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抓還是不抓?逃?為何要逃(1 / 2)

他早就將爭權奪利的本質看透了,不但不會像其他儒生那樣絞儘腦汁的想該如何才能恢複儒生之大道,也不會想其他士族那樣,不顧一切的想要壯大宗親氏族。

看透了一切的他如今唯一所求,不過是安寧二字罷了。

而生逢亂世,天下的安寧不好求,個人的安寧卻很簡單,不爭便好。

隻是······哪怕是在天下太平年間,都沒幾個人能做到不爭,更遑論如今這個亂世?

戲誌才無奈搖了搖頭,隨即重重歎了口氣,就好像是要將鬱結於體內得所有悶氣都吐出來似的。

真要說起來,當年的戲煜其實就是個不喜爭搶的人。

奈何人的名,樹的影,他欲靜卻風不止······

七天時間,雖不長卻也不算短,足夠戲誌才將生活在長安城內三年以上的百姓儘數做一個篩查。

再結合之前調查的那些結果,這還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好些個可疑之人雖同他沒什麼交際,但基本上都聽說過對方的名字。

就比如前些天跑衙署哭泣的米商尹昊,再比如大農典、農官、軍需庫值守······

倘若不是手上的這些證據,隻怕戲誌才都不敢相信長安城內竟然埋伏了如此多的黑騎。

主要是這些可疑之人在麵對士卒盤查和詢問的時候都表現的太過淡定,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回答會造成什麼不好的結果,亦或者是露出什麼馬腳。

麵對這樣一份冗長的名單,戲誌才不得不遲疑。

一直到了晚上和曹丕約定好的開放城門的時間,他都沒想好接下來要怎麼做。

“不愧是黑騎,當真······恐怖如斯!”

他坐在案牘前一遍遍翻看搜集而來的各種情報,臉色尤為難看。

屋外,曹營內的好幾個士卒都在等待他下達打開城門,追擊黑騎的號令,但可惜,他們等的天都快黑了,對方卻沒半點兒動靜。

“大人?不知······我等現在能否出發?”

安靜!

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戲誌才自然聽到了門外的聲音,但他確實不知該怎麼辦。

如果說抓,那以這些嫌犯當下的官職,隻怕等人抓完,長安城內一大半的低等官員就能讓大牢變得人聲鼎沸。

可若是不抓······好像也不現實。

畢竟,就在這嚴密搜查的短短七天內,刺殺一事始終沒有結束。

非但如此,遭殃之人都同先前一樣皆為一些無關緊要的普通官員。

與此同是,流言也不曾停止。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就在這七天嚴密搜查的同時,長安城內的百姓們再度混亂成一鍋粥。

隨著流言愈演愈烈,眾人心中是愈發的揣揣不安,寢食難安。

這也讓戲誌才基本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不論是士農工商,高低貴賤,那些黑騎早就已經有計劃的潛伏在此,更有甚者,早便成了某一方麵舉足輕重的存在。

隻怕······他們早就猜到······會有今天了!

不得不說,能走出這一步的人當真是深謀遠慮,叫他自愧不如。

畢竟,就眼下來說,這些黑騎抓還是不抓······於他而言,是個難題。

沒辦法,潛伏在此的黑騎少說有百人,其中除去尹昊之類的商賈百姓,還有不少在軍中和內政之中同樣占據著重要地位,自己又怎麼可能將其儘數抓捕?連根拔除?

那樣的話,隻怕整個長安城內的混亂將會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難以企及的高度!

因為在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出那麼多人去接替他們的位置,更不會有人比他們做的更好,更合適這些位置。

“唉!抓······還是不抓?”

黑騎,這些黑騎到底是什麼時候潛伏進來的?

倘若能將其策反便好了,這般學識和能力如果能為主公所用,想必不論是金銀財帛,還是軍政時世都能讓如今的大魏更上一層樓!

隻可惜······他們是戲煜的人,是黑騎,萬沒有這種可能······

吱!

