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他那是什麼表情?”
白稚感覺心很累:“大概就是覺得我們很傷風敗俗的表情吧……”
季月歪了歪頭:“傷風敗俗?”
噢,她又忘了,季月根本就不知道傷風敗俗是什麼意思。
白稚一臉懊悔地爬起來,和季月用屋外的井水洗漱完畢後,開始琢磨要怎樣才能讓魏離快點搞出對付香蝕草的解藥。
話說她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香蝕草,這玩意對她到底有沒有效果啊?
白稚看了眼蘇木瑤的房間,發現房門依舊緊閉,對方多半還在熟睡。另一扇門也是關著的,看樣子薑霰雪和唐映也沒有出來。
她決定自己出去問問。
走出木屋,白稚看到魏離果然和書裡寫的一樣,正在研究他那一堆令人眼花繚亂的藥草。白稚走到他身旁蹲下,狀似無意地問他:“你這都是什麼草啊?”
魏離頭也不抬:“反正不是香蝕草。”
……去死吧!
白稚第一次意識到,紙片人和現實的差距很大。她看書的時候還覺得魏離這種自閉青年很有萌點,結果現在真的接觸上了……
萌個屁啊,分分鐘想打爆他的狗頭好嗎!
白稚正要去把蘇木瑤叫醒,讓蘇木瑤來對付這個自閉娃,一顆石頭突然朝著魏離的方向扔了過來——
“滾出去!可惡的外來人快點滾出這裡!不準你們禍害我們的村子!”幾個村民揣著一堆石頭,隔著老遠一邊對著白稚他們大喊一邊瘋狂扔石子,“滾出去!和魏離一起滾出去!”
白稚:怎麼還無差彆攻擊呢?而且你們扔個臭雞蛋爛番茄也就算了,上來就扔石頭未免也太狠了吧?
尖銳的
石子直衝魏離的腦門扔過來,白稚看不下去,一抬手接住飛來的石子,不耐煩地喊道:“你們有毛病啊,這玩意兒能亂砸嗎?會砸死人的!”
剛說完這句話,一連串的小石頭便像炮彈似的直直飛了出去,個個都精準地打到村民的身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村民們被打得慘叫連連,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白稚側過臉,果然看到季月正饒有興味地扔著石子,一邊扔一邊笑,顯然那些村民的慘叫讓他心情大好。
……幼不幼稚。
“你也彆扔了,本來他們就夠不歡迎我們的了。”白稚走過去,攤開季月的手心,將他手裡的小石子都扒拉到地上。
季月不以為然:“都殺掉不就好了。”
白稚立馬捂住他的嘴:“噓!”
她扭頭看了魏離一眼。魏離顯然是聽到了,但卻無動於衷。
也對,這些村民剛才還朝他扔石頭呢,他們死不死跟他有什麼關係。
“等裡麵那人睡醒,你們就可以走了,我這裡沒有吃的可以給你們。”魏離又開始下逐客令了,他沒什麼表情地看著白稚,全身上下充滿了生人勿近的氣息。
還好白稚的臉皮夠厚,即使被人當麵驅逐,她也一臉淡定。
“裡麵三個人都沒醒呢,還是等他們醒了再說吧?”
魏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誰說都沒醒?就剩一個沒醒了,另外兩個早就出來轉過了。”
白稚:“???”
什麼時候?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稚連忙跑進屋,一把推開唐映和薑霰雪的房門。
屋裡隻有唐映一個人,正在滿頭大汗地做單手俯臥撐。白稚推門這一下動靜極大,嚇得他手臂一抖,整個人頓時跌倒在地。
“你乾什麼?!”唐映一臉驚恐地看向白稚。
白稚看都不看他一眼,迅速掃視屋內一圈:“薑大哥呢?”
“他出去了,你把門帶上!”唐映憤怒地大喊。
白稚:“他出去乾什麼?”
