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緊張地朝周圍看去,一顆心七上八下。
幸好周圍沒有人。
她乖乖地把頭貼在懷舟的胸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仿佛隔著厚厚的衣服,都聽到了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
半分鐘後,細軟的發絲終於被解救出來。
寧秋胡亂捋了捋亂掉的頭發,將歪掉的自行車頭擺正。
與懷舟拉開兩步距離,兩人一前一後朝車站走去,寂靜無話。
“寧秋,你是不是生氣了?”
沉默半晌,懷舟遲疑地開了口,聲音裡透著小心翼翼與緊張。
寧秋感覺臉頰發燒,她搖了搖頭,聲音細如蚊蠅。
“沒有。”
“真的沒生氣?”
“真的沒有。”
寧秋騰出一隻手,將亂掉的圍巾和胸口掉下去的校服拉鏈拉好。
走過了那段街燈壞掉的路,離開了高樓建築的陰影,昏暗的視線漸漸變得明亮清晰。
兩人並肩同行,懷舟扭頭看她。
寧秋的頭發被勾散了幾縷,看起來有些亂亂的。
她幾乎把半張臉都藏在了圍巾裡,雙頰還因害羞和尷尬而染著緋紅,一眼都不看他。
沒生氣就好,懷舟心下微鬆,緊張的神情褪去。
“有沒有覺得餓?我們去公園那邊坐會兒吃點東西,我給你買了威化餅乾。”
從放學到現在都還沒吃飯,他都覺得有些餓了,更彆提排練了那麼久的寧秋。
自行車被停放在一旁,兩人緊挨著坐在小區公園的休閒長椅上。
懷舟撕開草莓味威化餅乾的小包裝盒遞給寧秋,寧秋還是微垂著頭不好意思看他。
每每看見她害羞的樣子,他心裡總是莫名蠢蠢欲動,越臉紅越想逗她。
這次也還是不例外。
他故意道:“為什麼不看我,是不是還在生氣?”
寧秋咬了一口香甜的威化餅乾,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看來是還在生氣,我也讓你摸回來,算扯平了行不行?”
懷舟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
寧秋漲紅臉道:“誰要摸你了。”
“那不然也讓你撓我幾下?”說著,懷舟又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頸處。
寧秋察覺他話音裡憋著的笑意,抬頭一看,見他唇角和眉眼都微微彎著,明白過來他又在故意逗自己。
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緊緊按住不得動彈。
什麼扯平不扯平,分明就是花式耍流氓。
寧秋看透了懷舟的底細,卻拿他的無賴無可奈何。
“好了……我已經不生氣了,鬆手讓我好好吃東西。”
“是該多吃點,你太瘦了。”
懷舟鬆開她的手,冷不丁又補充了一句。
“不該瘦的地方,倒也還好。”
寧秋注意到他目光落下的地方,神色羞惱,順勢在他的臉上擰了一把。
“你色狼。”
懷舟笑著揉了揉自己的臉,“嗯,我流氓,我色狼,你說得對。”
“但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你已經答應我了,想反悔可不行。”
他笑的有些無賴有些壞,知道寧秋這會兒是真的有些羞惱了,又開口哄她。
“我還給你買了曲奇棒,吃不吃?”
懷舟撕開包裝盒,卻沒把曲奇棒從書包裡拿出來。
寧秋不理會他,懷舟放軟語氣道:“乖,彆生氣了,猜猜看是什麼口味的?”
“這個口味是最新出的,你絕對沒吃過。”
懷舟抬手蒙住她的眼睛,語氣正經,“我喂你,看看你嘗不嘗的出來。”
“你要是能嘗出來的話,我就答應你,今天不送你回去,早點回家。”
“一言為定。”
寧秋放下手裡的威化餅乾,等著他喂給自己。
帶著巧克力香氣的曲奇棒被送到嘴邊,寧秋輕輕咬了一口。
“巧克力味。”
“不對,你全吃完再猜猜看。”懷舟沒有鬆開蒙住她雙眼的手。
寒冷的傍晚,公園行人不多。
他們選的這個位置僻靜,偶爾才會有一兩個人路過。
四下無人,懷舟將巧克力曲奇棒的一端咬在嘴裡,靠近寧秋將另一端喂給她。
寧秋微微皺眉,以為是什麼多口味合一的曲奇棒。
可直到整個帶夾心的部位都被吃掉,也沒有嘗出巧克力之外的味道。
她一口一口慢慢將餅乾的部位都吃掉,毫無察覺地離對方的臉越來越近。
懷舟屏住呼吸,不讓自己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寧秋臉上。
直到兩人鼻尖輕觸,寧秋怔在長椅上,他才鬆開蓋住寧秋雙眼的手,迎著親了上去。
黑暗散去,寧秋恢複視線的第一眼,看見的是懷舟近在咫尺的臉,還有他眼中得逞的笑意。
當唇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後,她就知道自己又被套路了。
寂靜的公園中,休閒椅前的小石子路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偶然路過,忍不住側頭看了他們兩眼,輕輕笑了兩聲。
空氣寂靜了一瞬。
懷舟神色自然,寧秋卻整張臉瞬間漲的通紅。
她猛然撲進對方懷裡,將臉藏在他的胸膛處,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不敢再抬頭看周圍一眼。
“都怪你,被彆人看見了……”
見她還來不及生氣,就整個人都躲進了自己胸膛,懷舟笑到不能自已。
“你還笑,厚臉皮。”
寧秋在他胸口錘了一下,恨不得躲進地縫裡。
“好,我不笑,不笑了……”
懷舟極力憋著笑,摟緊她還在微顫的身軀。
將寧秋的頭輕輕按在自己胸口,他安撫地摸了摸對方因害羞而發燙的側臉,嘴角無法抑製地向上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