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洛書看著張筱甜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隻能再一次提醒他:“張女士,你丈夫的魂魄在外越久,他和身體的牽絆就越小,再拖下去隻怕就是想回去也難了。”
“那怎麼辦!”張筱甜頓時慌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簡洛書鬆了口氣,臉上也多了一絲笑容:“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讓你帶我去醫院,將李晨金的魂魄送回體內。”
張京楊立馬說道:“小姑我有個建議,這次去我們不如詐他一下,就算是核實身份了,免得出什麼差錯。”
張筱甜腦袋亂的和一鍋粥似的,胡亂的點了點頭:“行,我聽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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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一行人來到了醫院,到李晨金的病房一看,果然張秘書的父母還在病房裡。
看到張筱甜又來了,病床上的李晨金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毛:“怎麼領了這麼多人來。”
張筱甜笑著將人領了進來,用驚喜的語氣說道:“晨金,你看是誰來了?”
李晨金看著跟在張筱甜身後的一對年輕人不由地抿了一下嘴,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發僵,放在上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頭。
張京楊就像是沒發現一樣,哈哈大笑著走了進來:“我姑父都傻眼了!姑父,你沒想到小悅和楠楠回來了吧?他們聽說你出事了,特意從米國趕回來的。”
“哎,我這都沒事了,還讓小悅和楠楠大老遠的回來一趟,多不好意思。”李晨金抬眼看了一眼張筱甜,略帶些責備的說道:“你怎麼不攔著點。”
張筱甜臉上的笑容險些沒掛住,整顆心一瞬間涼到了底穀。簡洛書見狀連忙伸手挽住了張筱甜的胳膊,側過頭朝張秘書的父母看了一眼,狀似好奇的問道:“小姨,這兩位是誰啊?”
“哦,他們是你姨夫秘書的父母。”張筱甜客氣的朝張秘書的父母點了下頭:“不好意思,我們一家人很久沒見麵了想單獨聊一下,請你們暫時回避一下。對了,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護士正在找你們,可能想和你們聊一下張秘書的事。”
張母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張父拽了她一把,老實憨厚的點了點頭:“好的,我們過去看看。”
“人死不能複生,還請你們節哀。”張筱甜微微垂了下頭,又繼續說道:“公司會安排專人和你們商討補償事宜,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的話,請不要再打擾我丈夫養病。”
張母有些不滿的瞪了張筱甜一眼,看那表情似乎還真有要斥責張筱甜的意思。張父飛快的環視了一下屋裡,和躺在病床上的李晨金對視了一眼,捏住了張母的胳膊,輕叱了一聲:“彆亂說話。”
張母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憋屈,可在張父的怒視下她還是閉上了嘴,嘟嘟囔囔的出了病房。
張筱甜皺了下眉頭,等病房門關上才抱怨了一句:“這老兩口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自己兒子的事不操心,天天跑你病房來乾什麼?”
李晨金臉上的神色有些陰沉,張筱甜就像沒看見似的繼續說道:“不過他們也挺可憐的,我剛才進來聽護士說張秘書那邊可能沒辦法再拖下去了,身體都發硬了。”
李晨金愣住了一下,好半天才緩緩說道:“不是上著呼吸機嗎,怎麼會身體都發硬了?”
張筱甜抬頭和簡洛書對視了一眼,這才把簡洛書教她的話說了出來:“張秘書昨天突然惡化去世就不太正常,今天突然僵硬了更讓人覺得奇怪,我看連護士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聽人嘀咕說莫不是被人施了邪法吧。”
果然,在張筱甜說完這句話後李晨金的表情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在害怕什麼。緊接著他迅速的轉移了話題,問起“小悅”和“楠楠”在美國的情況。
秦思源應付了兩句,看著張筱甜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便趁著削水果的機會坐在了李晨金的床邊。
秦思源在把削了一半的蘋果遞給李晨金的時候碰了一下他的手指,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他的手往出一勾,一個身影從李晨金的身體裡跌了出來。
簡洛書幾乎同時將一張符紙貼到了那個身影上麵,眾目睽睽之下那個人的模樣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正是隔壁已經死亡的張秘書。
簡洛書從包裡掏出斂魂符,將李晨金的魂魄倒了出來:“出來吧,你的身體找到了。”
張秘書看到李晨金的生魂後不由地顫抖起來,他四下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已經被團團圍住,就連平時看起來驕裡嬌氣的張筱甜手裡都拿著一張驅邪符,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張秘書有些心慌的退了兩步,忽然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爸,救我!”
