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你是想讓我管光字片啊?這我管不了啊,我隻是平頭老百姓,我沒那個權力啊。”曲秀珍道。
“不,曲同誌,您不是平頭老百姓,真正的平頭老百姓,是住在貧民區,而不是這麼好的彆墅。”周秉昆的話有些過火,但他敢在曲秀珍麵前說,因為曲秀珍能容得下,換了郝冬梅父母,周秉昆就不敢說了,因為他們高高在上,官架子十足。這也許就是曲秀珍沒有下鄉的原因吧。
“我能住這裡,也是因為老馬,可是,他是他,莪是我,他的權力不屬於我呀。”曲秀珍皺眉道。她以為周秉昆要打馬守常權力的主意。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她忍住沒有發火,也是因為周秉昆是個好大夫,不是普通人。
“曲同誌,老百姓的實際問題應該有正常渠道向上反映吧?”周秉昆問道。
“對,沒錯,是有正常渠道向上反映的。”曲秀珍道。
“曲同誌,您說普通老百姓反映問題上麵會有人管嗎?比如,光字片的人,反映那裡的問題,有用嗎?”周秉昆問道。
“恐怕沒什麼用,光子片的問題不好解決啊。”曲秀珍如實道。
“曲同誌,如果您代表光字片的人向上反映問題,是不是效果不一樣呢?”周秉昆問道。
“那肯定不一樣!”曲秀珍道。她明白周秉昆的意思了。周秉昆拿她當刀使。這是間接利用馬守常的權利,同樣不允許。
“曲同誌,我作為光字片的一員,懇請您代表光字片千千萬萬的人,向上麵反映光字片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周秉昆鄭重道。
“我...”曲秀珍不想答應啊,她不想被利用。但她拒絕的話說不出來,因為她無法拒絕群眾的請求。她心裡很清楚,雖然是周秉昆提的要求,但他說的話,就是光字片千千萬萬的老百姓想說的話。
“曲同誌,您是畏懼問題太難嗎?”周秉昆激將道。
“我當然不怕問題難啊!”曲秀珍大聲道。她明知道周秉昆是激將,但她也不願意承認,她怕問題難。
“那您猶豫什麼呢?您年輕時的那股拚勁兒、乾勁兒呢?難道,您現在年紀大了,真的老了嗎?”周秉昆繼續激將。
“我才沒有老!”曲秀珍大聲道。她最討厭彆人說她老了。她不服老。
“曲同誌,光字片的群眾需要您解決實際問題,您願意為他們克服一切困難嗎?您願意為群眾開口說話嗎?”周秉昆問道。
“我願意!”曲秀珍一個上頭,答應了。
她剛答應就後悔了。
“秉昆,光字片的問題很難解決,那裡要是拆了重建,需要很多錢,上麵沒有錢啊。”曲秀珍為難道。她知道群眾的難處,但也知道上麵的難處,都挺難的。
“曲同誌,聽曹德寶說,您不花一分錢,解決了出渣車間的風扇問題、傳送帶問題,您在那裡有靈活解決問題的辦法,難道在光字片就沒有了嗎?”周秉昆問道。
“你是說,不一定要推倒重建,可以做一些現在能做的事,儘可能多的改善光字片的問題,這比什麼都不做強多了!”曲秀珍恍然大悟道。她一點就通,她明白了周秉昆的意思。她本來就是一個既能堅守底線原則,又能不拘泥形式的聰明老太太。
“沒錯!曲同誌,就是那些胡搭亂建,有人出麵帶頭稍微規劃一下,大家的居住麵積就大了,還不影響正常出行。
還有路上的那些坑坑窪窪,要想辦法填一填。需要土的話,咱們可以想辦法從其他地方運過來。
很多實際問題,總能想一些辦法的。沒錢,有沒錢的解決辦法。
關鍵是需要一個認真負責的、大家信任的帶頭人,帶領大家好好梳理光字片的問題,先解決一些現在能解決的,至於現在解決不了的,也等以後慢慢解決。
而這個大家信任的帶頭人,曲同誌,非您莫屬啊!”周秉昆擲地有聲道。
“周大夫啊,你的話讓我刮目相看啊,你要是從政,肯定有一番作為啊。”曲秀珍欣賞道。
“曲同誌,我現在當一名好醫生已經儘了全力,無暇分身其他了。”周秉昆笑道。他就算有能力從政,他也不敢啊。
“也是,你這麼年輕,有這麼好的醫術,你平時一定都在努力學習的。”曲秀珍笑道。
“曲同誌,那您願意沒事找事嗎?”周秉昆回到了之前的話題上。
“這就是沒事找事啊?哈哈,好,我確實不應該被免職了就一蹶不振,我應該沒事找事,做一些真正應該做的事。我還沒老,我應該做的事還有很多!”曲秀珍高興的笑了。她身上的鬱結之氣消散一空。
“曲同誌,您的病已經好了。”周秉昆起身說道。他說完就大步離去。他心想“我此刻,一定帥呆了。”
“這個周秉昆不是一般人啊!”曲秀珍看著周秉昆的背影,心裡讚道。
...
之後,曲秀珍找了不少人,去光字片實地調查,開始逐步解決一些能解決的問題。
大家的智慧是無窮的,住房難的問題,總能想到一些辦法緩解一下的。正常房子沒有,但‘火柴盒’式的房子還是能搞起來的。況且,比火柴盒大多了。
問題雖然還很多,但大家都有了希望。
周秉昆動了動嘴,就解決了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