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音眼神凝著,許久,眼珠輕輕一動: "你可知向長安獻輿圖的用意?"</p>
穆長洲低頭貼近,聲也壓低: "自然知道,這不是你期望的?"</p>
舜音心定一下,手指在卷軸上撫過,點點頭,確實是她期望的,忽又抬眼:“隻讓我去?”他笑一下: "這可是河西十四州最精密的軍情防務,如此大功,本就是你的,自然得由你去。何況你不去,我又如何能成為真正的涼州總管?"</p>
舜音心如明鏡,需要有人入朝說清此處境況,除她之外,確實沒人能去,畢竟隻有她與長安</p>
聯係最密。</p>
早就明白,雖靠舉兵能拿到權勢,卻還需要朝中任命,否則就真是犯上作亂了。隻是有那份罪狀在,也不知他能否真得到任命….…</p>
臉忽被一撥,穆長洲察覺到她走神,撥過她臉對著自己: “我倒寧願讓彆人去。”他緊一下眉,“長安太遠了。”</p>
舜音鼻尖被他呼吸拂過一癢,拉下他手,故意說:“哪裡遠,舉兵前不也早安排了要送我退往長安?"</p>
穆長洲被她話弄得眉頭微動,忽而掃到她身後,一堆卷軸旁擺著勝雨之前送來的藥膏圓盒,他眼看回來: “昨夜受傷了?”</p>
舜音幾乎忘了這事,隨口說: “應該沒有。”</p>
“應該?”穆長洲掃過她身上,伸手撥開她外衫。</p>
舜音肩頭剛一涼,露出襟口微敞的中衣,就看見他眉眼沉了沉,跟著看過去,還沒看到什麼,他已掀開藥盒,手指挑著藥抹去了她肩邊。</p>
微微一痛,才覺出那裡留了傷,先前並沒看見,夜間那般混亂,心思都在對峙拖延上,連是擦傷的還是碰撞傷的也不清楚。</p>
抹完卻沒停,他手往下,徑自勾落她中衣,直撫去她腰上。舜音呼吸一下急了,抬手抓住他衣襟: “你故意的?”</p>
穆長洲傾身貼近,替她擋著涼氣: “夫人如此英勇,每次受傷都不留意,我怎能不好生查一查?"</p>
不僅故意,連話裡都似有氣,舜音低語: “早知我當時還是退走好了。”</p>
腰側一緊,她眼角一跳,被他手無遮無攔地握住,穆長洲長身緊緊抵近: “可你沒走。”舜音垂眼看見他迫近的胸膛,心底都似漏跳了一下。</p>
那隻手在她腰上揉過,又往上,連她胳膊上都輕按了一遍,真如檢查一般,直到往上,探到她身前心口。</p>
明明天冷,人卻熱了。舜音輕喘著,人已被按在他懷裡,遮得嚴嚴實實,忽而聽見他低頭說話的聲音: "你我現在算徹底是一路人了?"</p>
她已心煩意亂,胸口處好似有火在灼,越來越旺,被他手指帶出的酥麻一道一道,緊眉說: “你已不是當初那個書生,怎還記著當初的話?"</p>
穆長洲呼吸拂在她耳邊: “我倒情願還是當初的書生。”</p>
“……”舜音一手搭在他右臂上,按到他</p>
硬實的臂彎,忽然想起劉氏說的那番話,想象不出他所謂乞降而出的場景,更想象不出他是如何從當初模樣變成如今這樣的。</p>
手忽被握住,連心口都似被一握,舜音陡然回神,腰後抵上桌沿,被他身軀緊緊壓住,抬頭迎上他臉,什麼都想不了了,隻剩如潮上湧的滾熱,竄動不息。</p>
忽的身被一托,她一把搭住他右肩,鼻尖聞到他左肩窩處淡淡的藥味,想了起來: “你的傷……"</p>
穆長洲身抵著她,唇動了動: “我輕點。”他臉貼近,蹭過她鼻尖, "已忍到今日了。&#3</p>
4;舜音心口霎時緊跳,手被抓著送入他衣襟,被帶著拽鬆他外袍,又被帶著扯開他腰間束帶。</p>
胸口裡越跳越快,她眼見著他外袍落地,中衣鬆散,露出緊實的肩臂,受傷的肩窩已重新包紮過,連裹著的白布都在隨他沉沉呼吸輕動。</p>
指尖被帶去他腰間,他一低頭,親了上來,舜音唇剛被含住,心口便如被一撞,身猛一晃,幾乎被他的忽然撞近弄失心神。</p>
穆長洲帶傷的左臂搭在她身側,右臂緊箍著她,身沉而緩。</p>
舜音一手扶在他腰側,另一手始終搭在他右肩。天早黑了,先前在說什麼也都甩去了,隻剩人影灰蒙蒙地疊映在屋中一側。</p>
一下一下溫沉和緩,彼此卻呼吸愈重,反而是更深的難熬。</p>
外麵還有寒風吹過聲響,舜音身上卻已快出汗,搭著他肩的手抓去他右臂,快抓不住,又想撐去身側。</p>
忽的身又一晃,險些軟倒,一把勾住他後頸,被他扣緊才穩住,撞到他胸膛。</p>
穆長洲在她唇上吞含,貼去她耳邊,忽然說: “叫我一聲,音娘。”</p>
舜音都快找不到自己的氣息: “穆……”喘著氣一頓,想了起來, "二哥?"</p>
他似有笑: "早說好了的,要親近些,你我是一家人。"</p>
舜音根本沒心思去想,微微張唇換氣,手在他頸後胡亂摸到一層細密溫汗,腦中近乎要空了,忽然被一抱,連忙攀緊他,已被他帶著往裡。</p>
人伏去床上,她回頭,手下意識在他左肩扶一下: "你不是說輕……"穆長洲右臂用力扣住她,驟然欺上。</p>
話沒再說完,她一手抓住軟柔的茵褥,人如被狂浪拍</p>
過的輕舟,重重一掀,又落入身後汪洋。</p>
穆長洲貼著她耳,喘息低語: “叫我二郎。”</p>
舜音身在晃動,心底也在晃動,耳邊早已滾燙,那兩個字說不出來的親昵,她咬著唇才忍住不出聲,沒法開口。</p>
他隻右臂就將她箍地牢牢的,一沉一喘不停。</p>
舜音臉半埋在錦被之間,緊緊揪住茵褥,如亂潮拍岸,又如疾風勁過,被一陣一陣扯住。直至他又狠力一動,她手指緊了又緊,陡然一鬆,終於逸出聲來,認降般低低喚: “二、二郎……"</p>
穆長洲低頭,唇落在她頸邊,比她喘息還重,似還不滿意: “柔情一些。”</p>
舜音背上一陣陣發麻,徹底沒了力氣,悶著聲輕輕說: “那不叫了。”</p>
穆長洲抱住她,含過她耳垂,忽又近身一壓: “你會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