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忽然覺得程十四有點欠揍。
“十四小姐,這個戒指是七少爺讓我交給你的。”
程玉瑤一回頭,看見楊夕和程十九。
實話說,這倆人兒她都不怎麼待見。
程十九作為程家為數不多的女孩子,居然不喜歡釵環首飾,去喜歡什麼劍?而且從小兒就事事壓她一頭,煩死了。
至於楊夕,那種東西能算女孩子麼?那就是個驢!
耷拉著眼皮一掃,眼睛卻亮了一下:
“哎呀,這不是七哥的儲物戒指麼?我纏了他好久,他都不肯給我的。說是他煉丹要用的呢!”
程玉瑤一把搶過戒指,喜滋滋的戴在手上。隨即露出個驚喜的表情:“哎?七哥的寶貝都在裡邊兒呐,連丹鼎都在!他怎的就這麼大方了!”
連個“謝”字兒都沒跟楊夕說。
周圍幾個嬌嬌俏俏的小姑娘立刻圍上來。
“哎呀,是儲物戒指呢!這東西可難得,我家裡隻有爹爹有一個呢!”
“這就是儲物戒指呀,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你哥哥對你可真好。”
程玉瑤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像個被寵壞的小公主,“哎呀,我纏了他多久都沒給我。現在看我要進昆侖,要出息了,才肯拿出來。我才不領他的情呢。”
楊夕覺得在這店裡呆不下去了。她怕再聽程玉瑤說幾句話,就忍不住上去給她胖揍一頓,告訴她“你已經沒有七哥了,這是他的遺物。”
楊夕轉身就走。
程十九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追出去。
楊夕走出去沒幾步遠,就被後麵追來的程十九一把推到牆上,後背撞得生疼。
“程玉瓊,你又發什麼瘋?”
程十九一雙眼睛陰沉沉的,襯得她那英姿颯爽的相貌帶上了幾分陰狠。她定定的看著楊夕:“程家是不是出事兒了?”
楊夕一怔,剛想找個什麼理由糊弄過去。
就聽程十九又說:“那戒指彆人不知道,我是清楚的。爹爹一身煉丹術都傳了七哥,那丹鼎也是爹爹原來用的。就算七哥想給程玉瑤,爹爹也不會讓!”
楊夕靠著牆,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騙了程十九一次又一次,真心沒想過這個從小兒被保護得好好的大小姐,竟然能這般敏銳。
大她兩歲的程十四和她一比,簡直不是“紈絝”兩個字可以形容。
楊夕沉默著不說話。
程十九不是理智自私的十三少,她的暴躁脾氣和自以為是,楊夕早就見識過了。這件事兒前因後果都沒弄清楚,也不是她們這種小崽子能搞定的。程十九要是知道了真相,衝動之下殺回程家去,搞不好就要多搭一條命。
程十九使勁兒搖著楊夕:“你說話啊!七哥怎麼了?我爹怎麼了?程家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程十九晃著晃著,眼淚就“吧嗒吧嗒”往下淌:“楊夕,你告訴我,行不行?我求求你了,我不是程玉瑤那種蠢貨,你騙我沒用的……”
楊夕因為自己很少哭,所以特彆怕人哭。十三少一個男人都能把她哭得手忙腳亂,彆說這回換個小姑娘,還算是一起乾過架的半個朋友。
“那……那你要保證不能衝動……”
程十九抹著眼睛:“你說,你說,我保證不衝動。”見楊夕還是不說話,程十九連忙鬆開了她。“你快說啊……”
楊夕想了想,覺得程十九和珍珠享受同樣待遇,可能是不夠的。她悄悄的蹲下身,摸了地上半塊板兒磚。覺得有了底氣攔住這個怪力女,才緩緩開口道:“程家沒了。”
程十九愣著,“什麼意思?”
楊夕謹慎的盯著她:“就是字麵意思,你爹可能還活著,但是其他人大概都……”
程十九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傳送陣的方向跑。
楊夕心裡罵了一句:我就知道程家人的保證都跟放屁似的!
抄起板兒磚,丈著比程十九跑得快,三兩步把人追上,一板兒磚乎在後腦勺兒上。
這一下大概是有點重。程十九晃都沒晃一下,整個人直挺挺拍在地麵上。濺起的塵土,糊了一臉。
楊夕蹲下去看,程十九大概是暈得還不大徹底。閉著的眼睛裡,還有淚水緩緩的流出來。
楊夕歎了口氣,把她抗起來:“瓊小姐,我知道你肯定特彆難受。可你現在回程家去,天知道那兒是不是有一窩豺狼虎豹等著你填命呢。那人想滅的是你們整個程家,你姓程,你得活著,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當初突然被我爹騙去賣了,也特彆難受。但是人活著,有些事兒沒辦法。
“你現在就是頭羊,進不了狼窩。等什麼時候,你有獅子那麼大力氣,或者有狐狸那麼聰明了,我陪你去。我有個好朋友琥珀,應該也是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