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音粗暴地將“施茵”一路拖到主院, 解開她的麻穴,丟在了靈床前。
看到左輕侯直挺挺地躺在床板上, “施茵”雙目圓睜,愣了片刻,才猛地撲了上去:“爹、爹——”
方才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施茵,不是左明珠也不認識眾人,現在卻撲到左輕侯身上叫爹,莫說楚留香,就是丁氏兄弟也看明白了。
可左明珠不惜裝病假死,都要假扮施茵還魂,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管為了什麼, 楚留香現在都十分憐惜自己的老朋友。為了左明珠的“病”,左輕侯那是真的操碎了心。
丁瑜憤怒道:“所以,左姑娘真的是不想嫁給我大哥,才‘病’嗎?”
原來方才丁瑜那麼激動,是夏祈音與他說左明珠之所以“病”倒是因不想嫁給丁如風。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左明珠不願意,不如勸丁如風主動退婚,早早脫身。
聽到丁瑜的怒吼, 丁如風一時愣在了原地。
“兩位與左莊主乃是至交,左莊主於此事並不知情,也是受害人。丁少俠是江湖上有名的才俊, 大丈夫何患無妻,沒必要陷在其中平白辱沒聲名。如今左莊主已然心力交瘁,丁少俠若能主動退婚, 也讓他少一分愧意, 全了你們兄弟與他的交情。”
左輕侯此人重情重義, 若是丁如風現在不退婚,等後麵的事情再鬨出來。丁如風無端戴了一頂綠帽子,左輕侯怕是日後都沒臉見丁家人了。雖說丁如風現在退婚,左輕侯也不會舒坦到哪裡去。可若能快刀斬亂麻,至少將對丁家的傷害減到最低。
“左姑娘,你若不願意履行婚約,你我的婚約就此解除吧!”
左明珠聞言,略愣了愣道:“你當真願意解除婚約?”
丁如風原是試探,左明珠如此作態,顯然是真不樂意履行婚約。丁如風要麵子,心中不悅,卻也不願在夏祈音和楚留香明前失卻了風度。
麵色複雜地看了左明珠片刻,丁如風轉身與楚留香和夏祈音作揖道:“丁如風自願與左明珠解除婚約,回府後就會讓人送還庚帖信物。正好楚香帥和夏會長在此,就勞煩二位做個見證吧!”
丁家與左家乃是至交,丁如風本人與左輕侯也是忘年之交。兩家雖然締結婚約,但丁如風與左明珠不算熟,反而與左輕侯交情頗深。此事左輕侯所受打擊更深,丁如風亦忍心落井下石。
“大哥!”丁瑜明白丁如風做得對,卻咽不下這口氣。
“二弟,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此事原與楚香帥和夏會長無關,正是為我考量,夏會長才會苦心勸諫。且我們與左莊主相交多年,又怎能讓左莊主為難。”
楚留香沉吟道:“既如此,我就代左兄做一次主,為兩位做個見證,此樁婚事就此作廢,事後雙方退還庚帖信物,男女婚嫁再不相乾。”
“多謝楚香帥,多謝夏會長!”丁如風道,“如風這就告辭。”
“且慢!”夏祈音道,“婚事作廢了,但此事你也是受害人,理應知曉內情。”
丁如風和丁瑜皆有些疑惑,沒想到還有後續。
“小嶽!”夏祈音對站在後麵的嶽鎮惡招了招手。
聽到師父召喚,嶽鎮惡忙湊了上來:“師父!”
“去將張簡齋帶過來。”
嶽鎮惡應了,跑去張簡齋的房間,吭哧吭哧將人搬了過來。
夏祈音在他額頭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不會解了穴道讓他自己走嗎?”
“嘿嘿,忘記了!”嶽鎮惡傻笑兩聲,伸手解開了張簡齋的穴位。
張簡齋被點了大半日,全身發麻,隻看著左明珠趴在靈床前痛哭,又哪裡敢和夏祈音討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