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攀高枝表小姐16 讓他相信顏顏是他女……(2 / 2)

但是好在她有個優點,聽話,甚至可以說逆來順受。

即使不明所以,她也聽話的跟著孫氏下去了。

等她一退出去,衛琅立馬不屑的哼了一聲,故意學著她之前的樣子撫著額頭□□:“哎呀,頭好疼。”

“做什麼怪樣子。”衛琳拍她。

那好歹是她們的親表姐,她沒臉麵,難道她們就有嗎?

衛琅撇嘴,還想說什麼,手卻被夏沁顏拉住,“不是想要個新的香囊嗎?去我那裡挑一挑,瞧瞧你喜歡哪個。”

衛琅這才乖乖收了表情,給周氏、穀氏行完禮後,被夏沁顏領著去了後麵小樓,衛琳幾人也沒多留,跟著一起走了。

“這倆姐妹倒是聽顏顏的話。”穀氏看著落下的簾子,笑道。

衛琳衛琅在府中年紀最小,也最受寵愛,以往可是府裡的一霸,除了周氏,就連她們的親生母親孫氏,有些時候都沒法管得了她們。

誰成想卻被一個剛來沒多久、血緣不算多親厚的表姐治得服服帖帖。

果然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周氏眼裡重新透出了幾分柔和,說實話,這個外孫女的確出乎她的預料。

包括各方麵的。

“今日可都還順利?”

“順利,其他人對顏顏可能有些好奇,不過看在長公主的麵上,並不曾有人出言為難。隻是……”

穀氏欲言又止,周氏睨她一眼,沒有吭聲,對她明明想說、偏偏故作姿態的模樣很是瞧不上。

果然穀氏見沒人搭腔,隻好尷尬的咳嗽兩聲,繼續說下去。

“顏顏中途曾經出去了一段時間,回來後瞧著有些神思不屬,我問她,她卻問我有沒有見過她今日佩戴的那枚玉佩。”

“玉佩?”

周氏撚佛珠的手頓了頓,自從上了年紀,眼神一日比一日差,不湊近特意瞧,她根本注意不到小姑娘腰間的玉佩是圓是扁。

“有何特殊之處?”

“我恍惚記得曾經見那位……佩戴過。”

穀氏向上指了指,聲音壓得很低:“沒記錯的話,應當與顏顏的是一對。”

周氏豁然抬眸,“當真?”

“……本來隻有五六分。”穀氏咽了口唾沫,“可是今日顏顏一問,我就有八九分確定了。”

“為何?”

周氏還未開口,一直坐在旁邊未吭聲的衛泓湙忽然追問,眸色急切。

待察覺到祖母和母親的目光,他又收了表情,坐直身體,假裝無事發生。

“……”穀氏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隻當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顏顏一開始瞧著並不覺得那玉佩有什麼特殊,卻在消失了一段時間後忽然問起,必然是中途聽人提到過。當我試探性的說好似在宮裡見過時,她的神情也不見震驚,反而有種果真如此的感覺。”

“你是說有人把她叫出去,跟她說那枚玉佩原本是皇家之物?”

周氏重新轉起佛珠,速度越來越快。

有誰能在長公主府來去自由,且能使喚得動那些下人,還不被其他人察覺?

“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對國公府是利是弊?

顏丫頭的身世到底如何……

無數問題在周氏的腦海裡轉過,手上的佛珠幾乎要轉出殘影。

良久,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再開口時卻換了個話題:

“今年宮宴快要到了,明日叫花師傅過來吧,給府裡的小姐們都做幾身新衣裳。”

她盯著穀氏,一字一頓:“尤其是顏顏,記住了嗎?”

