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見了他,挑眉道:“那老狐狸居然這麼大方,把你放出來當司機?”
近侍好像沒聽出他的深意一般,大大方方地開自己的玩笑:“不止是司機,接下來交流會的時間裡,直哉少爺的一切日常瑣事都會由我負責。請放心,在下是專業的。”
甚爾嗤笑一聲。
直哉也小聲笑了出來,結果被甚爾毫不留情一個爆栗打在腦袋上。
“笑什麼。”他一把拽開了後座的車門,“上車。”
直哉:……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的就是他了。
麵對□□的甚爾大魔王,他敢怒不敢言,抱著腦袋蹭蹭兩步竄上了車,直接坐到最遠的角落裡。
甚爾緊跟著坐進去,直接和後視鏡中近侍打量的眼神正對上。
與看向直哉時不同,這時候的他眼神裡半點溫度也沒有,有的僅僅隻是冷漠和警告。
“……”近侍微微一愣,隨後回首一笑,“聽直毗人大人說,甚爾君不太喜歡坐汽車?”
甚爾沒回應。
直哉眨眨眼,疑惑地看向他:真的假的?我怎麼不知道?
甚爾沒搭理他,懶洋洋地把雙臂往身後的靠背上一搭,“還行吧。”
“是覺得車廂太小嗎?”
“……差不多。”
近侍沒有再多說什麼,提醒直哉係好安全帶之後,就放開了刹車,一腳油門跟上前麵的車隊。
他沒有說大話,作為隨行人員,他的確很專業,車開得比專業的司機還要平穩。直哉坐在上麵,基本沒怎麼感受到路況的顛簸。
而且車上有空調,有小冰箱,冰箱裡很貼心地準備了水果和零食,飲品也從酒精類提前換成了小孩子也能喝的果汁。
近侍很主動地向他介紹:“這些您都可以隨意取用,都是經過檢查的,不用擔心食品安全問題。”
“唔,謝謝。”
直哉對正餐以外的零食不是特彆感興趣,他拿出一串葡萄,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
絕大多數的葡萄粒都被他悄悄塞進影子裡,給阿咩嘗鮮了。
見氣氛稍稍鬆弛了一些,近侍道:“按照計劃,我們會在一個小時內到達加茂家準備的比賽場地。在這段時間裡,請容許在下向直哉少爺解釋本次交流會的賽程。”
直哉塞葡萄的動作微微一滯。
哦對,先前和甚一以及另外一個人聚集在一起的那次,除了互相認識一下之外,本來還要由負責人介紹交流會細節來著。
但當時直哉被直毗人提前帶走了,沒能聽到解說,直到現在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茬。
他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在聽說那個六隻眼不來之後就懈怠了?以為自己這次沒問題了,所以開始飄了?
這樣不行,他必須嚴肅對待,將第一名和放風的機會一起贏回來。
直哉暗自給自己敲響了警鐘,調整好心態後,認真地朝近侍說:“麻煩你了。”
近侍友善地笑了:“職責所在。”
……
簡單來說,禦三家交流會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淘汰賽。
所有的選手被劃分至固定的賽區,進行一對一的戰鬥。勝者將進入下一輪的比賽之中,直到決出該區唯一的代表,然後與其他各區的最終勝利者再度進行決戰。
為了避免強者在一開始就互相對上,導致某些弱者趁機獲得更好的名次,交流會的主辦方會提前考察所有人的實力。
每一位報名者都會由經驗老道的評選者們進行預先的評級,綜合其出身、咒力、戰鬥履曆等等種種參考條件,將其劃分至對應的等級,與恰當的對手進行比試。這樣做可以最大限度地排除運氣的乾擾,保證每個選手都能獲得與自身實力相匹配的排名,也能夠使戰鬥更加具有觀賞性。
唯一的壞處,大概就是不能臨時更改參賽人選。像五條家這種隻派了一個人,結果還臨時退賽了的,就隻能默默咽下苦果,和其他小家族一樣下一個十年隻能派上一名選手出戰了。
直哉:“……”再次佩服那位六隻眼的小哥,真是英雄出少年,寧可坑死自己家,也放彆人一條生路。
不管他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直哉先記下一個人情。
近侍雖然沒有明說,不過潛台詞是說五條家借著十年前由他們主辦的優勢,刻意將禪院家的參賽者安排到了同一個賽區,導致他們無意義地內耗,最後隻拿到了第二名。
這一屆他們的六眼踩著報名死線退賽,說不定就是他們的報應。
近侍小哥通常是很客觀的,唯獨對這件事發表了一些主觀看法,看得出是對五條家怨念很深,以及對禪院家的榮譽感很強了。
直哉一直在靜靜地聽,身旁的甚爾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頭去,好像是在看著窗外發呆。
聽到這裡,直哉忍不住提問:“可這一屆不是加茂家主辦嗎?說不定也會做出同樣的事。”
他沒說出口的是,禪院家也不是什麼好鳥,罵人家五條家之前,自己未必沒乾過這種作弊行為。
近侍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彆有深意地一笑:“那倒無所謂。”
他對直毗人的安排充滿信心。
“隻要不波及到直哉少爺,就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