盛辰聊上幾句。熟悉熟悉,先做個朋友。卻沒有想到剛走出學校門口不多遠,就遇到了早已經等在那裡的嚴新覺。
嚴新覺當然不是碰巧會在這裡的,他是特意來等白溯的。
距離大學保送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嚴新覺的研究報告以及要爭取保送參加的比賽的作品都要依靠白溯來幫他做,這也是之前他就已經和原主商量好的。
嚴新覺知道白溯平時似乎很忙,幫自己會很辛苦,但是他不在乎,反正這個人是心甘情願的,自己乾嘛不好好利用。
所以在嚴新覺的壓榨下,原主平時既要學習又要打工,卻還要抽出時間為他做許多事。一直這麼來回奔波,精神十分的疲勞。能不受影響的保持成績,原主也算的上是天賦驚人了。
白溯一看到嚴新覺,就知道對方來找自己的目的,乾脆裝作沒看到,加快了速度就想走。但是嚴新覺怎麼可能放過他,立馬追了上來,對著白溯溫柔的笑了笑。
“白溯你怎麼這麼著急走,正好現在放學了。你之前不是說了,等有空的時候咱們可以一起去圖書室裡聊一聊。”
聊什麼?還不就是幫他做研究報告。盛林學院的學生大多數家庭條件不錯,像是原主家裡這麼貧困又情況特殊的著實少見,所以原主在外麵打工也不好意思讓彆人知道。
隻是嚴新覺經常和原主接觸,白溯可不信這人沒發現原主的窘況。可是他卻裝作一無所知,完全沒有想過要幫助原主,或者少來找原主幫忙,讓他輕鬆一些。反而在發現了原主的價值後,變本加厲的壓榨原主的時間和精力,這根本就不是對待朋友真正的態度。
原主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困難,拒絕嚴新覺,白溯可不會不好意思。
隻是可惜了跟在後麵的嚴盛辰,本來還以為今天有機會和自家愛人一起談上幾句的。
他直視著嚴新覺的雙眼,帶著些許歉意道:“抱歉,我忘記了。我一會兒還要打工,可能沒有時間和你一起去圖書室。”
嚴新覺平日裡在學校裡向來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好似對誰都十分的溫柔周到。此刻聽到白溯的話,自然立馬裝作一副關切的模樣,驚訝道:“什麼?白溯你竟然要在外麵打工!是家裡有什麼情況嗎?如果有的話可以對我說!”
白溯聞言點了點頭:“是有一些情況,不打工就沒飯吃啊。不過更具體的,我也不太想說,以後怕是沒空幫你的忙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再不過去就來不及了。沒有彆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之後,白溯便匆匆的離開了這裡。
聽到白溯說以後沒空幫自己,還頭也不回的離開,嚴新覺整張臉都扭曲了。
他眼中的狠毒一閃而過,不明白平日裡對自己唯命是從的人,為什麼會突然態度大變。明明每次隻要他提出要求,這個人都會把手頭的事給推後。哪怕不推後也會找出解釋的理由,定下替自己做事的時間。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直接拒絕了,還做出了一副自己給他造成了困擾的模樣。
嚴新覺一直都知道白溯家裡有些情況,也猜測到對方條件不好,應該是會做一些打工之類的事。所以在幫自己做事的時候,眉宇間也時常有些疲憊的神色。
不過這些他都不在乎,是這個人沒主動說,關自己什麼事。明明就是一個沒錢沒背景的窮鬼,也就是腦子還有點兒用。自己肯假裝是他的朋友,他就應該感激涕零了。
白溯的離開讓早已習慣了原主無條件付出的嚴新覺覺得很不舒服,直到白溯的背影消失了,他才憤怒的轉過頭。眼睛裡的恨意還沒有收回來,著實讓剛剛走到他身後的嚴盛辰嚇了一跳。
嚴新覺也沒想到嚴盛辰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趕忙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對著他微笑著詢問道:“盛辰,你怎麼在這兒?”
嚴盛辰尷尬的笑了笑,一時間不想和嚴新覺對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嚴新覺露出這樣的眼神,對方眼睛裡的怨毒和恨意完全不像是他印象裡那個溫柔謙讓的哥哥會有的。
他一開始的確是跟著白溯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著這個人,明明他們都不順路。後來在看到白溯和嚴新覺碰麵之後,嚴盛辰幾乎是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他不知道自己的大哥為什麼會和白溯認識,明明他們都不在同一個班級。兩個同樣樣貌姣好的少年站在一起氣氛和諧的說話,讓他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嚴盛辰本以為這兩個人會結伴一起離開,沒有想到隻說了幾句話之後,白溯便匆匆離開了。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心理,嚴盛辰走過去想問一問嚴新覺有關於白溯的事。
可看清楚嚴新覺的表情,又讓他有些為白溯擔憂。不過他還是開口詢問道:“新覺哥,你也認識我們班的白溯?”
嚴新覺聞言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偶然認識的,剛剛隻是碰巧遇到了。”
又說了幾句話,聽了嚴新覺的解釋,嚴盛辰也沒有再聊下去的**,轉身就獨自離開了。
白溯不知道因為自己激怒了嚴新覺,還讓嚴盛辰意外的窺視到了對方的另一麵,他花費了好多時間才走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盛林高校位於市中心的優質地段,而原主居住的場所去是在郊區,上學放學一來一回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然而為了省一些微不足道的車費,原主大多數時候還是要依靠雙腳來行走。好在這個城市算不上太大,走上一個小時也就差不多了。
不過到了家門口,白溯都沒感覺到太疲憊,感歎了一下原主的體質是真的不錯。
等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家門之後,白溯才領略到了什麼叫做一貧如洗。這個家哪怕算不上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唯一的電器恐怕還是他奶奶保留下來的那台壞掉的老式收音機。
家裡隻有一張鐵床,原本是奶奶的,原主過去隻是在木板上鋪上被褥,躺在地上。後來奶奶去世了,才搬到了床上去住。
家裡有一隻壞了一條凳子腿的木凳,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桌子以及一隻舊衣櫃,家當可以說少的可憐。廚房裡的用具也是老式的,沒有錢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