簡洛書愣住了:“呦,還帶叫救兵的?”
幾乎是同時,張老頭滿嘴是血的衝了進來,後麵跟著兩眼通紅的張母。一看到自己兒子的魂魄被人揪了出來,張母頓時大聲哀嚎起來:“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想害死我兒子啊!”
張老頭也紅了眼,手上掐著奇怪的法決,嘴裡念念有詞的,隨著他的動作,屋裡瞬間刮起了一陣陰風,將李晨金的魂魄緊緊的纏住。
張老頭一邊維持著手上的動作,一邊朝張秘書嘶吼了一句:“傻愣著乾什麼,趕緊進去!”
張秘書應了一聲轉身就往病床上一撲,眼看著魂魄就要跌入李晨金的身體裡,忽然一隻白嫩的小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隨手一拽又硬生生的將他扯了出來。
“是你家嘛就往裡進?”簡洛書毫不客氣的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鳩占鵲巢啊!”
張秘書被打的暈頭轉向的,剛要掙紮那巴掌就劈裡啪啦的又是一頓猛扇:“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自己的身體棄之不顧去搶彆人的身體,你這種人死了都是活該。”
張母看著自己兒子被捏住脖子頓時撲在自己老頭身上嚎啕大哭起來。張老頭一把推開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紙惡狠狠的看著簡洛書。
簡洛書晃了晃手裡的魂魄:“你敢扔符紙我就敢用他接,到時候看誰害怕。”
張老頭的臉扭曲了一下,可他剛略微動一下簡洛書的手就同時收緊一分。
兒子的魂魄就被人在手裡掐著,張老頭實在是不敢亂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的魂魄痛苦掙紮。
見張老頭老實了,簡洛書才微微鬆了口氣,轉頭吩咐秦思源:“師弟,你把李晨金的魂魄送回體內。”
讓魂魄回去簡單,更重要的是得弄清楚魂魄怎麼會失憶。在檢查了李晨金的身體後果然發現了奇怪的地方,李晨金的頭部被紮入七根幾乎要沒進去的銀針。
秦思源打量了兩眼說道:“失憶主要是頭上銀針的原因,這老頭想將李晨金魂魄中記憶強行分離出來融入到身體裡,這樣等張秘書的魂魄適應身體後便能融合那些記憶。”
簡洛書拍了拍張秘書的腦袋譏笑了下:“看來這記憶融合的不太好呀,你還以為你真是我姨夫啊!”
張秘書耷拉著頭沒敢吭聲,他一直以為自己裝的挺像的,沒想到早已經露出了馬腳。
秦思源查看完銀針繼續往下檢查,果然又在李晨金的身體上發現了幾道血紅的邪符,也不知道這符是拿什麼畫的,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簡洛書捂住了鼻子:“這是鎖魂符?”
秦思源點了點頭:“畢竟不是自己原裝的東西,要是不鎖住了萬一走路的時候魂魄出來了身體沒跟上,多容易露餡啊,是不?”
張老頭臉色難看的看著秦思源,手裡的符紙捏的死死的沒敢吭聲。
秦思源隨手一扯,李晨金的病號服就被撕碎拽了下來。秦思源抬手輕輕往李晨金的背上一揮,隻見帶著血腥氣味的邪符化成一道黑煙從身體裡鑽了出來,在陽光的照射下很快就消散在空氣裡。
術法被破了,隨之而來的是讓人難以忍受的反噬。張老頭隻覺得五臟六腑仿佛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一口口黑臭的血液從口鼻中噴了出來。
秦思源就像是沒看到一樣,在邪符消失後又在李晨金的背後一拍,一股至陽之氣鑽入他的體內,瞬間將頭上的七根銀針給頂了出來。
站在秦思源身邊正歪著頭看熱鬨的生魂忽然覺得眼前一陣恍惚,緊接著大段大段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來,瞬間將他淹沒在回憶裡。
秦思源拎起他往身體裡一扔,緊接著手掐法決封住他幾個大穴,輕喝一聲:“李晨金,你怎麼還不醒過來。”
這一聲仿佛是金鐘一般,瞬間把李晨金渾渾噩噩的混批叫醒,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環視了一眼病房,最終將眼神定格在簡洛書身上。
“觀主,我記得我的腦袋上被紮了七根銀針是不是?”李晨金摸了摸自己的頭,看起來一副不太放心的樣子:“要是哪天碰巧下雨沒帶傘,你說我腦袋裡會不會進水啊?”
簡洛書:“…………”
這董事長怎麼看起來和失憶的時候一樣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