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遠遠點點頭,安撫地輕蹭他。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個女人奪了明先生的修為,又在帝君的位置上整整坐了十年,實力之雄厚根本難以想象。
過了一會兒,幽無命眉毛一動:“小桑果,你不會當真不給我種大臉花了吧?我要那個海帶!”
桑遠遠:“……”
海帶什麼鬼?!
愣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上次用葉針給他編織了一些糊住傷口的靈蘊條。
大臉花、海帶。這個家夥的修辭手法當真是鬼斧神工。
她手腳並用爬起來,又給他栽了一胸脯,順便編織了長長的‘海帶’,把他生生裹成了木乃伊。
包紮完傷患,她驚奇地發現自己又晉階了!體內木靈蘊變成了橄欖綠,而且明顯還有加深的趨勢。
她當機立斷,聚來更多靈蘊,大肆吸入體內。
不多時,綠色加深,又一層深綠覆上肌理。
她竟是連晉兩階,將修為提升到了靈隱境八重天!短短這麼些時日,她便已離靈明境不遠了。
靈明境和靈隱境最大的區彆就是靈蘊外放。
一旦晉階靈明境,她便終於真真正正地走上玄幻之路,自己也可以duangduang放特效了!
正當她暗自激動時,幽無命忽然睜眼,幽幽道:“小桑果,你試著進我身體……”
桑遠遠嚇了好大一跳,驚恐地瞪著他,以為他是不是傷糊塗了,說反了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彆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現在身體還不行!”
桑遠遠:“……”你也沒行過。
她的眼神讓幽無命頗有幾分氣急敗壞:“我的體內淤積了木、水、火、金之毒,傷勢才久久難愈。我是讓你用你的辦法,試試從我的身體中,把它們弄出來……”
他越說越不對味,抿住了唇,眼神要殺人。
桑遠遠的眼神更是一言難儘,臉上倒是一本正經,快速點了點頭,道:“我試一試,但我無法看到你身體裡麵的狀況。”
幽無命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那是我最後的防禦。”
她心頭微跳,臉上絲毫不顯,隻若有所思地點頭道:“事先說好,若我辦不到,你不得凶我,也不可以嘲諷我。”
幽無命頗為無語:“你就隻關心這個麼。”
桑遠遠茫然地望向他:“啊?不然呢?”
他眯起了眼睛:“我這是把命交到你手上了,小桑果。”
她笑吟吟地啄他唇角:“你不早就是我的了嗎!”
她繼續打太極,避開了那些容易讓他縮回硬殼中的話題。
幽無命挑著眉,揉了揉眉心,很敷衍很不耐煩地衝她點點頭:“開始開始。”
桑遠遠深吸了幾口氣,快速進入定中。
幽無命果然與往次不同,他的輪廓變得模糊,胸腔中,一顆充滿青色靈蘊的心臟在平緩虛弱地跳動,她凝神打量著他的身體,頗有些心驚。
這當真是,卸下了所有的防禦。
若她是個刺客的話,此刻便能徑直攻擊到他脆弱的心室。
她定了定神,神念在他體內遊移,很快便找到了那些靈蘊之毒。它們隸屬於其他的強者,所以像是劇毒一般,腐蝕他體內的生機。
左邊距離心脈極近的箭傷上,附著了熔岩一般的火毒。
三寸外,一團形似女子手掌印的青色木毒隱有擴散之相。
被皇甫俊擊斷的兩條肋骨底下,淤積了一整片黑色水毒。
整個胸腔之中,還密密地分布著另一些點狀的白色金之毒和淡黑色的水之毒。這些,便該是與韓少陵、皇甫俊硬拚的時候留下的震蕩靈蘊。
桑遠遠吸了吸氣,小心翼翼地控製著一條‘海帶’,潛入他的身體,把最小的一粒金毒包裹起來。
他的這幾個對手中,最弱的就是韓少陵,所以桑遠遠選擇了從韓少陵留下的金毒開刀,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傷害亦是最小。
就在‘海帶’裹住那粒細砂般的金毒,將它移出身體之時,幽無命重重一顫,一聲難以抑製的悶哼聲溢了出來。
桑遠遠一驚,急急散去靈蘊,睜眼看他。
便見幽無命額頭滲滿了冷汗,唇色一片煞白,眼睛裡浮起血絲。
“好。”他咬牙切齒道,“有用,繼續。”
“可是你……”
他一臉狠戾:“放心,我不會再出聲打擾你。”
桑遠遠抿住了唇。她知道他此刻要的是速戰速決,替他治好體內淤毒之傷,而不是無用的安撫憐憫。
“好。”她道,“那你可要好好忍住,千萬不能晃動身體,否則毒靈碰到內臟,後果不堪設想。”
幽無命見她一句也不勸,黑眸中不禁流露出一絲詫異,抿了抿唇,頗有些驕傲又委屈地說道:“小桑果,你太看輕我了!”
