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風旗心下一慌,伸手一抓,將小姑娘提到?了麵?前:“怎麼了,可是摔著哪了?”
用?李尋歡的話來說,夏祈音就是一隻猴,沒一日不是上躥下跳。深知她愛鬨的性子,這樣簡單的磕碰,帥風旗根本沒有?在意。故此,阿吉和雲影慌裡慌張去扶時,帥風旗還看著桌上的菜在考慮往哪裡下筷。
小姑娘不是矯情的性子,這會兒?她叫起?來,帥風旗就慌了。
“我耳朵好像壞了!”
帥風旗:“……你就摔了一下,耳朵沒磕沒碰,怎麼就壞了?”
“一定是上次宮九扯我耳朵,扯壞了,我都幻聽了!”夏祈音辯解道。
帥風旗氣結,將她丟在地上,伸手揪了一下她的小耳朵;“我看你就是欠打,真真是恃寵而驕,什麼都能怪到?世子頭上。”
“痛痛痛,義父你怎麼學宮小九揪人耳朵啊!”夏祈音掙脫帥風旗,一蹦三尺遠,氣呼呼道。
“我看就是揪的太少了!”
“姑娘素日就喜歡和世子打鬨,依奴婢看,她這是想念世子了呢!”雲影笑著勸道。
“她那張嘴就是沒點遮攔,也就是世子大?度,不與她計較。若總是這般說話,日後有?她苦頭吃。”帥風旗瞪了夏祈音一眼道,“還不過來吃飯,淨會作怪!”
夏祈音應了一聲,正要上桌,忽然發現?隔壁桌的兩人已經走了,換了一個客人坐在方才的位子上。
此人肌膚白皙細膩似少女,卻是鶉衣百結,身上背著八個麻袋,竟是一位丐幫弟子。丐幫中幫規森嚴,尊卑分得極清。從他背上麻袋來看,這人不僅是丐幫弟子,還是一位八袋長老。
“奇怪奇怪真奇怪!”夏祈音爬上桌子,伸手在雲影的臉上掐了一把。
“你不吃飯,又作什麼怪?”帥風旗歎道。
“天?變之下,萬事?萬物變得也太快了吧!”夏祈音痛心疾首道,“我已經無法?直視這個世界了!”
方才聽到?疑似燕南天?的大?俠說移花宮邀月宮主講道理,已經讓她驚的摔桌底了,還沒鬨明白到?底是邀月還是燕南天?崩人設了,現?在竟然見到?一個皮膚比少女都細膩光華的乞丐。如今丐幫的經濟都
那麼好,她現?在加入丐幫還來得及嗎?
“吃飯!”
“哦!”夏祈音收起?筷子,忽然道,“啊,我想起?來了,大?叔和那書童應該是燕南天?和江楓的書童江琴,他們說到?移花宮。莫非現?在正是——”
夏祈音跳下凳子道:“爹爹,我有?事?——”
夏祈音話音未落,就見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從外麵?走了進來。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穿著一襲打著兩三個補丁的青袍,英俊的麵?容不怒而威,帶著超出年齡的穩重氣質,一進門將就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青衣少年進門在廳內掃視了一圈,夏祈音的話沒說完,就感覺到?有?危險自被背後而來。
“阿音!”看到?領桌的乞丐驟然發難,撲向夏祈音,帥風旗猛地起?身,手扶上了劍柄。
那乞丐已經挾著夏祈音飄到?了窗下,笑道:“彆動!想要這小姑娘的性命,誰也彆動!”
夏祈音哀怨地看著阿吉道:“……阿吉叔叔,今天?出門前你忘記看黃曆了嗎?”
夏祈音總是遭遇各種事?情,以至於阿吉就愛上了翻黃曆。若當日忌出行,阿吉就會千方百計不許夏祈音出門。然子不語怪力亂神,急著趕路的帥風旗可不會因黃曆上說忌出行,就不趕路,故此出京後,阿吉就不翻黃曆了。
阿吉看到?掐著夏祈音小脖子的那隻手,心急如焚:“我的姑娘,您的武功學到?哪裡去了,怎麼一點戒心都沒有?。”
夏祈音默然,帥風旗歎了口?氣。
方才此人進門就直接在隔壁坐下,並未特意關注他們,身上也沒殺氣。正所謂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誰會防備一個萍水相逢的領桌客人?
青衣少年進門後,乞丐猝起?發難,帥風旗和夏祈音都第一時間察覺了對方的動向。但此人武功極高,加上距離太近,不管是帥風旗還是夏祈音都不及下一步動作,便已塵埃落定了。亦或是就怕來得及動作,父女二人聯手怕也不是這乞丐的對手。
乞丐挾著夏祈音在身前,似笑非笑地看著青衣少年:“少幫主,切莫輕舉妄動,某手中這個小姑娘身份不可一般。”
青衣少年有?些忌憚,果然站在了原地。
乞丐又
看向帥風旗道:“帥縣令也莫動,‘追風劍’參加科舉中了進士的事?情,在江湖上議論之人不少。大?人不認識某,某卻進門就認出了大?人。”
江湖人??少留意新?科進士名單,但這名單上若有?人在江湖上也有?些聲名,情況就不一樣了。丐幫消息靈通,這乞丐既然是丐幫八袋長老,能認出帥風旗不足為奇。
“你想要如何?”帥風旗沉聲道。
“煩請帥縣令為某攔下少幫主片刻,待某脫身,自當放了令愛。”
帥風旗尚未答話,青衣少年先?開口?道:“白長老可會遵守承諾?”
“他當然不會守諾,你見過幾個壞人說話算話!”夏祈音氣呼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