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被虛偽和荒唐這兩個詞刺到了,就賭氣哭道:“難道我這輩子就隻有嫁人這一條路了嗎?”
明華就笑了。她自是不讚同女子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嫁人這一樁事上的,但是世情如此,女子生存不易,大多數人也隻能隨波逐流。她不能說那些人不對,但黛玉有這個想法,她就感到高興:“若是你想,自然就不止這一條路。”
林黛玉訝異抬頭,看著她的眼睛上還掛著淚珠。
明華對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笑容,道:“不著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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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會試要錄取三百新科進士。明華不知道,帝君因著皇後娘家和周貴妃娘家的事情,早已入了皇帝的眼。
當今朝堂上,太上皇和皇帝互相對峙了快五年,如今正是白熱化的時候。皇帝要開恩科給自己培養勢力,太上皇就要想法子打擊他。
林熙是林如海的侄子,當年林如海站隊皇帝,為皇帝在江南鹽道撕開了一個口子,太上皇心裡早就恨死他了,如今聽聞林熙要被點為會員,心裡自然是憤怒難當,當即就將主考官叫進宮裡臭罵了一頓,還叫他頂著寒風在宮門外跪了兩個時辰,差點把老大人的兩條腿都給跪廢了。
皇帝一定要用林熙,太上皇又非不肯,這件事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林熙從徐家打聽到消息後,沉吟片刻,就帶了兩壇明華釀的桂花酒上了主考官的門。他也不說彆的,隻將桂花酒交給下人,叮囑道:“這桂花酒裡加了許多藥材,對活血化瘀有奇效。你叫老大人飯前喝一小盞,不出一個月,他定然就能恢複了。”
主考官姓屠,是兩朝老臣了,為人還算公正。屠大人原來點他做會元,原也是看中了他的文章和才華,這會兒到覺得此人十分有心,心裡更偏了他幾分。左右不過是兩壇子酒,他便叫人收下了。
在這之後,林熙又去了一趟清虛觀。等他出來後,清虛觀的張道士就收拾了自己,向太上皇遞了帖子,想要進宮麵聖。
太上皇對張道士還算信奉,聽聞是他要進宮,便叫人將他帶進去了。張道士進宮後,也不說彆的,隻和太上皇說說外麵的見聞,還說起他發現過的仙山和神跡,聽得太上皇大呼神奇。張道士見狀,便又不經意間與他說起了天地人三皇成仙的故事。
這幾個故事,徹底把太上皇給勾住了:“這就是以皇威成仙嗎?”
張道士笑著道:“正是如此,軒轅帝、伏羲帝和神農帝,都是於人間有大功德,又是真龍天子,集一國之氣運在身,死後成仙也是理所應當。”
太上皇便起身,雙手負在身後,軒昂立在張道士麵前,試探問道:“老神仙覺得朕又如何?”
“這……”張道士猶豫了一瞬,而後起身行禮,道:“不瞞陛下,自三皇之後,這世間的皇帝想要達到他們一樣的功績,已是難上加難。這並非說後來的帝王不如三皇,而是一代代出色的帝王,在先人的基礎上做了許多,後來的能做的,便沒有那麼多了。”
太上皇聞言,失望不已。
張道士便見機道:“陛下,雖則如三皇一般成仙不再可得,但如陛下這般身份尊貴,且有澤披天下恩德的,縱然地府也是要尊重優待的。吾輩求仙問道,不過想要個善始善終,若想如陛下這般,隻怕再修煉個一百年都不夠。”
太上皇聽著這話,心裡舒服了很多,又問起了張道士求仙問道之術。若是在以前,張道士尚且懵懵懂懂,但如今有帝君指點,他已經學了一點真本事。為了叫太上皇更信服,他當著太上皇的麵,在手心燃起了一把火焰。
這一手一露,真叫太上皇欣喜不已。張道士親自用微薄的靈力打通了太上皇的一條經絡,叫太上皇有了脫胎換骨之感,而後他又忽悠太上皇,說他根骨極好,隻是被紅塵俗世耽誤了,十分可惜。在這之後,他引著太上皇打坐入定,叫他體會了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太上皇便徹底迷上了修道,再也沒有時間和皇帝對著乾。
皇帝像是中了個大彩一般。他怕自家父皇是一時興趣所致,修了兩天道又要回來找他麻煩,果斷趁著這個時候叫主考官點了林熙的會元,到時候就算他爹意識到了,那也改不過來了。
大不了,私底下再被他父皇抽一頓,隻要不把臉給抽腫了,第二天他還是照樣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