“應該是練劍去了吧……”唐映思考了一秒,然後再次怒不可遏,“你把門帶上!”
“嘰嘰哇哇的煩不煩,蘇哥哥都要被你吵醒了。”白稚翻了個白眼,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唐映:她還有臉怪他?!
白稚說得沒錯,蘇木瑤的確被他們兩個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衝著白稚招了招手:“小白,早啊。”
不
早了,薑霰雪出去練劍都練了大半天了!
白稚一想到自己和季月睡在一起的場景都被薑霰雪看到了,羞恥感再次湧了上來。她搖了搖頭強行忘掉這件事,然後推著蘇木瑤往外走,催促她快點跟魏離打好關係。
“蘇姐姐……不是,蘇哥哥,你快去看看魏離,我看他好像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蘇木瑤一臉疑惑,“他怎麼啦?”
白稚趁機告小狀:“那些壞村民拿石頭砸他。”
“他們怎麼這樣?!”蘇木瑤震驚道。
“對呀,他們太壞了,所以蘇哥哥你快去看看魏離吧,我看他都要氣哭了。”白稚一邊順著蘇木瑤的話說,一邊提醒她,“順便問問他,香蝕草在哪裡。”
這原本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隻有她一個人還記得這件事了。
“好的!”蘇木瑤鬥誌滿滿地出去了。
季月一見到蘇木瑤出來,起身便進屋了。他走到白稚身邊坐下,非常自然地伸出手,一把將白稚撈進懷裡。
“我們是不是該和這些人分開了?”季月蹭了蹭白稚的脖子,聲音懶洋洋的。
白稚搖了搖頭:“還得再等等,我還沒有拿到解藥呢。”
“我已經等得夠久了。”季月抱怨道。
“哎呀再等等……”白稚緊緊盯著屋外的兩人,餘光忽然掃到一片黑色的衣角,嚇得立刻從季月的懷裡站了起來。
“阿稚?”季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下一刻,薑霰雪便進入了他們的視線範圍。
白稚想起早上的事情,下意識緊張起來。她慌忙轉移視線,卻還是沒來得及避開薑霰雪。
“你們醒了?”薑霰雪走到白稚和季月的麵前,淡淡問道。
季月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看他。
“嗯……剛醒沒多久。”白稚客氣地笑了笑。
薑霰雪點了點頭:“我在樹林裡找到了香蝕草,和師父告訴我的特征一致,應該不會錯。”
白稚立即睜大雙眼:“在哪裡?”
薑霰雪冷淡地掃了她一眼:“……就在你們昨晚站的那個位置,再向西南方向走上二三十步就到了。”
白稚:“………”
饒是她這種厚臉皮也受不了薑霰雪這種似有若無的暗示了,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好像在提醒白稚——我都看到了。
白稚垂下眼眸,低低道:“謝謝你,薑大哥。那我和季月現在就去找看看,你先回屋休息吧。”
薑霰雪的額前還覆著一層細細的薄汗,估計也確實去練劍了。
“嗯。”薑霰雪應了一聲,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白稚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才拉起季月的手飛也似的向外跑去。
“快快,我們也去找!”=杰米哒XS
季月不知道白稚為什麼會對一棵草這麼感興趣,但比起
待在這個逼仄的小屋子裡,他還是更願意去樹林的。
更何況他也不喜歡看那幾個人吵吵鬨鬨,聽到他們的聲音隻會讓他更加暴躁。
——尤其是薑霰雪的。
白稚和季月離開木屋的時候,蘇木瑤還在和魏離聊天。白稚看到魏離依舊麵無表情,但蘇木瑤的臉上卻是帶著笑的。再仔細一看,蘇木瑤的手裡正捏著一根藥草,而魏離似乎正在為她講解著什麼。
看起來聊得很順利呢。</不知道為什麼,白稚突然生出了一點老母親的欣慰心態。她拉著季月直奔薑霰雪說的方位,很快便找到了一大片平平無奇的藥草地。
沒錯,平平無奇。如果不是因為白稚一種種草葉摸過去,她還發現不了。
而她之所以能發現,也是因為香蝕草腐蝕了她的指尖。
幾乎是瞬間,白稚在摸過一片略有些發紅的葉子後,指尖忽然傳來一陣刺痛。
她順著指尖望過去,發現碰過葉子的那一寸皮膚已經被腐蝕掉了,露出鮮紅的血肉。
季月微微蹙眉:“你受傷了?”
