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秀夫死死地盯著她,黑色的血從七竅溢出,很快便沒了聲息。看著那雙血紅圓瞪的眼,唐晚飛心下竟有些發寒。
“好厲害的毒!”賴藥兒歎道。
不過是呂醫仙身上渡出來的餘毒,又被夏祈音逼出了部分,剩下的分入穀秀夫和桓衝兩人身上,以穀秀夫的內力,竟依舊壓製不住。
夏祈音尚未回話,門外傳來了緊促的腳步聲,卻是李布衣架著諸葛半裡進門。
“他怎麼了?”唐晚飛見諸葛半裡滿身是血,不由問道。
做為沈星南的弟子,唐晚飛從小被教導天欲宮是□□,是所有正道之人的仇人。
按理說,鬼醫諸葛半裡是天欲宮的人,他應該厭惡才對。可今日所見,唐晚飛又覺得鬼醫並不似他以為的那麼惡毒,最重要的是他的內心已經相信,離開天欲宮的鬼醫,日後真的會做一個隻救死扶傷的好大夫。
唐晚飛不由自主開始擔憂諸葛半裡,怕自己參與救治的那位呂醫仙醒來就要麵對喪子之痛。
“為白衣巡使展抄看不見的刀所傷,再為沙蛋蛋刺穿了左肋!”李布衣說著看向夏祈音歎息道,“你確定自己沒有學過相術嗎?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相術更在我之上?”
如夏祈音所料,天欲宮來的不止紅衣巡使俞振蘭,還有白衣巡使展抄。五方巡使以“金、黑、白、綠、紅”排序,白衣巡使展抄位列第三。
黑衣巡使穀秀夫能偷襲製住賴藥兒和餘忘我,武功自不低。若非穀秀夫想趁人之危,中了夏祈音的計。正麵交手,夏祈音亦做不到一招製敵,甚至在逼毒後對上他會非常不利。
隻穀秀夫嘴上說著不敢對夏祈音輕敵,實際上還是犯了輕敵之心,又免不掉人類占便宜的天性,急於出手自食惡果。
白衣巡使展抄武功僅次於黑衣巡使穀秀夫之上,亦在諸葛半裡之上,用的是一把“看不見”的刀。諸葛半裡甚至沒有看到展抄如何出刀,便先為其重傷。然諸葛半裡武功不高,在醫毒一道卻無人能及,關鍵時刻拋出一道毒煙逼退了展抄。
恰在此時,“惡人磨子”沙蛋蛋、“窮酸秀才”茂雨人和“夜鷹”烏啼鳥趕來。這三人都曾受過賴藥兒救命之人,亦是賴藥兒最後悔救的人。諸葛半裡為了與賴藥兒鬥法,將三人收入門下。
三人乃是“帶藝投師”,教諸葛半裡師父,武功卻不是諸葛半裡所教,甚至不比諸葛半裡低太多。見三人來幫忙,諸葛半裡沒有多想,就要三人守於門前。可待三人上前,諸葛半裡忽又記起了夏祈音的話。
沙蛋蛋、茂雨人和烏啼鳥是他的“弟子”,但也是天欲宮的人。他答應了夏祈音要與天欲宮切割清楚,再不許與天欲宮的人往來,且還發了誓言。諸葛半裡在□□混跡多年,並不將諾言看得很重,可這個誓言與母親相關,就不同了。
隻要與母親呂鳳子相關的事情,諸葛半裡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如此,少不得要將沙蛋蛋、茂雨人和烏啼鳥逐出門牆,眼下讓他們幫忙,豈非不妥?
這般想著,諸葛半裡正要改主意,令三人離開,回身就見三柄尖刀從左右身後刺來。諸葛半裡尚不及將沙蛋蛋、茂雨人和烏啼鳥逐出門牆,這三人已經先起了“欺師滅祖”之心。
諸葛半裡半途改主意,旋身回視之故,及時避開了茂雨人和烏啼鳥的襲擊,卻不曾擋住沙蛋蛋那一刀。
冥冥中自有定數,若非諸葛半裡為了與賴藥兒鬥法,收下這三個品行低劣之徒,何來今日之劫?若他未能信守諾言,決心與天欲宮割裂,怕也躲不過三人的偷襲。人生在世,總歸還是懷些善念為好。
正如賴藥兒救人,固然救出了哥舒天、穀秀夫、沙蛋蛋等忘恩負義之徒,可他屢次能從□□伏擊中脫身,亦是其他受其恩惠之人屢屢舍命相護之故。忘恩負義終究是極少數,知恩圖報方是世間正道。
“那三人可有逃走?”夏祈音隨口問道。
“惡人磨子”沙蛋蛋、“窮酸秀才”茂雨人和“夜鷹”烏啼鳥皆是十惡不赦之徒,近年所犯殺孽數不勝數,案卷彙總起來怕是能夠堆滿一屋子。
“已被中原一點紅和翠羽眉斬於劍下。”李布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