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得到第二主教大門徒的支持,對木偶師來說,絕對是好事一樁,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為此就要和第一主教徹底站到對立麵......這個結果,木偶師很難下定決心去賭。
為此,阿波羅又下了一劑猛藥:“死神的傷很可能沒有好。”
木偶師睜大了眼睛。
“不然他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來接手我手上的公務,反倒需要會長旁側敲擊?”其實阿波羅也不能算確定,但是他得忽悠木偶師這個替死鬼,所以故意誇大其詞:“再者,死神除了上回現身以外,如今壓根不在會內。”
躡手躡腳讓該隱為他打開周圍監聽權限的宗瀾:“......”
不是,你們商量密謀的時候,要不要搞一下反偵察,這樣真的很容易被人聽見。
他心情複雜地關掉了監聽權限,又在書架背後站了許久,確定會長離去後,這才偷偷摸摸地重新走了出來,撿起那本筆記本繼續看。
筆記本裡的內容並不多,除了第一頁容易讓人心底一跳以外,後續都很正常。筆記的主人隻說自己是他的父親,留下了一些東西給他。然而具體是什麼,都留在了下一頁。
再往背後翻,宗瀾發現,後麵的內容都被人撕去,不見蹤影,隻有書脊上留下的紙屑。
他翻到最後一頁,看見那上麵寫著的字:[永遠不要相信你身邊任何一個人,包括你最尊敬的人,例如老師]
[這是父親臨死前能夠給你的,最後的忠告]
[時間會檢驗這本筆記上的每一句話和預言]
老師?
宗瀾感到有些許困惑。
他並沒有老師。
毫無疑問,有人刻意撕去了筆記本上的紙頁。
宗瀾放下黑皮筆記本,重新將時間投注到這間房間地板上。
那裡曾經做過召喚儀式的刻痕處仍舊散發著焦黑光澤。
是誰撕去了上麵的內容,專屬於修道會會長的房間內為什麼又會出現來路不明的筆記,自稱是他的父親?
唯一一次聽到父親的消息,是在議長的口中。
宗瀾想,有時間的話他應該再去問一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直覺告訴他,父親的死沒有這麼簡單,否則也不需要費儘心思留下這麼一個筆記本。自己失憶前或許對此有更多了解,換而言之,也不能排除這些紙頁其實就是失憶前自己撕走,或許藏在某個地方的緣故。
看完筆記本後,宗瀾收起手電筒,打算原路返回。
他並不準備帶走筆記本,因為那樣做的話太過明顯。
黑袍在滿是灰塵的絨毯上劃過,就在宗瀾循著那一點點亮光,走到門口的時候,猛然間,黑暗中伸出一截蒼白冰冷的手。
“唔——”
宗瀾防備不及,被人從背後抓著肩膀,一個反手,狠狠地摁在了門背。
他的胸前貼著門板,屬於成年男性的重量一下子將門板壓合上。整個房間內再度陷入一片永寂。
“我最忠誠的下屬......”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啞聲音在他耳後響起,仿佛毒蛇吐信舔舐著後頸和耳根,叫人脊背竄起一陣猝不及防的電流:“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饒是宗瀾,也為這等變故驚得寒毛直立。
他以為修道會會長離開了,但誰又能想到,原來會長根本就沒走!
最重要的是,明明是在門外,卻出現在了門內,簡直和鬼一樣。
整個房間內昏暗沒有任何光線,全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宗瀾能感受到對方迫近的壓迫感,那仿佛整個人倚靠在他身上的重量,早就超過了尋常上司對下屬的界限,而是踏入了極其曖昧的區間。叫他聞到身後那人身上冷冽的木質香,還有一些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或許是猜到他的想法,修長的指尖慢慢爬上了年輕醫生輪廓分明的臉,停留在那片薄唇上。
根據觸感,宗瀾能夠確定,修道會會長戴了手套。
“又或者說......你終於改變主意,決定拋棄你那個前男友,轉而投入我的懷抱?”沙啞的聲音尾調上揚,遮掩了聲音主人的真實心情:“很高興你終於發現了這點,我的房門一直為你敞開。”
宗瀾在心裡怒罵一聲,拚命默念著醒來醒來醒來。
下一秒,他成功自夢中蘇醒,從床上坐了起來,神情複雜。
沒想到,L說的竟然是真的。
修道會會長真的饞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