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辰心中被某些暴戾情緒侵占,他知道此刻是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是他無法控製。剛剛白溯明明信誓旦旦對自己說那是他哥哥,可是他們根本連姓氏都不同。
男人不覺得白溯有必要騙自己,可既然不是親哥哥,那難不成是從小一起長大竹馬哥哥嗎?
胸膛中翻滾濃烈酸澀幾乎要將他淹沒,男人眼中赤紅一片,可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甚至在白溯捧著一大瓶橙汁和額外去廚房找來一碟三明治回來時候,他臉上又恢複了麵無表情模樣,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可即便如此,他看著白溯時候眸光卻比以往深邃,周身氣場也冷了幾分。
白溯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家男人心情似乎不太好,有些疑惑詢問道:“寶寶,發生什麼事了嗎?”
陸商辰聽到白溯對自己稱呼,心頭一動。對方在叫自己‘寶寶’,這兩個字他說那麼自然,好像情人間稱謂一般,格外讓他心動。
他不是不想親耳聽白溯解釋他和宗文柏之間關係,可他還是什麼都沒問。有些真相他寧願不知道,又或者即便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現在他寄人籬下,根本就沒有資格過問這些事。
垂眸遮掩住眼睛裡狠戾,男人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有些餓了。”
“這什麼跟什麼?竟然餓肚子餓到心情不好!”
白溯覺得有些好笑,立馬坐到了桌子前,親手給男人倒了杯橙汁,招呼著陸商辰和自己一起吃早餐。
房間裡氣氛變得和諧了起來,白溯看到對麵男人吃了東西之後神色果然變得溫和了不少,隻以為他說是真。
竟然還真是因為肚子餓了就發了小脾氣呀,這輩子愛人還有些小孩子心性,真可愛!
溫馨一同用完了早餐之後,白溯就開始做一些日常事。陸商辰沒離開,很自覺待在他身邊。白溯也不拒絕他跟著,就算是那人不跟著他,他也要找借口和對方在一起,他本來就想能和自己愛人多相處。
不過接下來幾天,他發現自己之前想找借口多相處根本就沒有必要。
男人身體一好了,自己生活還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其中最大變化就是這個家夥突然變得粘人了起來,並且完全把自己定位成貼身侍者角色。每時每刻都會主動跟在自己身邊,還學著之前白溯之前樣子,開始主動照料起了他生活。
白溯還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過上了無所事事鹹魚生活。到了現在他才感覺到,自己這輩子還真是個少爺。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是一點兒不誇張。
作為一個四肢健全人,每天被人叫醒,伺候著穿衣服也就算了,竟然被人喂飯都喂到嘴裡來,這讓白溯都不知道該說對方什麼好。
可是隻要自己拒絕,男人就會麵無表情停下手中動作,然後一言不發和自己對視。殺傷力不強,但是壓力巨大!
於是,白溯就這樣輕而易舉敗下陣來了。
再這麼被人伺候著,白溯覺得自己四肢都快被照顧退化了。但是不得不說,這樣被心上人捧在手心裡感覺還是很爽。
也就是偶爾,讓人覺得有那麼點兒不方便。
就比如說現在,看著同樣站在馬桶旁邊高大男人。白溯手放在自己拉鏈上,麵對緊盯著自己半晌都巋然不動陸商辰眼角抽了抽。
白溯斟酌了一下語氣,開口道:“這我自己來,你先出去!”
男人看著白溯瞪圓眼睛悄悄咽了下口水:“我可以幫小少爺,扶著。”
“……”
就算你麵無表情,你這也是在一本正經耍流氓你知道嗎?
白溯忍無可忍把人給趕了出去,最終陸商辰十分遺憾沒能成功幫他們家少爺完成這重要人生大事,被趕到了洗手間外麵。
處理完了個人問題,白溯就帶著陸商辰去到書房裡。就算愛人已經康複了,他偶爾還是會來書房,翻一翻那些商業書籍,看一看自家男人會不會自己恢複記憶。
那和愛人有關雜誌,白溯也沒有特意收著,還故意拿著對方作為封麵書在他眼前晃了晃,笑著說道:“看!這是我偶像,他叫做陸商辰,是陸氏掌舵人,是一個特彆厲害大佬!是不是特彆帥!
要是哪天我能見到他真人就好了,我一定要跟他要簽名!”
男人聞言接過白溯送到手裡雜誌,沉默不語。看到雜誌上自己照片,他心裡其實有升起一絲熟悉,隻是這點兒熟悉都因為青年說崇拜封麵上這個人給衝散了。
他不喜歡白溯提到彆男人,而且還是崇拜對象,這讓他厭惡偏過頭,對那照片不想再多看一眼。
白溯看到陸商辰沒有反應,又再接再厲啟發道:“嗚,說起來,你們長得好像!要是單說長相,我都以為你們是同一個人那?”