“哎!”穀氏下意識滿口答應,可待應完還想再問時,卻見周氏已經閉上眼歪靠在了軟枕上。

顯然不願再多說。

穀氏摸了摸鼻子,隻得起身告退,衛泓湙正要跟上,就聽周氏忽然出聲:

“湙兒,幫我去看看你表妹,你們年紀相仿,如果有話,她應該更願意和你說。”

衛泓湙腳步一滯,感受到母親投過來的目光,怔了須臾,才沉沉的應了:

“是,祖母。”

“湙兒……”穀氏站在院門口,看著長身玉立的兒子,眼裡帶著欣慰,還有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慮。

目前的發展趨勢似乎都在朝著她期待的那個方向前進,夏沁顏與皇宮的羈絆漸漸顯露端倪,就連老太太都好像已經有了傾向,不然不會特意囑咐衛泓湙去和“他的表妹談談”。

按理說,她應該高興的,可是當真到了這一步,穀氏心頭反而更慌了。

嫁女兒做皇子妃和娶公主回來做媳婦,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她不確定這樣對兒子、對國公府,乃至對她自己,到底是好是壞?

“要不娘替你去?你表妹性子單純,稍微問一問,應該很容易就能問出來。”

事到臨頭了,穀氏竟然還想再觀望觀望。

隻能說,周氏看得沒錯,穀氏心高,卻缺乏與之匹配的能力和決心,做一府主母尚可,一旦涉及政治大事,必然要掉鏈子。

“娘。”衛泓湙沉聲喚她:“我想去看看表妹。”

“可是……”穀氏猶豫,衛泓湙不等她說完,徑直打斷,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

“娘,無論表妹是何身份,我都想去看她。”

因為他喜歡她,喜歡她這個人,喜歡她的聰明、狡詐,還有可可愛愛的鬼機靈。

就連她耍手段將他、將仇人耍得團團轉,甚至給夏耀祖下絕育藥,都沒有讓他這份喜歡動搖半分。

不管她是從四品官家千金,還是普通平民,亦或者是尊貴無匹的公主殿下,他都喜歡她。

不,他愛她。

早在那晚她由於發燒微紅著臉倒入他的懷中時,他就已無法自拔的悄然動了心。

她詭詐如狐,有時候很難分清她到底在說真話還是假話。

她聰明絕頂,不動聲色間就能讓欺辱過她的人自相殘殺。

她敏銳如狼,隻要給她一點微風,她就能借此扶搖直上青天。

彆人都以為她今日戴那玉佩是巧合,問穀氏問題是無意,可是衛泓湙的直覺告訴他——

不是。

她從不會做多餘的動作,說無意義的話。

今日種種,必然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他不知道她是從何處得知玉佩的秘密,但他就是篤定,這一切離不了她的步步為營。

就像她當初兩次設計他一般。

衛泓湙低笑,或許已經第三次了。

那日上京門山,也許就是她的第一步。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無可救藥的愛著她,且一日比一日更愛。

“娘,我以後的妻子隻可能是表妹。”

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穀氏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他走遠,背影挺拔,已然有了成年男子的氣魄。

他一步一步走得異常堅定,從始至終,未曾回頭。

看著看著,穀氏的眼裡忽然聚起了淚。

她知道,從此之後,她的兒子不再屬於她了,他將會成為另一個女人的依靠,做她的護盾,當她的利劍。

保護她不受傷害,也刺向她想刺向的人。

即使那個人是她這個母親。

穀氏昂起頭,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丫鬟在旁戰戰兢兢的問:

“夫人,回正院嗎?”

“不,去庫房,我記得我的陪嫁裡有一件用孔雀毛織成的翠羽裘挺好看,去找出來,給表小姐送去,那樣鮮豔的顏色正適合她們小姑娘穿。”

“啊?”丫鬟有點懵,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麼好的東西不給二小姐,卻要給表小姐嗎?

“啊什麼啊。”穀氏瞥她,“我疼自己的外甥女,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這府裡誰不知道夫人最是體恤小輩,從不會厚此薄彼。”丫鬟垂下腦袋,恭敬的候立在一旁。

穀氏輕哼,繼續邁步往前。

得,娶公主跟嫁閨女真的不一樣,這還沒怎麼著呢,她這個“婆婆”就要上趕著巴結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穀氏搖搖頭,誰讓她的兒子不爭氣,一心隻在彆人身上,饒是她心氣再高,也得認栽。

不過幸好這個人身份不一般。

穀氏抬頭望天,雪還在下,隻這麼會功夫,屋頂已經積上了厚厚一層冰雪,想來夜裡溫度還會降低。

“再給表小姐屋裡送些銀絲炭,量足些,小姐們都愛去她那,用的肯定很費。”

