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教廷的神職者和衛戎部隊的法師曾經出手,釋放了冰係的法力,將湖麵凝結成冰層,然聖騎士和戰士走上去。
他僅僅是想到了這一幕,然後身體自己釋放了法力,凝聚出來了一條他腦海裡,‘可以跑馬’的冰路。
這可刺激壞了城牆上的法師們。
這些法師中間,表情最不敢置信的,就是身著水藍色法袍,明確表明了自己主攻法術屬性的法師。
他的眼神遊離,死死地盯著水麵上的冰麵,這冰麵結實,絲毫不晃動。
哪怕是有馬匹在冰麵上奔馳,冰麵也絲毫不動,完全沒有一丁點上下的浮動。
這場景讓人不禁懷疑,這冰層到底有多厚,不會是已經連接到了護城河的底部,直接形成了冰台吧。
水藍袍子的法師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冰麵可以跑馬……”
這得是多濃厚的法力,才能凝聚出來這麼厚重的冰層。
這又需要多熟練的技巧,才能瞬間凝結出來這麼一條道路。
在場的法師,大部分可以做到在水麵上凝結道路,隻是道路根本沒有辦法承太大的重量,更不要說是跑馬。
這種單點受力,並且猛擊的前進方式,可不是普通的冰層能承受得了的。
法師們紛紛在腦海裡麵換算,大致推斷出來瞬間凝聚這條冰路的法力。
換算出來一個可怕的數值後,城牆上的法師感覺自己受到創傷。他們捂著自己的心口後退,臉色慘白。
差、距、太、大、了。
在其他的職業者們探頭,看著下麵的情況的時候,法師們捂著心口,默默的後退。
臉色難看的法師們停住了腳步,看向同樣臉色難看的騎士。
職業騎士們:“……”
職業法師們:“……”
誰也不用笑話誰,嗾使收到創傷的人。
“他靠近我們的城門了!”城牆上,守衛的士兵根本沒有發現不對。
在看到冰麵上的馬匹快速進發,已經靠近他們的主城範圍的時候,有弓兵戰士舉起了手裡的武器,對準下麵的法師。
城牆上的戰士頭領製止住旁邊的弓兵,“先不要攻擊!”
他看著下麵的奔馳的身影,眼睛周圍的肌肉猛烈的收縮著。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麼近的距離看,他發現,這家夥,似乎是一個人類。
這簡直就像是在講笑話。
一個被狼形態的獸人戰士急速追擊、還能遊刃有餘的逃走、凝結出來這麼一條道路的法師,居然是一個人類?
要是有人跟他說,這其實是什麼精靈或者巫妖他都相信。可是……人類?
偏偏這個法師看上去完全符合人類的特征。難道是精靈或者巫妖之類的偽裝出來的?
守城的士兵統領下令,“所有的戰士類,守在城門口,讓他進來,包圍生擒他!”
城牆上,所有的戰士領命,迅速的跳下城牆。一個個身材結實的戰士落在地上,震得大地都在微弱的顫抖。
這些戰士掏出了自己的盾和大劍,有一些拿著砍刀和斧頭,極其迅速的組隊,按照武器的攻擊範圍,將城門呈現‘U’字型圍堵起來。
城牆上,看著情況的守衛統領大喊道:“來了。”
就見駿馬踏在冰麵上,猛地躍起,從冰麵直接躍起,極其輕盈的踏上高出水麵的地麵。
就在法師的坐騎踏上地麵的那一刻,護城河的水麵上,那穩固如同地麵的冰麵,猛地破碎開來,變成了浮在水麵上的細小浮冰。
好不容易在水裡麵追擊上,已經扒上冰麵的狼形態獸人戰士再度落水。
這一次落水,可不是一開始他們有所準備,充滿了攻擊的意圖自己跳進水裡的。
他們直接掉進了充滿了冰碴的水裡,發出了短促的嚎叫。
而法師在這個時間裡麵,他的座機已經快速的調整好了姿勢,朝著大開的城門衝了過來。
“盾牆——”
守在城門裡麵的戰士迅速結陣,一張張大盾連接在一起,圍繞著城門,包圍出來一張盾網。
一道黑影從城門口掠過,刺客扔下手中的繩索,大喊道:“絆馬索弄好了。”
所有的戰士都已經準備好,城門洞口,那個法師騎著坐騎衝了進來,就在他的坐騎就要踩到絆馬索的時候,就見法師猛地收攏韁繩。
馬匹前蹄迅速的騰空,近乎直立在城門口。下一刻,馬匹突然消失了。
戰士們絲毫不敢放鬆,“召喚術?”
