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一回我們分完組後少了個站那兒撐著橡皮筋的,剛好你放學回來,我就讓你幫個忙。”
“你記不記得你那時候特彆冷漠,就用那種冷颼颼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就回家了。我當時可真是太生氣了!和我那幾個同學一起在罵了你好一會兒呢!”
“是嗎?”岑森想了想,“我不記得了。”
“那你不記得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季明舒白了他一眼,又趁這機會好好給岑森翻了翻舊賬。曆數她以前赤誠以待真心想和他做好朋友,結果冷著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同時還不停做混賬事兒的種種罪狀。
岑森聽得認真,卻始終沉默,因為季明舒說的那些事,他是真的不太記得了。
剛到南橋胡同的前兩年,他還沉浸在有安父安母有小妹妹的世界裡無法抽離,就連上學聽到同學叫他“岑森”他都會特彆抗拒,總會在心底默默糾正:我不叫岑森,我叫安森。
英語老師溫柔地問他有沒有英文名,如果沒有的話,她可以幫忙取一個。他也毫不猶豫地在登記表後寫了一個Anson,這英文名甚至一直沿用至今。
想來,當時的他對整個世界都不信任不關心,估計也沒有辦法去接受季明舒一看就“彆有企圖”的好意。
不過聽季明舒數著他的兒時百宗罪,岑森倒忽然想起江徹從前說過的——
“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剛到南橋胡同那會兒,季明舒可喜歡你了,天天帶著小零食去找你玩。”
……
“怎麼沒有,那時候舒揚還天天笑話她熱臉貼你冷屁股來著,還說她這麼快就把岑楊給忘到了九霄雲外,沒良心。”
岑森轉頭,“江徹說,我小時候剛到南橋胡同那會,你很喜歡我。”
還在逼逼叨叨的季明舒話音忽頓。
“是啊,就是那種,出於對顏值欣賞的喜歡,你懂吧?”季明舒倒沒否認,隻是小心解釋了下。
“我長殘了麼。”
季明舒沒搞懂他為什麼忽然這麼問,“沒吧……?你這樣還算長殘,那彆人怎麼活。”
季明舒從不吝於對岑森外貌的誇獎,畢竟這也是對她審美的一種肯定。
就連剛結婚那會兒她單方麵挑起紛爭,到最後她也會放句狠話說:“看在這張臉的份上,我懶得跟你吵!”
岑森好像是笑了下,又問:“那你現在對我,還有出於對顏值欣賞的喜歡麼。”
“……”
這樣子套話是要被浸豬籠的!
季明舒嘴唇抿得很緊,小心臟也不爭氣地砰砰亂跳,可她就是不接話。
兩人已經走到巷口的電線杆前,冷風拂麵,長街上路燈細碎,映著深夜又忽然飄落的雪花,還有對麵小孩晃著煙花棒歡笑追鬨的童稚小臉。
季明舒還沒想好怎麼答話,岑森忽然從背後抱住她,將她整個人都裹進了自己的大衣,手從身後往前繞著,環住她的腰。唇也貼在她的耳側,清冷濡濕,帶些癢意。
季明舒臉熱,略躲了下。
說起來…這有點超過聯姻夫婦的恩愛範疇了吧,其實之前幾次好像也有點……
她之前一直有去克製自己不要多想,一則怕是因為自己喜歡,所以給岑森的行為加了很多濾鏡;二則怕問出了口,得到一個令自己感到失望的答案。
可現在她很清晰地感受到,好像不是她在多想。
“那,那你先回答我。”
“嗯?”
“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我?”她問完也沒停留,趕忙為自己解釋,“不是我自戀,就是你最近一直,就對我好得有點過分。那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也是你的錯,因為你給我造成一種這樣的錯覺你知道吧,比如之前因為我從巴黎提前趕回來,給我買這買那還……”
“才看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