男人聽到白溯這麼說,才轉過頭又看了一眼雜誌。雜誌上麵男人西裝革履,容貌剛毅,看起來十分沉穩。不得不說這人容貌和自己沒有毀容那部分真格外相似。
可是對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陸氏家主,這樣一個人出了事,絕對會掀起軒然大波,怎麼可能這般悄無聲息。就算男人已經失去了記憶,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是什麼商界大佬。
白溯花了點兒心思往上麵引導,發現自家男人真是一點兒沒想起來,也就暫時放棄了。過猶不及,一直說這件事也很奇怪,畢竟一般人確實不會聯想到這麼匪夷所思事是真實。
原主本身和陸商辰是沒有任何交集,在現在時間線裡,連宗文柏都沒有見過陸商辰真人,他們之間可是有著很大差距。哪怕宗家和陸家一樣在華國,那也不是一個重量級彆。
雖說陸商辰在商圈裡已經十分有名,但是畢竟他並不是什麼知名藝人,不可能被所有人知道。
陸家父女還一直壓著消息,連陸商辰車禍這件事都被瞞下來,隻說他生病在家靜養。避免對外公布消息以後引起其他人家族成員覬覦陸家產業。
他們打算等到切切實實將一切都捏到手裡之後,再公布陸商辰死亡,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不得不說陸父這個身份還是很好用,誰能想到一個做父親會參與想害死自己親生兒子呢?
再者當初男人樣子太過於狼狽,就算有人知道陸商辰,見到了男人臉,正常想法也必定隻是覺得他們容貌相似,又有誰會想到他就是本人?畢竟,這個世界上樣貌相似人本身就有很多。
所以外人都以為這位商界大佬好好還在陸家呆著,而現在在白溯身邊,不過是一個受了很重傷,幸運被他們家少爺撿回來,容貌有些像某位商界大佬可憐人罷了。
此刻失去了記憶陸商辰正緊緊盯著白溯,看著他擺弄著雜誌,瞳孔裡一片晦暗。
小少爺這麼崇拜這個叫做陸商辰人,是因為自己和這個人長得像才把自己帶回來嗎?
男人抿了抿唇,心裡有些不爽。在心裡衡量了一下宗文柏和這個姓陸兩個人威脅程度,隨後覺得看不到摸不著陸商辰不足為懼,最礙事還是那個和小少爺從小一起長大竹馬宗文柏。
不過,小少爺心裡喜歡誰都沒關係,現在自己才是小少爺身邊人。他總有機會,可以一點一點侵占他一切。
這段日子,他就像一個極有耐心獵人一樣,一點點地侵入到白溯私人領地中,事無巨細一手包辦他一切。讓白溯適應他照顧,習慣他存在。直到有一天,再也離不開他。
而他最近行動力突然變強,也和宗文柏有著分不開關係。
近來男主打來了許多電話給白溯,因為白溯離開時間已經很久了,他這個做哥哥當然會擔心。
之前原主對著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宗文柏都沒有讓步。他真不希望自己弟弟和那些狐朋狗友多接觸,尤其是那些人隻會吹牛也就算了,還有著很強劣根性,他不想自家小弟跟著他們學壞,所以表現格外強勢。
雖然小弟負氣離開了,但是有忠伯看護者,他也還算放心。為了不讓他們關係惡化,宗文柏一開始才沒有主動給白溯打電話。
不過前些日子,他聽忠伯說自家弟弟已經想通了,還說了很多貼心話。聽到小弟又變得懂事了,他立刻就迫不及待聯係上了白溯,兩兄弟關係緩和了很多。
宗文柏很希望白溯可以立刻回去,可是白溯卻惦記著自家男人身體,總想等到傷勢康複再說,就拖到了現在。不過還有一點就是,現在陸商辰還沒有恢複記憶,女配又沒空對男主下手,他也順便偷了個閒。
日子很快過去,男人臉上覆蓋那層紗布終於可以被摘下來了。這件事私人醫生就可以直接操做,白溯就站在一旁等待著,心裡還有些小激動。
隻是當那醫生伸出手剛觸碰到男人臉上紗布,就被對方一把拉住了手腕。
男人有些排斥摘掉紗布,這麼久以來,他臉上那些難看傷痕都被覆蓋住了,隻露出沒受傷部分,這樣看起來其實還是不錯。可若是沒有了這層遮羞布,那麼他臉上剩餘部分豈不就是就全部都要暴露出來了。
他記得為他整容醫生曾經說過,無法完全恢複他麵部,所以他臉上必定會有傷疤。想到白溯說過崇拜那個叫陸商辰男人,自己會被帶回來說不定也是和這張臉有關係,他就不想摘下這層紗布。
他不介意自己臉是不是和那個人像,隻要這對於他接近他小少爺有益處,他甚至不介意把自己整容更像。他才不在乎什麼原因,他隻要結果。
眼神隱晦掃向了一臉期待白溯,男人眸光一暗。一想到容貌上缺陷或許會讓白溯和自己不再那麼親近,他就本能想要阻止這件事發生。
他害怕從青年眼中看到厭惡,哪怕他覺得對方應該不會如此,可是誰又願意在自己喜歡人麵前自曝其短。
尤其是,他喜歡人還是這樣完美無缺。要是他意識到,自己隻是一個滿臉傷疤醜八怪,會不會開始疏遠自己?
想到這裡,男人握著醫生那隻手猛然收緊。私人醫生瞬間痛麵容都有些扭曲了,艱難說道:“這,這位先生,請您鬆手,您這樣我真沒辦法工作了!”
對麵男人氣場攝人,眼眸又這麼陰冷,醫生不由得心中一寒。若這不是他本職工作,他都有一種想要拔腿就跑衝動。
“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