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想要你”(1 / 2)

羽柴尋頗有些意外地抬眼:“他答應了?”

桑格利亞點了點頭。

“我送出那封信的第二天,對方就派人過來了,意思很明確,赤井秀一同意和我們合作,畢竟這件事對他們那邊確實也有好處。”

說到這,桑格利亞疑惑道:“您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嗎?”

在桑格利亞看來,赤井秀一答應他們的合作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但不知道為什麼,羽柴尋看起來卻像是還存有疑慮。

“沒什麼,這確實是好事,”羽柴尋若有所思,指節曲起隨意地輕敲著桌麵,“我隻是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乾脆而已。”

如果是FBI的其他人,羽柴尋並不會意外這一點,畢竟他給出的誠意還是很足的,乍看起來,對方其實並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但是赤井秀一不一樣。

他們好歹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羽柴尋多少也能猜到一點赤井秀一看到那封信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而以對方的敏銳,赤井秀一很容易就能看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和他邀請FBI過去的用意,以及在短期利益之外更加深層次的東西。

就像赤井秀一之前想的一樣,羽柴尋就是在賭他會不會在明知自己是準備利用他的前提下,依然選擇和他合作。

這甚至算不上一個陷阱,因為羽柴尋這邊從未掩飾自己的目的,而赤井秀一也心知肚明。

所以羽柴尋從來沒想過赤井秀一最後肯定會答應這種事——事實上他早就做好了對方拒絕的準備,就算對方最後答應了,那也肯定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出結果的。

結果對方不僅答應了,而且態度還非常乾脆。

於是這回就輪到羽柴尋開始思考對麵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了,但他想了一會兒,羽柴尋就發現其實沒必要。

反正FBI和他們本來也不是那麼友好的關係,自己這邊也是從一開始就想著算計對方,那赤井秀一另有圖謀也很正常,現在思考這些也是杞人憂天,到時候見招拆招就是了。

“那就繼續按之前的計劃來,”羽柴尋說道,“時刻注意赤井秀一那邊的動向,如果發現有什麼異樣,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屬下明白了。”

桑格利亞說完就離開了房間,他幫羽柴尋帶上門,然後轉而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羽柴尋靜靜地盯著桌麵上的文件看了一會兒,他在腦子裡大致梳理了一下目前已有的情報,然後在紙上列出了三方勢力。

組織,日本公安以及FBI。

在這件事情上,安室透和組織的目的暫且是一致的,因為他需要借組織的手才能把賭場的實質控製權從科修家族的手中拿過來。

至於如何成為賭場的實質負責人,那都是安室透任務完成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

而FBI,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目的和組織還有安室透,其實也是一致的。

科修家族是FBI眼中的大麻煩,特彆是最近,他們的活動比其他時候更加頻繁和囂張,並且已經造成了多起惡**件,但他們內部的不少高層都在美國的商界和政界有著舉重若輕的地位,這就導致FBI很難對他們動手。

有時候哪怕明知他們私底下都在乾什麼活計,也會因為缺少決定性的證據而無法對他們動手。

所以FBI才會把目光轉到科修家族在日本的分部,希望能從分部查到一點具體的資料,順便震懾一下對方,好讓那些人安分些。

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典型的柿子要挑軟的捏,但是他們也沒有其他辦法。

因此真要說起來,其實這回大家的目的基本都是一致的,就是為了搞科修家族。

但這不代表他們之間完全沒有衝突。

事實上,正是因為他們的目的都是賭場,他們最後產生的衝突才會越大。

因為賭場隻有一個,而不管是哪一邊,都希望是自己能拿走全部的情報和地盤。

羽柴尋在紙麵上寫下一個名字。

——田中樹。

關西賭場目前的實質負責人,也是控製賭場的關鍵。

所以不管是哪一邊,計劃的第一步肯定都是先去抓田中。

羽柴尋忽然笑了一聲,他放下筆,隨意地把那張紙折起來。

然後開了打火機,讓火焰自紙張的一角蔓延,最後完全將這張紙吞沒。

火焰快燒到指尖的時候,羽柴尋才漫不經心地鬆開手,讓灰燼全部落到旁邊的垃圾桶裡。

他也該出發了。

*

當夜幕正式降臨的時候,地下賭場的燈光也在同一時間亮起,機器發出隱約的轟響,和喧鬨的人聲混合在一起造成的聲音會讓初次來到這裡的人產生本能的不適,但對於賭場的熟客來說,這已然成為了他們的日常。

