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市, 餘自新抽空去檢查視力。
她確實是近視了。左眼125度,右眼100度。
所幸度數不高,醫生還說隻要健康用眼, 好好休息, 常滴眼藥水保持滋潤, 還是有很大機會恢複的。
但她還是去配了副眼鏡。
她有種直覺, 怕是難恢複。
十月中旬又要自考考試, 現在已經八月中了,滿打滿算就不到兩個月時間,中間還要搞選秀、十一促銷, 還有一個大公司的廣告要交工, 不熬夜?不太可能。
啊,可惡。
真的是《重生後我近視了》。
她戴著眼鏡回到工作室, 坐在電腦前麵補《鼴鼠的故事》。
實習生到電腦城賣各種盜版碟的地方找到的影碟, 上載好, 工作室其他人都看過了, 還寫了心得。
她不趕快補課怎麼跟大家討論?
餘自新先看了看每一集的製作時間,最早一集是1956年做的。這是秦語小時候看的麼?
她對這個動畫第一印象是色彩很和諧,然後, 小鼴鼠真可愛。胖屁股,小短腿,高興時跳著拍手,傷心時嗚嗚哭, 配音應該是小孩子的聲音。
又看了幾集, 她發現這個動畫片雖然沒有對話,故事情節也絕稱不上複雜,但是內涵卻不簡單。
有一集講的是小鼴鼠巧合搭上順風車到了人類的高科技住宅, 它看到人隻要按一下按鈕,美味的食物就會從傳送帶送到餐桌上,吃飽喝足再按個按鈕,就被傳送到電視機前。
在鼴鼠看來,這簡直像是魔法!
可是當能源耗儘,人類很快失去了“魔法”,又變成了獵人,甚至,看起來和動物們沒太大區彆。
她暫停動畫,把一些想法寫在本上,正寫著,楚健兩腳劃地,騎著座椅吱吱溜溜滑到她旁邊,輕輕咳嗽一聲。
她看看他,“有事?”
他歪著腦袋,兩片薄唇抿成一線,嘴是沒笑,但兩眼彎成月牙了,語氣幸災樂禍,“你近視了呀!”
餘自新沒好氣瞥他一眼,又繼續看鼴鼠驚呼著跳到餅乾工廠流水線上救小雞。
楚健也不走,坐在旁邊一起看完了一集,“唉,咱們暫時做不出這種水準的。”
餘自新完全同意,指指片尾那一大串職員名字,“人家團隊多少人啊?都什麼水平?而且人家工期多久?”
他搖頭,“不隻是這個。音樂!”
哦……對。音樂。又是音樂。
餘自新拍拍腦袋。因為故事裡的人物不進行對話,更沒有旁白,所以音樂的作用更重要了,讓觀眾代入情緒,表達劇情的轉折,小動物們的心情……他們去哪兒找音樂?
楚健叫她來他的電腦前看他們最近接的一個飲料廣告,“我們可以借鑒鼴鼠的故事,畫一群小動物喝飲料,再想個小故事,不過,配樂是難題。”
他已經畫了些雛形,小貓小狗小兔子,個個都很可愛,可是看完鼴鼠的故事,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
還有音樂。
從她和雯雯製作第一支fsh開始,配樂就一直是難題。要隻是配音還好,配樂這方麵的人才更不好找,換句話說,他們付得起錢的,技術見識配樂水平不夠高,夠高的,他們付不起錢。
餘自新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歎氣,“我再去找找常真導演,找找應用音樂係的學生?咱們自己也多聽聽音樂?現在版權規定是多少秒不用交版權費來著?可是幾段音樂拚在一起效果會打折啊……鼴鼠裡每段音樂是多久你注意過沒有?”
她等了半天,楚健一直沒回答,她睜開眼,他正盯著她看,眼神直愣愣的,她趕緊坐直了,警惕看著他。
他趕快移開一點,低下頭,抓抓他那一頭亂毛,“你、你用的什麼染發劑啊?分享一下嘛,我怎麼永遠染完頭發乾得像草?”
餘自新失笑,“我哪知道!我是去理發店染的。你下次也去好點的理發店讓專業的Tony老師給你染吧!有些錢,省不了。”
她第一次看見楚健還以為遇見國內最早的葬愛家族了呢,後來才想到殺馬特風要過幾年才刮起來,他這麼時髦的麼?還是向視覺係樂隊鼻祖X-Japan學習的?
再一問,是他自己DIY染的,瞎鼓搗,染劈了。
她真心勸這個不知道珍惜發量的孩子,“我是講真的,臭臭,你彆再自己染了,會禿的。”
臭臭冷哼,“禿不禿,看基因。”他撥拉自己優秀的後腦勺,嘿嘿笑,“跟近視一樣,看基因!”
這小孩怎麼這麼欠揍啊!
這天晚上餘自新拖著疲憊的身體到雯雯家蹭吃蹭睡。
二姑做了幾個她愛吃的菜,還煮了一鍋味道怪怪的湯讓她們喝,說是能改善視力的中草藥,無毒無害,在小學門口賣得可好了,接孩子的家長都排長龍買。
“你們倆天天對著電腦,可得多喝點!要是見效,我再買十包!”
雯雯不以為然,“媽,真要是有效,近視都治好了,怎麼還排長龍?”
二姑微笑,“治好了就不用鞏固了?就是不近視,喝了可以預防!快喝快喝!”
“得,有病治病,無病強身!這不跟街頭賣大力丸的一樣嘛?”雯雯小聲嘀咕,還是端起碗乾了。
餘自新隻好也喝了,品著就是甘草菊花加白糖的味兒。
二姑看著她們喝,就開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