房門突然被打開,曹彰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身為三公子的他自小便喜歡習武,如今有所小成,力大無窮的他在軍中威望不淺。

當然,更關鍵的是他如今大魏的大將,戲誌才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起身行禮。

“三公子安好!”

“令君,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已經命人將四方城門打開,將人放了出去,同時安排暗哨盯著,若無什麼大的問題,定能將其一網打儘,消了如今的內亂。”

曹彰身處軍營,伴隨孔武有力的同時,也是個頭腦簡單,脾氣暴躁的人,但不管他如何莽撞,都不曾怠慢了禮法。

不得不說,卞夫人在這些孩子身上的教導是真的用了心,不曾有半分偏頗。

戲誌才看著他,思緒反轉,不由得鬆了口氣,此事自己既然無法決定,那便叫他人來定吧。

瞧曹彰的架勢,想必是定要將那些黑騎抓住不可。

既然如此,那便抓吧,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再過度糾結也無甚意義。

說不定,等將那些人抓回來嚴刑拷打一番,多少能從他們身上學到些真才實學。

“那還請將軍隨我一道,前去抓人,我想他們定不會往西邊逃,故而隻需守住東、北、南門便可,此乃名錄,還望將軍將其儘數捉拿!”

說罷,戲誌才便將都快被自己盯出洞的竹簡遞了出去。

“對了,將軍,城內也莫忘了讓人繼續搜捕,隻要咱們能抓住其中幾個,想來就能從中撬出更多人的身份信息,您切記,最少也得抓到十人左右!”

“這個你放心!”

曹彰一把拿過竹簡,說話的時候已經隱隱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這段時間,他心頭的怒火就沒消下去過。

一群見不得人的混賬東西,殺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散布流言,攪得城內人心惶惶,當真叫人惱怒至極!

得了吩咐的他徑直率軍從長安出發,分散式的朝東、北、南三個方向奮起直追,終於再三天後,看到了官道上一群大剌剌結伴而行的人。

而對方在聽到動靜的時候,也紛紛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靜待對方的到來。

看到這一幕,曹彰有些發愣。

什麼情況?

這群人不但沒有分散逃離,各奔東西,甚至還在看到自己後麵麵帶微笑的默默矗立。

當然,儘管有些疑惑,但他還沒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更沒忘了眼前這群人將長安城攪成什麼鬼樣子!

看著他們或是身穿錦服,或是鎧甲披身,亦有官袍加身的樣子,曹彰就氣不打一出來。

這些人長安城內各個方麵、行當中,都是翹楚。

像左邊那個帶著護腕的,是軍中校吏,後邊幾個手上還捧著書的,是農典大吏,甚至還有個正靠在馬車上淡定飲茶的,是······尹昊?

這個人曹彰再熟悉不過,他前些日子才出入衙署,要了不少錢財離去。

當然,平日裡,他也會時不時的進入丞相府,彙報彙報民生商業情況,時不時的還會提出一些關於商業拓展或者是經濟發展的可行計劃。

若不是長安、許昌、還有鄴城這些地方周圍都沒什麼大麵積的農田耕種,導致糧商經營起來困難重重,他提議的那些個策論也不會被擱置至今。

說起來,他曾經提到的那些個經商之策,其中不乏和青徐二地商行的發展策略類似的建議,但奈何百姓們沒錢,他有力沒處使,之前想開個錢莊都猶豫再三。

“尹昊,你這個混賬!”

暴怒的曹彰大喝一聲,隨即率軍圍了上去,雖然非常惱火,但該做什麼他很清楚。

戲誌才說了,少說也得抓十個回去,而今能將其儘數抓了,自然最好。

另一邊,眼看著就要被圍了,尹昊緩緩放下手中茶盞,輕扣了下車架,接著一行人便如同離弦的箭似的,朝著尚未圍起來的那個方向全力奔跑。

瞧見這一幕,曹彰基本上有了個推斷,想來在長安城內刺殺官吏,以及散播流言的幕後推手就是這尹昊!

“尹昊,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