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沒有客氣，直接開吃。
小葉也跟著吃肉喝酒。
兩人靜靜吃了一會兒。
“哎，你什麼時候沒家的？”小葉突然問。
“不記得了。”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沒家的？”
周強繼續吃肉喝酒，沒有回答。
小葉喝了杯酒，“我十歲時，父母離婚了。
他們都不要我。
我跟著奶奶生活。
三年後。
奶奶沒了。
我就不上學了...”
小葉，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不上學後，就開始在社會上瞎混。
小葉還算機靈，混了好幾年，也沒吃什麼大虧。
後來，迫於生計，小葉開始了偷盜。
她算是自學成才，無師自通。
但，偷盜這個行業，自古就有，還有傳承。
小葉這個野路子的小偷，沒幾年就碰見了有組織的小偷團夥。
被黎叔拿下。
黎叔是小偷團夥的大頭目。
他是資深小偷，身上背了很多桉子，還有人命。
小葉跟著黎叔又係統學了偷盜技術，技藝又提高了。
這次，他們小偷團夥，十多個人一起出來，就是為了鍛煉小葉和另外一個新人，四眼。
黎叔常說的一句“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
人才！”
他為了培養新人，還是下了一番功夫。
周強吃完牛肉，喝了杯酒，開口：“姑娘，你還有機會做個好人。”
“做好人？”小葉輕蔑一笑，“做好人有什麼好的？”在小葉世界觀裡，做好人是愚蠢的事。
“做好人，起碼能過安穩日子。”
“安穩？嗬嗬。”小葉冷笑幾聲，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她混了好些年，知道當好人更難，時時刻刻都被欺負。底層的好人，有太多不容易。她寧願當小偷，也不願意當好人。
“你請我吃飯，我也幫你個忙吧，讓你們的頭目放過你，怎麼樣？”周強閒著沒事，打算做點好事。
小葉沒有加入小偷團夥時，她可以隨時懸崖勒馬。
但現在小葉有了團夥，就不能隨意脫離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個人，加入了團夥，就沒那麼容易抽身離開。
任何團夥都是如此。
“就你？”小葉鄙視的看著周強，“你不行，黎叔不會放過我的。”
“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帶我去見你們黎叔吧。”
“不用了，我走了。”小葉搖搖頭，直接走了。她似乎忘了結賬。
周強沒有跟著走，“小二，再打包三斤熟牛肉，一壺酒，算一下帳。”
...
王薄那邊。
他沒有繼續偷。
靜靜等王麗拜完佛。
兩人開車離去。
“剛才有個事...”王薄說了剛才的事。
“那人是條子？”
“不像是。”
“那他是賊？”
“不清楚，那人有些看不透。”
“你不該在寺廟下手的。”
“這有什麼，隻不過這次運氣不好，碰見一個管閒事的。”王薄有些不以為然。
“你不怕遭報應嗎？”王麗怕報應在孩子身上。這是她擔心的事。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好人才有報應。
我這樣的，老天不會管我的。”王薄的話，有點意思。
“彆胡說。”王麗有了身孕，想給孩子積點德。
“真當自己是善男信女了？你就是一母狼，我就是一公狼，這桉翻不了了。”
“彆說了。”王麗不擔心自己，她在想孩子。她不希望，她和王薄的事，連累孩子。
“你要重新做人，下輩子都彆想。”王薄這話，徹底激怒了王麗。王麗擔心孩子出生後，也變成了賊。
“叫你彆說了，你沒聽到嗎？”王麗氣急，不顧王薄正在開車，動手打王薄。
“你彆動我！”王薄手握方向盤，這時被王麗推打，方向盤左右不停晃動。
他們的車，在馬路上搖擺。
“叫你不要說了！”王麗這時上頭了，顧不上其他，就想跟王薄鬨。
“拜什麼佛都沒用，你當不了好人！”王薄不知為什麼，還接著說。
“叫你不要說了，行不行啊你！”王麗情緒激動，繼續推打王薄。她為了孩子可以不顧一切。
這時，迎麵來了一輛綠色中卡。
險象環生，兩輛車差點撞了。
“找死啊？螳臂當車！”中卡司機罵了一聲，走了。
王薄刹住車，怒斥王麗：“你找死啊！”
王麗驚魂未定，沒有說話。她有點後怕，怕傷到孩子。
王薄繼續怒斥：“我看你這幾天就不對勁，你吃錯藥啦！”
王麗突然眼睛濕潤，情緒爆發：“從現在開始，我跟你沒有關係了。”
得，鬨翻了。
如果這個時候王麗說：“我懷孕了，我不想當賊了，行不行？”這才合理。
隻可惜，還是沒說，還是非要繼續‘狗血情節’。
王薄沉默，他沒想到王麗這樣說。
他跟王麗一起出生入死過，交情很深。不隻是男女那點關係。
王麗接著說：“我們散夥吧。”
王薄聽完，似乎難以接受，沉默一下，壓下其他情緒，但眼睛還是濕潤了，“好啊，滾吧。”
“滾？”王麗瞪著王薄，“我還沒分到錢呢。我要我應得的那一份。”
這時，王麗要錢，是為了自己嗎？
不是！
她這個即將離婚的女人，是為了給孩子要撫養費。
她不像那些貪財的女人。
“你那份？”王薄怒了，“那些錢是我豁出命賺回來的。”
“你賺回來的？長莎那一單，要不是我把警察引開，你走得了嗎？
雲南那一票，要不是我用自己去換你...”
王薄聽不下去了，急忙打斷：“你說什麼！沒你我跟他們拚了！”
“拚了？嗬嗬。”王麗冷笑一聲，“你兩隻手都給人家，摁在桉子上了...
你看看，我這是為哪個王八蛋，被那些畜生給燙的。”
王麗拉低胸口衣服，讓王薄看傷疤，“你良心被狗吃了？”
顯然，王麗為了王薄，給人欺負過。
他們倆是一對患難鴛鴦，都為彼此付出過。
這時，兩人都不說話了。
王薄擦了擦，不小心掉落的眼淚，說：“我早就猜到有這麼一天，不就是為了錢嗎？”
“你說對了，就是為了錢。我們兩個之間，除了錢還剩下什麼呢？我隻要我應得的那一份。”
王薄搖搖頭，扔給王麗一張銀行卡。
王麗下車，一個人沿著馬路往前走。
他們兩個人，算是吵架了。
片刻後。
王薄追上來，賠禮道歉：“彆鬨了，對不起啦...”
“滾！”王麗還在氣頭上。
“好！”王薄也有氣，直接開車走了。他打定主意，要給王麗一個教訓。車越開越遠，就是不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