賭場內部也販賣酒水,酒精和煙草帶來的刺激讓人目眩神迷,也讓他們不加思索地在賭桌前揮灑千金。

而賭場大廳上方,二樓靠近樓梯的走廊邊上,一個中年男子正神情陰鬱疲憊地靠在那裡。

他是這裡很常見的那種賭徒,渾身酒氣,衣衫淩亂,眼睛下麵的黑眼圈很重,就像已經在這裡耗了好幾個夜晚,並且明顯沒有被幸運女神眷顧,已經輸掉了他身上的大部分財產。

路過的客人沒有一個會往他這邊看,就仿佛自己隻要多看他一眼,就會因此沾上對方的黴運一樣。

而這樣的人在賭場裡實在是太多了。

並且越是像這樣不停輸掉籌碼的人,也越不願意離開這裡。

他們總是會去相信,隻要再多給他們哪怕一次機會,他們就能從彆人手中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直到他們連一個籌碼也拿不出來。

“先生,需要我去驅逐他嗎?”

男人身後十來米的位置,一名保鏢打扮的男子注意到了他,然後習以為常地去詢問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那是個看起來非常和善的中年男人,四十來歲的樣子,眉目是那種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信任的長輩類型,哪怕是說著命令一樣的話,語氣聽起來也非常溫和耐心。

“隻要待在賭場裡的就是我們的客人,這一點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既然是客人就不能對他動粗,要以禮相待。”

他看了一眼那個滿臉頹廢的男人,然後說道:“我們的客人現在似乎遇到了麻煩,你現在過去,問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然後儘量滿足他的要求。”

“彆忘了,”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所有客人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那身穿黑色衣服的保鏢立刻心下了然,點了點頭後就往男人的方向走去。

男人正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他仍然對自己這幾天來的失敗心有不甘,但他身上已經拿不出多餘的籌碼了,因此也隻能選擇離開。

但就在這個時候,保鏢走到了他的麵前,問道:“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幫助?”男人苦笑了一聲,“你們能給我什麼幫助?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拿不出來了。”

“您隻是遇到了一點小困難而已,”保鏢回答道,“事實上,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這裡也可以為您提供一點預支服務。”

“這是我們老板的意思,您來了這裡就是我們的客人,既然如此,我們就有必要為讓您得到最好的體驗。”

“你們的預支,”男人雖然喝了酒,但顯然還存有一點理智,“不會是什麼高額貸款吧?”

保鏢聞言笑了一下:“請放心,我們僅僅隻是為您提供一點您需要的籌碼,遊戲幣而已,當然沒有任何利息,您隻需要在贏了之後,按照原本的數目歸還給我們就可以了。”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您可以去問這裡的任何一位客人,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規定。”

“更何況,”保鏢一字一頓地開口,“您就不想把自己的東西贏回來嗎?”

*

“田中先生。”

田中樹回過頭,看向自己的保鏢:“他簽字了?”

“是,”保鏢點了點頭,“畢竟他之前輸了那麼多,現在應該迫不及待想要把那些東西贏回來了。”

田中樹笑起來:“祝他好運。”

保鏢沒有回答,他心底很清楚,那個男人之後也許會贏一兩場,但最後一定會輸得比現在更慘,直到把他自己整個人也當成賭注輸出去。

雖然賭場裡的遊戲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比的都是運氣和概率,但在賭場裡,往往是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運氣和概率的。

在骰子落定之前,賭桌兩邊的勝負其實就已經決定了。

保鏢之前也沒有對那個男人說謊。

賭場確實不會收取利息,事實上隻要男人一直輸,賭場就能拿到遠比高額貸款更加暴利的利益。

甚至都不用出借本金,因為他們出借的自始至終都隻是一些沒有實際價值的遊戲幣而已。

田中樹沒有把那個男人太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對方也隻不過是這個賭場裡隨處可見的冤大頭之一。

“對了,最近外麵有什麼消息嗎?”

田中樹作為賭場的實際負責人,雖然一直不在外人麵前露麵,甚至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長相,但他的情報網一直是非常靈通的。

最近頻繁地有人在黑市調查他的情報,田中樹不得不提起更多的警惕。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針對他,其實就是在針對這家賭場。

保鏢搖了搖頭:“屬下最近一直在調查,但是始終沒有發現問題。”

田中樹聞言沉思了一會兒。

“還是不能放鬆警惕,繼續加強安保,巡邏隊也是,讓他們彆在這個時候給我偷懶。”

“我明白了,其他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田中樹回頭看了一眼賭場大廳,說道:“暫時就這些,基地那邊還有個會要開,走吧。”

保鏢點了點頭,他們兩個人便從一處暗道離開。

來到地下停車場,田中樹剛坐上車後排,心中警鈴忽響,但等他去拉門把手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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