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微涼的夏風從雙頰拂過,浸人心脾,祖祺躺了沒多久,就瞧見薛玨迎著暖黃色的路燈光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
薛玨並沒忘記他過來的目的,把裝有野菊粉的塑料袋扔到小矮桌上,冷靜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祖祺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享受著微風的滋潤,用同樣平靜的語氣回答:“野菊花磨成的粉末,都這麼多天了,張管家還沒有告訴你?”
張管家早在買烘乾機和磨粉機的時候,就把祖祺要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彙報給了薛玨,當時薛玨還以為祖祺閒得無聊鬨著玩。
直到柏光建帶著一幫人來用二十四萬買下這些野菊粉後,薛玨才開始懷疑祖祺是不是在組織什麼違法的活動,而柏光建和他的朋友們就是祖祺忽悠過來的第一批人。
薛玨問:“你哪裡來的野菊?”
“那邊。”祖祺指了個方向,“度假村自建的花園裡有片野菊花地,你作為老板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薛玨很是詫異:“你就把那些野菊采摘過來,烘乾了磨成粉賣給柏光建他們?還一小袋就賣成一萬塊錢!”
“對啊。”祖祺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他們主動找上門來求購,我總不能把人民幣拒之門外吧?”
薛玨氣結:“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屬於詐騙,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我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怎麼跟法律扯上關係了?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們還要親自上門來感謝我。”
薛玨冷笑著說:“感謝你騙他們錢嗎?”
一時間祖祺被薛玨接二連三的冷嘲熱諷說得來了火氣,他扶著腰從躺椅上坐起來,抬起眼瞼涼颼颼的瞧著薛玨:“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你這麼看不慣我的做法,那就閉上眼睛彆看。”
“你以為我喜歡管著你嗎?”薛玨眸子裡蘊含著微怒的情緒,臉色冰冷得仿佛蒙上了一層冰霜。
靜默半晌,薛玨冷聲道,“我們相當於一條船上的螞蚱,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會在未來某一天全部扣在我頭上,你闖下的禍全是由我來承認責任。”
祖祺歎口氣,他不想和薛玨爭辯這些,許是生活環境不一樣,薛玨把家族榮譽和門庭麵子這些莫須有的東西看得很重。
而他這個平頭老百姓恰恰相反,畢竟麵子不能當飯吃。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麻煩。”祖祺無奈開口。
聞言薛玨眉心緊蹙,正要說話,卻見祖祺對著他勾了勾食指。
薛玨猶豫片刻,還是板著臉傾身湊過去。
剛靠近,祖祺忽然伸手一把拽住薛玨的領口,用力將人拉到自己麵前,他眼底劃過一抹狡黠,故意在薛玨耳畔吹了口熱乎乎的氣。
“可惜我呢,就是個喜歡麻煩的人。”
說罷,祖祺嘟起嘴巴對準薛玨的嘴角就是啵唧一口,響亮的聲音在安靜的小花園裡回蕩。
也猶如一個重錘,乓的一聲撞在薛玨心頭那口巨大的鐘上,來回傳響的全是剛才清脆的啵唧聲。
啵唧、啵唧、啵唧……
即便周遭光線暗沉,祖祺也能感覺到薛玨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隻熟透的蝦子,身上滾燙得仿佛能散發出蒸汽來。
祖祺低聲笑,有意逗弄薛玨:“喜歡我這麼做嗎?”
薛玨睜圓眼睛,似乎被祖祺這句沒臉沒皮的話震驚到了,丟下一句“你真是瘋了”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祖祺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突然發現,薛玨還真是一個寶藏男孩,難怪女主都和男主相親相愛了,還吊著他不放。
***
柏光建勸過他的朋友們,反正又不差這幾萬塊錢,以前東奔西跑治療的時候連多的錢都給了,全當再試下水。
可惜他們壓根不聽,商量過後還是決定一人買半袋,甚至有兩個人在走出度假村時就後悔了,打電話來詢問能否把他們的半袋賣給柏光建。
柏光建無語又無奈,但還是把那兩個半袋的野菊粉收了過來。
為了試驗野菊粉是否有用,柏光建連續用了一周的野菊粉,才把它換成之前沒用完的新鮮野菊。
長時間下來,柏光建的房間裡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菊香味,嗅進胸腔裡,白天會感覺神清氣爽,到了晚上又會覺得格外困倦。
轉眼到了第二周,這期間柏光建忙著處理公務以及解決他和妻子之間的矛盾,倒是忘記去關注買過野菊粉的幾個朋友。
當他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殊不知所謂的靜心養神粉已經在他的朋友圈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第一個打電話給他的人居然不是用過野菊粉的朋友,而是走到度假村外又掉頭回來把野菊粉轉賣給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