對於馬匹的突然失蹤,戰士們並不在意,法師的召喚技能千奇百怪,僅僅是召喚出可以乘坐的馬匹,這並不算什麼。
沒有了馬匹之後,他們的情況反而輕鬆了一些。沒有馬匹的高速和衝鋒,他們不在需要擔心法師的高速,隻用防備對方的法術攻擊就可以。
戰士們選出來的現場臨時首領立刻作出判斷,“盾牆維護好,衝鋒——”
‘U’形的戰士盾牆迅速的包抄。
靠近城門口位置的戰士們則開始收縮,將城門口的位置堵住,形成了一個‘O’形的包圍圈。
而包圍圈的正中間,就是那個法師。
“不要試圖攻擊,我們並沒有攻擊意圖。”臨時的戰士頭領靠在盾牆後麵,朝著包圍圈裡麵的法師喊話。“你隻有一個人,是跑不掉的。”
那黑袍的法師站在包圍圈裡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長袍,在衝上去的戰士將他擒拿之前,猛地掏出刀具。
看到這一幕,臨時的戰士頭領懵了一下,“刀?”
彎刀這個東西,和法師這個職業有什麼聯係麼?
他們這麼多戰士已經將法師包圍了,哪怕對方想要反擊,也是應該舉起法杖才對。至少要是一堆法術攻擊才算是反抗吧。
一個法師,在被戰士包圍的情況下,沒有拿出法杖,反而掏出了彎刀。
這簡直就是挑釁!
看到這個場景之後,盾牆後麵的戰士心裡都是一陣怒火,突然,有戰士甕聲甕氣的怒喊:“老大,我可以揍他麼?”
臨時的戰士頭領吸了一口氣,看著拔刀的法師,猛吸一口氣,“打,不要打死就成!”
瞬間,盾牆解體,衝鋒的戰士們舉著大盾,收起手中的武器,撲向那個全然就是在挑釁的法師。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這個法師居然還握著刀。
完全沒有驚慌失措的反應不說,甚至看到這麼多戰士衝上去,依舊沒有掏出法杖。
“怎麼回事?”看到這一幕,臨時推舉出來的戰士頭領有些疑惑,依照這個法師的法術實力,對方應該是法術攻擊效果極強的存在。
這樣的法師,為什麼沒有用法術進行反擊呢?
下一刻,火紅色的光伴隨著銀藍色的光,照亮了昏暗的環境。
呼嘯的刀芒飛出,法師保持著揮刀的姿勢,周圍一圈飛起的戰士。
所有試圖上前攻擊的戰士,都被那個法師用彎刀擊退了。
倒飛出去的戰士有一些轉身,試圖撿起外圍的刀劍,卻不知道那法師做了什麼,情況大變。
這些想要拿起武器進攻的戰士們再度轉身,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完全沒有理智了一樣,赤手空拳的朝著法師衝了過去。
這異常的舉動,立刻吸引了所有戰士的注意,“怎麼、這是【迷惑靈魂】?是黑巫師麼?!”
“怎麼會,他都沒有拿法杖。”
一旁的戰士掏出的武器,臉色凝重,“我聽說,有些強悍的法師施法不需要法杖。”
“那這個法師?”
“盾牆——”臨時的首領大喊著。
沒有人說話,迅速的行動起來。這一次,沒有人低估這個法師的戰鬥力。他們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在他們衝上去的時候,就見之前似乎被靈魂迷惑的那幾個戰士倒飛出去,身上出現了刀傷。
“治療法師!”
溫柔的水藍色恢複性法術釋放出來,這些戰士倒是沒有生命危險,隻是所有受傷的戰士,短時間內都沒有辦法再參與戰鬥。
這法師的一刀,居然就造成了這樣的效果,組成盾牆進行衝鋒的戰士們立刻被頭領攔下來。他們重新變成了守勢。
城牆裡麵,包圍圈中十分的安靜。周圍的戰士盯著包圍中的法師。
就看到那法師的視線凝結在虛空中的一點,似乎看到了什麼,滿意的勾起了嘴角。
有戰士看向了倒地的夥伴,喃喃道:“這家夥,是惡魔麼……”
包圍圈外,遠處建築的高層上,有刺客大喊出聲道:“小心!”
