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是瘸子了,還檢查啥啊,浪費錢,我看這位同誌說得對,小同誌,你年輕,不懂什麼該花,什麼不該花。”就在於翠翠說完這話,一個聲音插進來。
易思月回頭,發現是個老婆子,五六十歲的樣子,手上拄著個紅木拐杖,乾瘦又黑小,看著她,神色不善。
這又是誰?怎麼她家的事,誰都想來插一腳,給她都整不會了。
“小同誌,你可彆不聽我的,我在這住了幾十年,啥事沒見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所以呢,所以你為什麼要管彆人家的閒事?我認識你嗎?
易思月看向她:“你”
“沒錯,沒錯,田嬸,你說得沒錯。”於翠翠在旁邊連連點頭:“你老人家,還真是有見地。”
這是認識?姓田?誰啊?還來為於翠翠撐腰?
不過,甭管是誰,莽過去就是了:“於嬸,人是人他媽生的,豬是豬他媽生的,我爹他姓易,跟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吧,他什麼時候回去?治不治腿?你操那麼多心乾啥?”
於翠翠臉登時拉了下來:“小月,我這是為了你爹娘著想,難道你想他們影響大隊嗎?”
“免了。”易思月擺手:“這高帽子,我們家可不敢戴,前年,我爹抗洪,舊傷複發,疼了一個月,那一個月他基本沒咋下地,我沒記錯,那也是七八月,正雙搶的時候,那時候,怎麼沒見他影響大隊啊?現在不下地倒是能影響了,咋的,影響是嬸子你家養的,需要時拿出來甩甩,不需要就揣懷裡端著,這可真是好大的影響啊?”
於翠翠臉登時漲得通紅,方珍珍見狀,心疼得不得了,趕緊上前握住她的手,以作安慰,但讓易思月覺得神奇的是,這人居然沒有嗆嘴。
改性了?易思月狐疑的看著她,方珍珍也感受到她的注視,低下頭,被易思月頂到南牆這麼多回,就是頭豬也該長進了,呸,她才不是豬!
反正她學會了,如此刻,就算她再厭惡易思月,恨得眼睛滴血,在大庭廣眾之下,她最好不要與易思月爭執,這樣,就算她做錯了,也做對了,而易思月做對了,也是錯的。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嘴咋那麼刻薄,說話都帶刺呢。”年紀一大把的田嬸,看著她,就像看著隻癩蛤蟆一樣,眉頭緊皺,厭惡十足。
這老婆子是撐了,還是消化不良?易思月嗬嗬一笑:“您”
“等等,小月。”易母拉住易思月的手,在她耳邊輕輕道:“她一直都想讓孫子娶小曹,可現在你弟不是在和曹同誌處對象,她就不太那個了。”
易母說得含含糊糊,但易思月秒懂,這是因愛生恨,得不到也要毀掉,她上上下下打量對麵的一眼,原來,人拿霸總劇本,也是可以不分年紀的。
她想了想,最後沒吭聲,人家都這麼羨慕嫉妒恨了,她再火上澆油,這老嬸子要是一口氣上不來,原地去世咋辦?易思月望著不遠處街道牆上刷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默了。
方建英看到這,才開口:“小月啊,你嬸子真的是為你們家好,她就是不會說話,你大人有大量,就彆和她計較了,行不?”
易思月嗬嗬,方建英麵色不變:“你爹的腿也不是壞了一年兩年,要看,也不急在這個時候,等過了這段時間,再來醫院,行不?”
這話沒錯,易父連連點頭,但易思月更好奇了:“叔,為啥你非要現在把我爹薅回去,有什麼說頭,不,或者說是秘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