“是。”

“今年這場雪是不是下得也太大了……”穀氏抖了抖衣袖,忍不住嘀咕。

“是比往年大。”

衛泓湙一腳踏進屋,差點被迎麵而來的熱氣撲得一個激靈。

“你倒是會享受。”他笑罵,這是燒了多少炭才能暖和成這樣。

“這幾日無事就彆出去了,看樣子這雪一時半刻還停不了,凍著是小,小心路滑再摔著你。”

“凍著怎地是小了,摔一下當時疼,凍風寒了,可是要喝好幾天的苦藥汁。”

夏沁顏斜睨了他一眼,素手一揚,有什麼掉進了身前的火盆裡。

“春杏,給你們世子爺將肩頭的雪撣一撣,也省得他說我招待不周。”

“是。”春杏笑著上前。

衛泓湙卻擺擺手,沒讓她進身,而是自個脫下大氅,交給了身後小廝,又在門邊的火盆旁烤了半天手,直到確定身上沒有寒氣了,才走過去坐在了炕的另一頭。

“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無緣無故擠兌他做什麼?

“沒有啊,這不挺好的。”夏沁顏又往盆裡扔,衛泓湙這才看清,那圓圓的小東西,不正是榛子?

敢情還在烤榛子吃?怪不得剛才進來時,聞到了一陣食物的香氣。

衛泓湙哭笑不得,“怎麼又想起吃這個了?榛子性溫熱,易引內火,不可多食。”

“正好想吃了。”

夏沁顏沒理他,身子前傾,拿著特製的夾子在火盆裡挑挑揀揀,尋找烤熟的那一顆。

“我來,小心火星子濺到你。”衛泓湙要接。

“往後靠,彆離火盆這麼近。真喜歡這麼吃,以後讓丫鬟們幫你烤,彆自己上手。”

夏沁顏也不犟,他要就給,果真往後一靠,等著吃現成的了。

“婉兒她們呢,回去了?”

衛泓湙認真剝著榛子,殼已經被烤得通紅,還有熱氣一直往外冒,想也知道必然很燙,但他卻仿佛毫無所覺,動作並沒有一絲的滯澀。

夏沁顏看著,淡淡應了一聲:“嗯。”

衛泓湙剝掉最後一層皮,露出裡麵圓鼓鼓、色澤金黃的果肉,木質清香在兩人之間縈繞。

他捏著果肉遞過去,笑問:“怎麼了這是,我哪裡做得不對,惹得大小姐生氣了?”

夏沁顏看他,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好一會,衛泓湙表情不變,耳垂卻不受控製的紅了起來。

屋裡的氣氛漸漸古怪,下人們早已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間隻有他們兩人,不知是不是暖氣實在太足了,衛泓湙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饒是他平時表現得再成熟理智,身份、地位的加持讓他看著再威嚴淩厲,在年齡上他也不過是才十幾歲的少年人,尚未及冠。

以往一心撲在武藝、學習上的他,一旦情竇初開,那份感情既真摯又凶猛,心裡的閥打開,滔滔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可實踐上他仍是一張白紙,不知道怎麼表達,不知道怎麼和心愛的姑娘相處。

她生氣,他會慌。她不說話,他更緊張。她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琢磨出很多想法。

然後又不由自主的怦然心動。

她在看我,為什麼,她想說什麼?

諸多思緒占據了衛泓湙的頭腦,他後知後覺的感受到指尖的灼熱,好似之前被燙到的反應這才顯現。

獨處、溫暖安靜的環境、似有似無曖昧的氛圍,以及眼前心儀的少女,總是很容易扯動少男的心。

夏沁顏卻像是覺得還不夠一般,忽地傾身叼住了那粒榛子肉。

衛泓湙一震,柔軟潤滑的觸感從指尖掃過,一直延伸至四肢,尾椎處驀地傳來一陣酥麻,讓他忍不住繃緊了身體。

“顏顏……”

夏沁顏唇角含笑,將榛子肉卷進嘴裡,若無其事的直起身,仿若什麼也沒發生。

“表哥,我還想吃,再給我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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