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胡車兒:典將軍莫非不善飲酒?(1 / 2)

眼下張繡已然得知,每日夜間之時,曹操身邊的軍士便會將鄒氏帶走。

張繡倒是沒有將由頭怪罪到鄒氏身上。

對方是自己的嬸嬸,但終究也隻是一個婦人罷了!

有些事情,一個婦人又能抵擋的了什麼?

而這一切的源頭,皆是因為曹操。

滿腔的怒火堆積在胸口,張繡恨不得現如今直接提刀便過去殺了曹操。

隻是,他終究沒有第一時間行動。

是夜,張繡親自拜訪賈詡。

一進門,他便直接拜伏到了賈詡的麵前,神色悲戚。

“將軍,這是為何?”

賈詡有些疑惑,張繡夜間拜訪,他正伏案夜讀,沒來由,對方便拜伏在他麵前。

這般情況,使得賈詡瞬間便察覺到了不對。

是有事情發生?

如今他已經諫言張繡舉城而降曹操,近日裡一直安然無事。

眼前突然的變故,讓賈詡心頭不由得跳了跳。

張繡待他如親長,他多少也視對方為後輩,這功夫張繡如此情形,賈詡不由得便深吸了口氣。

“文和先生,曹賊,辱我太甚!”

那五大三粗的漢子,拜伏在地麵上,一身肌肉虯結,臉色猙獰,虎目含淚。

賈詡聞言,連忙上手將其扶起。

“將軍且起,到底發生了何事,且先慢慢道來!”

聽聞賈詡發問,張繡起身之後,渾身顫栗。

“好叫先生知曉,我那叔叔待我不薄,叔叔身死,我奉養叔叔發妻,亦如我母!”

“先生諫言我舉城而降,降那曹賊,我心無他想!”

“可恨那曹賊,辱我太甚!”

“他,他……”

“繡今日才知曉,那曹賊進入宛城以來,每每夜間皆讓軍士將我那嬸嬸帶去他的屋舍。”

“此欺我叔叔,辱我張繡啊!”

……

說著話,張繡渾身震顫,雙目之中精光閃爍,那雙眼神裡像是充斥這殺意一般。

恨不得要將曹操分屍兩段一般。

賈詡愣了!

未曾想到竟然還有這般情況。

他從來沒想到曹操竟然會做出這般事情,在他眼中,曹操那人該是當世之豪傑。

能從一郡太守,經營到如今奉天子而擁倆州之地。

這大漢天下的格局,曹操在其中的影響力必然是極為明顯的。

隻是,這種事?

其實對於賈詡來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無語的。

曹操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

無外乎一個婦人罷了!

如今張繡已經舉城而降,對於降將,不善待對方家屬便罷了,還要做出這般事情。

這便是絲毫不將張繡放在眼裡啊!

一個女人是小,重點是對於張繡的態度。

張繡能如此氣憤,一方麵是因為此事,另一方麵,想來應該是心中後怕吧!

因為如果連這件事情都不在意的話。

即便是投效了曹操,到了那曹營之後,曹操對於他的待遇,又能好到那裡去?

張繡看不到未來,自然惶恐!

賈詡想到曹操心裡不由得忍不住歎息。

你姓曹的就不能忍一忍。

等到你帶著張繡返回許昌,就算是盯上一個女人,到時候張繡又能說什麼?

也就沒有如今這般讓人糟心的事情了。

“先生,繡,安何能忍?”

張繡握拳,雙眼忍不住朝著曹操所在的方向眺望,像是要穿透門牆一般。

賈詡眯了眯眼。

如今這般情況,他和張繡本是一體,張繡擔憂,賈詡能明白。

但曹操這事做得太不地道。

既如此,他心中已然也有了決定。

“將軍勿急,此事萬不可泄露,將軍此番也不能有所表現,當裝作不知道此事一般。”

賈詡出言。

張繡有些愣神,裝作不知道嗎?

如何裝作不知道,難倒先生是打算讓自己這般忍下去嗎?

“先生!”

他的聲音有些發啞,賈詡朝著對方看了一眼,緊跟著又繼續開口。

“將軍放心,吾自是認同將軍的,隻是此番事情,不該著急!”

“曹操外有十五萬大軍,如今對方身在城內,隻有三千宿衛,倒也有我等施展之空間!”

賈詡緩緩開口。

“此番,將軍可召集心腹,多方安排,這宛城如今雖然交接,但將軍在麾下中聲望卻還存在。”

“隻需將軍於心腹直言,待時機一到,便可行事,若能一舉誅殺曹操,將軍可借此重掌宛城!”

“況且不論曹操身死與否,城外大軍必然動亂,待那時,將軍引軍衝殺,敵軍自然潰敗!”

“借此,將軍可順勢朝許昌方向攻伐!”

“待那時,我料想,各地諸侯之間,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如此局麵,縱使那曹操逃脫,曹軍之內也必然因此而受創。”

“這天下的諸侯,必然不會放過此等良機!”

……

賈詡緩緩闡述,邊上的張繡目光之中精光四射。

是夜。

張繡從賈詡所在的屋舍走出之後,他抬眼朝著天際之上看了看,入眼深空,星光閃爍。

貪狼星光芒大作,這方天際之上,仿佛都跟著蘊藏著一股殺機。

清風浮動。

張繡眯了眯眼。

他原本並沒有太多的心思,投效曹操或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眼前的亂世之局,諸侯並起。

原本他也有過在這般亂世之中創出一番盛名的想法,隻是人生之事有些時候並不能一帆風順。

自家叔叔死後,他左右不能進。

無奈之下隻能與荊州劉表聯合,成為對方抵抗北方的一道屏障,如被拴著的一條狗一般。

誰又能願意這樣。

而此番曹操進軍宛城,也正是因為沒有太多的選擇,他才會投效與對方。

這般想著,張繡的腦海中又跟著浮現出了鄒氏的麵容。

有些想法,他隻是一直埋藏在心底之中。

其實自他跟隨叔叔張濟以來,第一次見到鄒氏的時候,那個女人的音容笑貌便已然在他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隻是礙於情理,對方終究是張濟的發妻,是他張繡名義上的嬸嬸。

那股悸動,從那起,便一直被張繡埋藏在心底。

後來,叔叔張濟身死,張繡心中也曾冒出過想法。

他緣何將對方當做母親一般,便是因為對於這個女人的感情,從一開始便已然不同。

隻是,禮法框束。

有些事情,他也隻能一直埋藏在心底之內。

想,自然是想過的,但張繡不敢做。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即便被他如此保護的鄒氏,到頭來竟然因為宛城的事情,而屈身與曹操。

正因為如此,得知這件事情的第一瞬間,他胸腔之內的怒火便再也壓製不住。

隻是一想到自己麾下那麼多將士的性命都寄托在他身上,張繡隻能壓製住這個衝動。

而如今得到先生的指點。

張繡心中的抑鬱之氣,才算是有了施展之地。

此番之變局,未嘗也不是另外一種的機會。

若能如先生所預料的那般,自今日起,他張繡或許也能在這亂世之中奠定出一番基業。

今夜的風很涼,吹得張繡的心思卻有些火熱。

腳下頓了頓之後,張繡沒有絲毫的耽擱,直接便奔著自己心腹胡車兒所在的屋舍內而去。

與此同時。

就在張繡剛剛離去不久,輜重營的探馬第一時間便趁著夜色悄然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