然而這些戰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們包圍圈的中心,那個法師已經提刀,朝他們攻擊而來。
一道道帶著詭異顏色的刀鋒劃過,周圍的戰士根本防守不及,一個個倒飛出去
對方也沒有追擊,似乎僅僅就是為了傷人,一路刀芒砍過,那法師迅速的衝出了包圍圈。
追在旁邊的一個戰士揮舞著大劍,擋住了對方的去路。
彎刀與大劍猛地交彙在一起,發出‘鏘’的一聲嗡鳴,刀身劍身都在猛地震動。
在交手的下一刻,彎刀一翻,猛地一拉,刀背劃過大劍,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下一刻,大劍被直接擊飛出去,在空中翻了幾圈之後,筆直的插進土裡。
趁著周圍的戰士發呆的時間,法師朝著包圍的缺口逃離。
阻攔失敗的戰士們已經瀕臨崩潰,“一個法師,怎麼攻擊力比我們還要高?!”
眼見黑袍法師的身影已經要消失在建築群裡麵,周圍的刺客和遊吟詩人等人立刻追了上去。
城牆上,守衛士兵的統領衝了下來,看著滿地的傷兵,臉色變了,“那法師什麼情況。”
臨時首領臉色沉重的搖頭,“不知道。他的刀,有點古怪。”
“怎麼古怪?”
“被攻擊的戰士說,有生命力被抽取的感覺。還有那個光,可能不是屬性武器,而是什麼附魔。”
“他哪裡來的附魔武器……這種武器難道不都是被、”
守衛統領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難道是黑暗議會的人?”
“黑暗議會的人怎麼會遇到獸人戰士?”
然而沒有人能解釋現在的情況。
守衛的統領隻能找人,將這裡發生的事情,上報到了主城城主那裡。
而城門口,追擊的狼形態的獸人戰士也終於登陸上來,直奔著大門衝來。
在法師進城之後,主城的城門就已經關閉,這些獸人戰士渾身濕漉漉的,變回了人體的狀態,堪稱瘋狂的掏出武器,攻擊著他們的主城大門。
“你們這些陰險的人族、”獸人戰士統領揮舞著手爪,刮在大門上,茲拉一聲,結實的大門上,出現了一道深深地抓痕。
重新爬上城樓的戰士統領扒在城牆,看著下方攻擊的獸人戰士,怒喊道:“解釋清楚,你們王庭難道是要和我們魁爾特開戰麼。”
“分明是你們和王庭宣戰!”獸人戰士憤怒的反吼回來。
守城的士兵統領簡直氣的不知道說什麼,“你們在攻擊著我們的主城,還說我們要和王庭宣戰?”
“你們陰險的害的我們的大祭司隕落,還毀了古祭壇。”
“古祭壇?”城牆上的守衛統領一愣,不敢置信的開口說:“你們大祭司死了?”
說完,他也不等獸人戰士的回複,神情驚愕的拉住手裡握著魔法水鏡的傳信員。
“聽到了麼?!古祭壇被毀了,王庭大祭司隕落!”
這一番帶著高亢口吻的彙報,徹底激怒了下麵的獸人戰士。
他們開始猛烈的攻擊主城的城門,在身強體壯的獸人們的進攻中,相對來說較為脆弱的城牆終於開裂,再又一次撞擊中,直接飛出去。
獸人戰士立刻衝了進來,和人族的戰士糾纏到了一起。
法師們不停釋放著控製技能,冰係法術和雷係法術發出,阻攔著獸人的腳步。
“古祭壇怎麼會毀了的?”接到信息的城主不敢置信,“祭祀也死了?”
“這下子事情不好辦了。”胖統領站起了身,撐住桌子,“祭祀和祭壇同時毀掉,王庭絕對不會就這麼收手。”
一旦王庭要是追究、不,王庭一定會追究。那最先被王庭找上來的,就一定會是他們。
魁爾特城主已經頭疼到不成,“那個法師呢?找到他沒有,到底怎麼回事?”
負責彙報的人有些難以啟齒,“刺客們沒有追上,遊吟詩人也沒有追上,那個法師的速度太快了。”
“沒追上?速度最快的遊吟詩人也沒有追上。”
“沒追上……”
“嗬、嗬嗬嗬,”城主都氣笑了,“那我們麵臨的法師是個什麼?法術強悍,攻擊犀利,敏捷極高的家夥?
而現在,這家夥進入了主城,也不知道在哪裡晃悠?”
城主猛地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落在地。
“帶隊,守護死氣之泉。”
城主府裡麵剩餘的力量立刻被調動,所有剩餘的戰鬥力,都朝著城主府裡麵的死氣之泉彙合。
在城主府的角落,一處外圍布滿了防護陣法的建築裡。有一個流淌著漆黑色霧氣的浴池。
耶格爾躺在裡麵,身體被黑霧所籠罩,他聽著耳旁叮叮咚咚的升級聲,看著頭頂的天空。
在他頭頂的位置,建築物的屋頂,有一個大洞,這是他掉下來的時候砸出來的。
就在他悠閒的泡澡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耶格爾從黑霧中起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似乎,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