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感情交織在一起,令他臉上一時茫然,一時笑。
這讓前來通風報信的人覺得,賢妃娘娘果然有先見之明。
三皇子若是這樣回去,讓人見到他這麼沉不住氣的樣子……
隻怕同六公主一樣,想爭都難。
西郊煤礦上,錢勇看著一車車被挖出來推送出去的煤炭,來回地踱步。
昨天夫人回來,說去了相國寺占卜了一回,他丟失的令牌是找不到了,最好是立刻去跟義父說。
有義父在,他說得越早,就越能得到補救的機會,不至於最後釀成大錯。
同時,夫人還一改之前讓他去找那幾家請求通融的說辭,再三叮囑他千萬不要去,說這是與虎謀皮。
“等義父安排就好,你現在就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卦象上說了,這次我們會有貴人相幫,最後不會有什麼大
的罪責,頂多就是被罰俸。”
她說得這樣信誓旦旦,錢勇相信了她,隻不過消息遞給義父,卻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音。
錢勇眼下就隻是擔心會不會突然又冷下來,開始下雪。
一下雪,一轉冷,煤炭就會漲價,他們就要把額外增加的煤炭運進城裡去,確保價格平穩。
而京城的冬天,下雪才是常態,像這樣連續幾日晴天實在難得。
“要是能一直不下雪,那……”
他正想著,就感到自己被人撞了一下。
等站穩之後,剛要去看究竟是誰撞他撞得那麼狠,錢勇就感到自己手中多出了一團紙。
他立刻握緊了手指,儘量鎮定地走到了無人處,打開紙條一看,看到是義父的字跡。
看完義父寫了什麼之後,他的眼中浮現出了錯愕的神色。
等再三看了兩遍,他才完全確定了。
抬手把這紙條塞進嘴裡,咀嚼吞下以後,錢勇深吸一口氣,朝著那幾家煤礦的管事所在走去。
雖然不知道義父為什麼會讓自己主動上門,把把柄交到對方手中。
但既然這是義父說的,那他就會去做。
……
大將軍府。
很快,馬元清就同時收到了從兩個方向傳來的消息。
一個來自他的盟友,說魚兒上鉤了,而另一個則來自宮中。
景帝倒下後,醒來便召集了厲王跟幾位大臣的動靜傳到了他耳朵裡。
還是那間書房,還是端坐在書桌後的姿勢,這位曾經權傾朝野的大宦官肅然的臉上在這一瞬間浮現出了一絲惆悵。
他是景帝一手提拔的,從一文不值到權傾朝野,甚至史無前例地掌握了兵權,能夠跟整個大齊的文官集團抗衡不落下風,就算是首輔見到他也要笑臉相迎。
他跟景帝有過君臣相知的時候。
當這位給予了他一切的主宰要死的時候,他會惆悵一下也是應該的。
“但是你死,永遠好過我死,是不是?”
他再次看向手邊的另一條消息。
很快,付鼎臣在江南挖到的那些東西,對他來說也都不是威脅了。
甚至付鼎臣本人,也將不足為懼。
……
京兆府外。
陳鬆意跟遊天兩人站在陽光下,看著去撈人出來的風瑉。
在溝通了京城的陣勢,把暴增的氣運散入大陣中以後,她就去敲了小師叔的門,告訴他自己把問題解決了,然後叫他一起出來去見風瑉。
本來她預計自己要一天才能夠恢複。
現在提前複原,而且還有所突破,當然應該繼續去做該做的事。
她因為跟大陣勾連,在散運的瞬間,感知變得前所未有的靈敏、廣闊,所以借著風,哪怕不用算,她也知道厲王的動向,知道他回宮了。
而風瑉
則在京兆府。
於是,她跟小師叔就在這裡等著他了。
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徐二很是興奮。
那種一見到她的臉就心跳加速的感覺又來了。
她今天沒有戴帽子。
還是很漂亮。
真是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徐二覺得縱觀全場,跟她關聯的人應該也就是自己了。
他認為這是緣分,心中雖然不會認為陳鬆意是專程來找自己的,但卻想她來京兆府會不會是有什麼麻煩?
那自己肯定義不容辭,一定會幫她忙。
他正激動著,要邁步走上前去,就看到站在前麵的風瑉先一步走了過去。
遠遠的,他就開始對陳姑娘說話,一副好友相見的樣子。
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