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2 / 2)

好在馮太太給陳殊準備了一大箱子吃的,千裡迢迢帶來新疆,此時打開,便見是一整個箱子的巧克力,牛肉乾。

兩個小護士驚歎出聲:“哇,這麼多巧克力?”

陳殊給她們兩個人一人抓了一大把,笑:“吃吧,現在他們都忙著呢,估計是管不了我們吃飯的問題的。填飽了肚子,咱們也去外麵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看樣子,今天晚上後續還要來很多傷兵呢?”

陳殊的猜想的沒有錯,到了後半夜,果然又送來了一堆傷兵,全是一些重傷人員。有的腸子都流了出來,即便是送來了醫院,大夫也沒有辦法。

在上海,沒有人肯叫陳殊上手術台,在這裡,大夫本來就不夠用,可就沒人管她了。陳殊換上白大褂,帶上膠皮手套,便開始檢查傷兵的傷勢。

陳殊略微翻了翻傷兵的傷口,便疼得他哇哇大叫:“大夫,我的腿,我的腿還能保住嗎?”

陳殊搖搖頭:“保不住了,必須截肢,不然連命也沒有。”

那傷兵是個小戰士,送他來的拉著陳殊懇求:“大夫,你救救他,他才十七歲,他不能沒有腿。”

這樣的哀求的場麵,陳述以前在醫院是見慣了的,她頭也沒抬,冷靜地吩咐旁邊的護士:“抬去手術室,準備截肢手術!”

小戰士頭上全是血,他哭著求陳殊:“大夫,大夫,我不能截肢,我不能截肢。截肢了我怎麼打仗,我還怎麼上戰場啊?”

陳殊不理他,對護士道:“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準備手術!”

那位小戰士死活不同意截肢,隻是一劑麻藥下去,便毫無知覺了。

巡回護士一麵調節手術台的燈光,一麵給陳殊擦汗:“陳大夫,他的腿真的保不住了嗎?”

這種外科手術,陳殊是很熟練的,隻是差不多快一年沒有碰手術器具了,免不了手生,於是便十分專心,免得出錯。

陳殊不回答她,吩咐一邊的器械護士道:“止血鉗!剪刀!持針器!”

陳殊的手術做得又快又麻利,雖然將近一年沒碰了,肌肉記憶還是保留著的。

縫合好之後,便叫護士收尾工作,包紮了。她捏捏脖子,正要坐在一邊歇歇,喝口熱水,就見外邊一陣喧鬨。

軍人脾氣火爆,受了傷之後更加變本加厲了,於是野戰醫院裡小摩擦是常有的事情。陳殊端著熱水,開始並沒有在意,按照常理,醫院的憲兵回去處理的,隻是過了一會兒,突然響起一陣槍響。

陳殊暗叫一聲不好,連忙開了門出去,走到前邊的小院子,就見院長被一群人給圍著了。

一個軍官拿著一支駁殼槍指著院長的腦袋:“你這個庸醫,治死了師長,我叫你償命。”

院長在他手裡,憲兵隊長也不好強上。隻不過,野戰醫院的憲兵隊長似乎認識這個人:“王中校,你冷靜一點,大家都是自己弟兄。俞飛鵬師長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的。鄧院長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他總是儘力了。”

那軍官依然喪失理智了,雙眼通紅,仿佛野獸一般:“我不管,總之,師長要是死了,就拿他抵命。”

陳殊覺得這個場景十分之熟悉,1915年的民國醫鬨,這個醫鬨還是一個手裡拿著槍的軍官。

陳殊走過去,冷靜道:“我可以救你師長,先把院長放開。”

那軍官仿佛聽到救星一般,放開院長,拉著陳殊:“你真能救?”隨即咬牙:“要是救不了,你也得抵命。”

陳殊點頭:“可以!”那軍官放開陳殊,後退幾步:“好好好,那你進去,不是要抽血嗎?抽我的,抽我的,我的血多。”

陳殊給憲兵隊長使了個眼色,就見他撐著那發狂的軍官一個不注意,便拿住了,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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