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苗走了，走的人不知鬼不覺。
陸湛回來的時候，她人已經不在了，連那條狗都不在了。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空空的房子，風從窗外吹進來，牆上的鈴鐺聲發出清脆的聲響。
等找到她，他一定打斷她的腿。
陸湛讓人查了三天，才查出來，蕭苗什麼時候出C市的，彆的消息一如所有。他這才明白，蕭苗是有準備了。
整整一個月，都沒有一絲消息。
陸湛也坐不住了。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裡，蕭苗在一個荒涼的山上，她被一頭狼圍攻，狼咬住了她的腿，滿地鮮血，她大叫著他的名字。
“陸湛，救我。”
陸湛驚醒，滿身大汗。他揉了揉眉心，這幾天，他就如同一根緊繃的琴弦，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崩不住。
陸湛的助理這個月已經瘦了十斤了，跟了老板這麼久，才知道以前老板的脾氣真算好的了。
現在的他，暴戾、狂躁，簡直可怕。
“再找不到她，你明天就滾！”陸湛吼著，“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她會隱身術，還是整容去了？”
助理：“先生，蕭小姐朋友太少了，訊息根本找不到。”
“你們不會盯著那個民宿小老板嗎？”
“問不出來。”
陸湛沉默了一瞬，“明天去霓裳鎮。”他總覺得，蕭苗不會不和她媽媽聯係的。她雖然不和她媽媽聯係，但是她媽媽是她最重要的人。
孫家在霓裳鎮下麵一個村落，從霓裳鎮過去還要半個小時。
陸湛帶了禮品來到孫家的，他說他要拜訪孫老師。
孫家老爺子以為他是孫晏萍的學生，便讓他進來了。
陸湛環顧這間二層小樓，房子有些舊了，不過家裡打理的很乾淨。
“喝點茶，這是我們自己炒的茶，沒加任何添加劑。”老爺子給他沏了一壺茶。
“謝謝！”陸湛竟然放在姿態，想要不動聲色地打聽蕭苗的消息。“農村現在越來越好了。”
“就是冷清，孩子們都出去了。”
陸湛眸光一轉，“孫老師的女兒也該畢業工作吧，我記得她小時候很聰明的。”
老爺子一臉和氣，“苗苗一直很聰明，後來考上了美國的大學，學校叫啥來著？”
“哥倫比亞大學。”
“對，對，你也知道？”
陸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真澀嘴。“我隨口說的，這學校在美國很有名。那苗苗結婚了嗎？”
老爺子望著他，眼底含著打量。
陸湛又喝了一口茶。
“你認識苗苗？”老爺子突然問道，那雙眼看似渾濁，卻看清了一切。
陸湛繃著臉，“她沒回來？”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沒有。”
陸湛：“那您知道她去哪了？”
老爺子：“我不知道。“
陸湛急了，“她媽媽知道嗎？”
老爺子：“她媽媽不和她聯係。”
陸湛心裡一陣火，蕭苗這遇到的什麼父母，簡直太不負責任！哪有這樣做父母的。
老爺子：“你和苗苗什麼關係？”
陸湛一本正經道：“我是她未婚夫。”
老爺子忽然笑了，“你們吵架了？”
陸湛：“哎。”
老爺子端起茶水杯喝了一大口，又點了一根煙。煙霧嫋繞，也勾起了他的回憶。“苗苗脾氣倔，但是心眼子特彆好。這孩子命苦，心裡委屈多。你彆欺負她啊。“
陸湛咽了咽喉嚨，“好。”
老爺子進了一邊房間，拿出一張小照片，遞給了陸湛。
陸湛仔細一看，“蕭苗――”
“她五歲拍的，好看吧。”
陸湛露出了久違的一抹笑容，這穿著花棉襖，紮著兩個辮子，眉心還點了一點紅，真土，不過真好看，笑起來真好看啊。認識她這麼久，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的笑過。
那天下午，陸湛聽著老爺子說著蕭苗小時候的事，到了這一刻，他才真正了解蕭苗。
“苗苗小時候，我們家條件不好，她媽媽工資也不高，那點工資還要養活我們，平時生個病都不敢去治。苗苗特彆懂事。她去蕭家，親戚們都說她是精明，愛慕虛榮，想找有錢爹。其實不是的，她隻覺得去了那邊，我們的負擔就會小了。”
老爺子說了好幾句，“你不要欺負苗苗啊――”
陸湛的臉火辣辣，幾乎落荒而逃，走的時候，把那張照片也給帶走了。
當晚，陸湛回到霓裳鎮，又住進了民宿。
涓涓一見到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陸湛點了一下頭，“我來找蕭苗，她和你聯係過嗎？”
涓涓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陸湛盯著，那目光讓涓涓毛骨悚然。“如果她和你聯係了，記得告訴我一下。”
“好的。您放心好了！”涓涓敷衍著，她可是記得蕭苗的囑咐的，告訴你，做夢吧！
“我今晚在這住一晚，就住蕭苗那件房間。”陸湛說道。
涓涓一臉糾結。
“怎麼？哪間房有客人？”陸湛挑眉。
“陸先生，苗姐真的不在這裡。她沒回來過。我保證！”
陸湛抬手敲了下桌麵，“明天再說吧，我累了。”
涓涓咬牙，恨不得去廚房磨刀了。“苗姐不想見您！”她憤憤地說道。
陸湛聲音沙啞，“這麼說，她和你聯係過了？”他眸光一轉，看到了那條狗。狗子正悠哉地院中玩耍呢。
主人都跑了，狗子心情還這麼好？真是沒良心啊。
陸湛替蕭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