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一聲愉悅的輕笑。
臉戴皮質麵具的邪畫師,似是帶有鼓勵的,拍了拍他的肩,帶著自己手下,不疾不徐的邁著悠閒腳步離開。
等走了一段路,戰將宗昊開口道:“少主既然不喜歡他,何不讓他滾出渭龍城?或者乾脆——”
他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一勞永逸解決掉對方。
“你懂什麼?趕他出城,豈不是讓他無法享受到幾日後的那場盛典?”單軒心眼多,一下子就領悟到自家少主隱藏的用心,代為回答道。
“不喜歡就將人趕走?我哪有那麼霸道。我可記得你們一路說要低調,沉得住氣。”秦無忌矢口否認道。
“我見他糾纏顧青舟,閒得發慌,我卻要奔波操勞,這才忍不住逗逗他。戳破他背地裡做的事,讓他心裡惴惴不安,疑神疑鬼,如此,他就沒了這番閒情逸致。”
在他腳下,魔獸柴犬追趕上他的腳步,開心的汪汪叫,一副自己立大功的模樣,等待被誇獎。
秦無忌將這隻肥嘟嘟、黃澄澄的柴犬拎起來,抱在懷裡,揉著它身上的軟毛。
柴犬舒服的趴在他懷中,用魔性的表情,歪著臉看行人。
以往在路上,也有過這樣抱著它走的經曆。不過他們路過一家風雲畫齋,從畫齋裡呼啦湧出一堆人,有說有笑的捧著畫卷。
但是瞬間,他們一看到秦無忌懷中的柴犬,連它的模樣甚至都沒看清楚,就有人頓時慘叫著,捂著眼睛四散。
“眼睛!我的眼睛要瞎啦!”
“救命呀!誰當街點睛?”
“有一隻漏網黃犬沒消失!諸位快跑呀!對不住了,我先跑為敬!”
“……”秦無忌抱著柴犬,身邊除了自己的兩名手下宗昊和單軒,身邊頓時就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帶。所有人看到他都拚命跑,恨不能少生兩條腿。
說好的低調呢?
“莫非我們身份被識破了?”宗昊身上殺氣一騰。
“不,似乎是因為少主懷中的狗,他們怎麼知道這是一隻魔獸?”單軒詫異道。
秦無忌抬頭,掃視風雲畫齋掛出來的橫幅,記住了上麵用醒目大字標出來的名字——葉墨凡。
“彆亂猜,進去打聽。”他說道。
一腳準備踏入畫齋大門,他停頓片刻,將懷裡的魔獸柴犬,放到地上,輕輕踢了踢它的屁股,示意它自己回家。
這隻肥嘟嘟的柴犬,在對方懷中趴得正安逸,不情不願邁開四肢,自己往回跑。
它一路所及,到處是四散而逃的鬥圖師。
仿佛它的外形,並不是一條狗,而是恐怖的惡龍降臨人間。
“這些鬥圖師,莫非集體瘋了?”單軒詫異。他怎麼看,都沒看出來這隻小腿高度的魔獸,覺醒了什麼可怕的力量,或者有半點強大氣息外泄出來。
“瘋不瘋沒看出來,他們腦子肯定有問題!”宗昊讚同對方道。
……
顧青舟回到公羊府,公羊漪正在會客,渭龍城的柏城主親自登門,邀請公羊漪共同主持慶典。
不過考慮到自身修為,在今後十天半月降成了畫師,身為一名畫家的公羊漪,覺得境界不符會丟麵子,以身體不適拒絕了。
等到柏城主一離開,公羊漪手掌覆在膝蓋上,抬眼見顧青舟回來,翻了個白眼道:“今年主持不了盛典,獲得不了額外聲望,我又得放緩突破成為畫君的進度了!你和墨雪濤,一個害我不良於行,一個害我修為大跌。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顧青舟關切道:“公羊師父莫急!市麵上新出了一幅《扁鵲畫像》,那扁鵲雖然嘴巴刻薄,本事是有的。讓徒兒這就為您點睛醫治吧?說不定能趕上慶典!”
顧青舟說著拿出畫作,點睛激活。畫中慈眉善目的扁鵲被具象化。
“靠譜嗎?”公羊漪並不信任扁鵲的能力,挑刺道,“我這腿二十多年沒見好,連王神醫都束手無策,你就打算靠一幅畫?”
從畫中走出的扁鵲,撫須,盯著對方一會兒,擲地有聲道:“你沒病!”
話一出口,石破天驚。
公羊漪瞬間向扁鵲擲去一隻茶杯。
“不,我有病!”他暴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