說罷便將白稚的手指含入口中,白稚嚇得連忙阻止他,“等等,那是毒……唔?”
奇怪的是,季月似乎毫無反應。不但沒有反應,他還將白稚手指上的血舔得乾乾淨淨,又把自己的血喂給白稚,白稚的手指瞬間肉眼可見地複原了。
白稚被這一幕驚呆了。
香蝕草的毒性如此之強,她還以為季月多少也會受點影響。但現在看來,這個香蝕草,根本就對季月完全無效?
這是什麼逆天的體質啊。
白稚連忙讓季月也碰一下香蝕草,季月一臉嫌棄地將眼前一排的香蝕草都割斷了,卻沒有受到一點腐蝕。
看來香蝕草果然對他沒有影響,會被影響的隻有他們這些普通羅刹罷了。
白稚羨慕地眼淚都快下來了,她認命地說:“隻能等魏離把解藥研製出來了。”
季月:“什麼解藥?”
“就是這個毒草的解藥啊。”白稚碰都不敢碰,隻敢站遠點遙遙指一下,“隻有魏離能研製出對付它的解藥,我得等拿到解藥後才能走。”
否則等魏離把香蝕草做成高濃度大範圍的揮發性毒藥,她就隻能等死了。
季月一聽到這句話,頓時不耐煩起來:“直接把這些草燒光不就行了?”
“不行,那樣人類就永遠鬥不過羅刹了。”雖然白稚已經不是人類,但她也不想看到這個世界的人類因為她而全部死絕。
“更何況就算燒掉了這一片香蝕草,魏離那裡應該也還有留存的種子。”
他還是可以重新種出來的,無非就是晚了一年半載而已。
“那殺了魏離不就好了?”季月陰惻惻道。
“那更不行!”白稚一聽立即反對,“魏離已經夠慘了,不可以殺他!”
季月沉默了一瞬,像是在認真思考白稚的話。
很快,他輕笑起來。
“他很慘嗎?”他的眼裡閃過一道嗜血的鋒芒,“那就更該死了。”
因為悲慘而活該死去,因為弱小而活該死去。
因為被阿稚同情而必須死去。
季月邁開長腿便直直地往回走,白稚見他似乎是真的想殺掉魏離,頓時慌了。
怎麼辦怎麼辦?不能讓他殺掉魏離啊,絕對不能!
白稚急得不行,眼見季月越走越遠,她乾脆追上去,一把抱住季月的胳膊。
“阿稚,你又要阻止我了?”季月側身看她。
“不是,我隻是……”白稚情急之下,說話也變得口不擇言起來,“我腳疼!”
季月:“?”
“季月,你、你抱抱我吧……我走不了了。”白稚紅著臉,艱難地憋出這句話。
——啊啊啊太羞恥了,她一定會被季月嘲笑的!
“………”
季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心地笑了:“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目前為止有不
少人認為單箭頭很多,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們會覺得很多……我給你們捋一捋吧。
首先季月不是單箭頭,不算在內。薑霰雪是明確的單箭頭,這個不用多說了。唐映又厭惡白稚又想要她的情報,還有點作為儲備糧卻被拋棄的失落(不是),目前感情比較扭曲。剩下的,殷念容對白稚恨之入骨,司樞的目標是季月,魏離沒感覺,姚苛死炮灰……所以真正的單箭頭不是隻有一個…半嗎(。
不過蘇木瑤也可以算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