桑遠遠繼續動手了。
她有種感覺,在她裹住他體內那些淤毒,將它們強行取出來時,他承受的痛苦絕不亞於刮骨療毒。
她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麼,隻知道自從二人交流過之後,他當真變成了一根木樁,再沒動過一下,吭過半聲。要不是心臟還在跳動,桑遠遠簡直以為他已經活活痛死了。
清理完韓少陵的金毒後,她盯住了那些散布他整個胸腔的點狀水毒。那是和皇甫俊硬拚的時候受到的靈蘊震擊。
她嘗試著用‘海帶’裹上去。它們果然比韓少陵的金毒更加凶殘,甫一接觸,她的靈蘊光帶便被侵蝕了一個圓圓的黑孔洞。她急急將它裹住,在它烙穿她的靈蘊之前,將它扔出了幽無命的身體。
一陣虛弱感襲來,眉心有種熬夜之後疲憊酸漲的難受。
動這些水毒,對她心神和靈蘊的耗損極為恐怖。
強撐著清理完點狀的散毒之後,桑遠遠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脫離了入定狀態。
她抬眼去望,見幽無命的氣色明顯好了一些,臉頰上竟是隱隱泛起了一點幾不可見的紅色,像是大病初愈時煥發的第一縷生機。
立竿見影地得到收獲,令桑遠遠心中大喜,疲累仿佛一掃而空。她當即閉上眼睛,繼續靜心入定。
那熔岩般的火毒看著稍弱些,但距離心臟太近,桑遠遠沒有貿然去動它們。斷裂肋骨之下的整片水毒觸目驚心,消滅它們得耗費大量‘海帶’,她現在有點兒入不敷出。
她選擇對那個青色的女子掌印下手。
明先生是木係強者,薑雁姬奪了他的修為,用的自然是木靈蘊。這個掌印是誰留下的,答案呼之欲出。
它留在這裡,帶給幽無命的傷害遠不止明麵上這麼多。
‘海帶’卷向青色的木毒。
桑遠遠頭疼地發現,木毒連成一整片,根本無法像那些散毒一樣,一點一點裹住取出來。
她思忖片刻,往他胸口扔了一朵太陽花,然後抽出一縷葉針,蜿蜒爬向那個掌印。
葉針尖端切入木毒掌印邊緣。
令人牙酸的‘滋’聲響徹腦海,桑遠遠隻覺顱中傳來尖銳刺痛,太陽花的葉針瞬間發黑破碎。
桑遠遠一陣眩暈,強打著精神‘望’去,見那掌印邊緣,已被她成功切割下了極小的一片碎屑。
她咬咬牙,卷住了它,扔出幽無命的身體。
腦袋痛得有點發脹。
她見幽無命一晃也沒晃,便咬緊牙關,繼續派出葉針去對付那木毒掌印。
她有種在與薑雁姬同歸於儘的錯覺。
這份錯覺讓她有些盲目癲狂。
在她的意念之中,她好像變成了一個英勇的女戰士,揮著刀,朝著薑雁姬劈頭蓋臉地亂砍,嘴裡還要‘啊啊啊啊’地大叫大喊。
不知過了多久,那掌印被她惡狠狠地用淩遲手法切光了指頭,隻剩個光禿禿的巴掌。
看著這個頗有幾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巴掌,桑遠遠的心頭不禁泛起一陣愉悅,就好像她當真把薑雁姬給淩.虐了一通似的。
就在她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幽無命忽然動了。
他傾身上前,冰冰涼涼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桑遠遠心中一驚,睜開了眼。
隻見這個男人慘白著一張臉,動作倒是強勢利落,不容抗拒。
他把她向後推倒,壓在了被褥上。
“嗯?”
對方閉著眼睛,並不回應她的疑問。
他凶狠地親吻掠奪,像要將她拆吃入腹。
桑遠遠腦袋有些發暈,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推他。
他動作一頓,騰出一隻大手來,毫不留情地重重覆在她的身前,碾動。
桑遠遠倒抽一口涼氣,隻覺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他奪了過去,身軀發軟,小腿有點抽筋。
幽無命重重喘著氣,呼吸凶狠,獰笑著狂暴地吻她,身上的虛弱一掃而空,整個人就像一座隨時要爆發的火山。
正當桑遠遠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時,幽無命忽然鬆開了她,翻到一旁,喘著粗氣,道:“桑不近到了。”
桑遠遠趕緊爬了起來,麵紅耳赤地整理衣裳和頭發。
原來已過去了一整夜,桑不近帶著三架大車,來到了外頭的街道上。
幽無命率著一眾幽影衛出了門,與桑不近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對方十分不順眼。
桑不近仍是女裝打扮,今日他畫了金色的眼線,一雙眼睛簡直像是隨時要平地飛升變成鳳凰一般。
他盯著桑遠遠泛紅的臉蛋和微腫的唇,眸色漸漸淩厲。
他大步走到幽無命近前,壓著聲音,恨恨道:“從今往後,休想再與小妹單獨過夜。”
幽無命嗤地一笑,眉梢儘是挑釁:“那你陪我咯?”
桑遠遠歎息著,把這個精氣神十足的傷患拽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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