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列娜教授見林淮玉和瑪德琳站在一起的畫麵非常好看,心裡一動,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瑪德琳是我最得意的學生,鋼琴天賦非常好。”瑪德琳並不是俄羅斯人,而是英國人。她之所以來俄羅斯留學,為的就是學習柴可夫斯基音樂。她非常喜歡柴可夫斯基的鋼琴曲。“你要不要喝瑪德琳合作一曲?”
瑪德琳聽到這個建議,雙眼頓時變得清亮,表情躍躍欲試。
“林先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你合作一曲?”
林淮玉對於這個發展是想不到的,心裡無奈一笑。
“能和瑪德琳小姐合作一曲是我的榮幸。”
葉列娜教授說道:“你們倆就合作一段柴可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吧。”
林淮玉和瑪德琳都沒有意見。
羅蒙洛索夫教授和葉列娜教授坐在一旁,欣賞林淮玉和瑪德琳的合作。
瑪德琳的鋼琴天賦是不錯,在年青一代算是佼佼者,但是跟林淮玉合作就有些遜色了。
一開始,瑪德琳的鋼琴聲還能跟得上林淮玉的小提琴,但是漸漸地就有些跟不上了。林淮玉見她跟不上,就特意放慢了些。
瑪德琳自然也發現林淮玉為了配合她,特意放慢了節奏,心裡有些尷尬。等到演奏第二樂章的時候,瑪德琳的注意力完全被林淮玉的小提琴琴聲吸引,一時間分神忘了跟上。
林淮玉見鋼琴聲沒有跟上,微微愣了下,隨即停下來詢問瑪德琳怎麼了。
瑪德琳這才呆呆地回過神來,隨即羞紅了一張臉,滿臉的尷尬無措:“我……我……我……剛剛聽呆了。”她剛剛聽林先生的演奏聽入迷了。準確來說,她剛剛聽林先生的演奏聽得頭皮發麻,直起雞皮疙瘩。
“哈哈哈哈哈……”葉列娜教授聽到瑪德琳這句話笑了起來,“第一次聽林演奏的人都會像你這樣,所以瑪德琳你不用不好意思。”
聽到葉列娜教授這麼說,瑪德琳感覺沒有那麼窘迫了。
“林先生,抱歉。”
“沒關係。”林淮玉問道,“還繼續嗎?”
瑪德琳對林淮玉甜甜一笑:“林先生,我想聽完你的演奏,可以請你獨奏嗎?”
這個是林淮玉沒想到的,微微愣了下,隨後淡笑道:“可以。”
“林先生,請。”
林淮玉從第二樂章開始演奏。
瑪德琳跟葉列娜教授他們一樣,聽得是如癡如醉。
葉列娜教授和羅蒙洛索夫教授聽過好幾次林淮玉演奏柴可夫斯基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但是每次聽,他們的感受就不一樣。林演奏的柴可夫斯基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不管聽多少次都不會覺得膩。
瑪德琳一邊認真聽林淮玉的演奏,一邊在心裡驚歎林淮玉的高超技巧和情感細膩。
她看過林淮玉和鮑裡斯比賽的錄像,雖然音質不太好,但是還是被林淮玉的演奏驚豔到了。現在,這麼近距離地聽林淮玉演奏的柴可夫斯基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驚為天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瑪德琳他們這間鋼琴練習室外站滿了人。從門上一小塊玻璃上就看到不少人把臉湊到門前。
在林淮玉和瑪德琳合作演奏第一樂章的時候,就吸引了不少人。這些人是被小提琴聲吸引。
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的學生當然懂音樂,能一耳聽出來一首曲子演奏的好壞。
林淮玉和瑪德琳的合奏,其他學生率先被驚豔才絕的小提琴琴聲吸引,這才走到練習室門口聆聽。至於瑪德琳的鋼琴聲,跟小提琴聲相比就遜色多了。不止如此,瑪德琳的鋼琴聲跟不上小提琴聲。
林淮玉背對著門口,站在門口的人看不到他的長相,紛紛都在猜測他是誰。
“拉小提琴的人是誰啊?”
“這人的小提琴水平真高,我們學校有這樣的人嗎?”
“這人是誰啊,柴可夫斯基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拉的這麼好啊。”
站在門口的人一邊認真地聽練習室內的小提琴聲,一邊在心裡驚歎演奏這首曲子的人的技術,同時又非常這人到底是誰。
如果他們學校有這麼高演奏水平的人,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有眼尖的學生看到了羅蒙洛索夫教授,不禁想到剛才聽其他學生說那個打敗鮑裡斯的華夏人來他們學校了。
“這裡麵拉小提琴的人該不會是那個華夏人吧?”
一聽“華夏人”這個詞,站在門口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誰。
“聽說華夏人來我們學校了。”
“羅蒙洛索夫教授在,那肯定是華夏人了。”
“我的上帝啊,華夏人的演奏水平這麼高的嗎?”
接下來,站在門口的人都沒有心思說話了,因為練習室裡的林淮玉已經演奏到第三樂章。他們的心神完全被林淮玉演奏出來的美妙旋律吸引。
站在門口的人都看過林淮玉和鮑裡斯比賽的錄像,雖然被林淮玉的演奏給驚到了,但是因為音質不太好,並沒有達到靈魂直衝頭蓋骨的地步。不過,現在在門口,近距離聽林淮玉的演奏,感受到了靈魂直衝頭蓋骨。
練習室內,林淮玉演奏完柴可夫斯基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瑪德琳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接著站起身用力地鼓掌。
這時,門口也響起了一片掌聲。
站在門口的人終於知道鮑裡斯為什麼在聽到林淮玉演奏的巴赫第二小提琴協奏曲後,直接演奏不出來。換做是他們,他們也會被打擊到演奏不出來。
瑪德琳沒有聽過癮,厚著臉皮請求林淮玉道:“林先生,你可以再演奏一下帕格尼尼的第二十四首隨想曲嗎?”
她這話一說,站門口的人都露出期待的表情。
林淮玉看了一眼羅蒙洛索夫教授,羅蒙洛索夫教授對他點了下頭,示意還有時間。
“可以。”
當現場近距離聽到林淮玉演奏的第二十四首隨想曲,不管是瑪德琳,還是門口的學生都“沒了”。他們聽了後,靈魂直接從體內飛了出去。
現場所有人都隻有一個感受,這是人類能拉出來的旋律嗎?
鋼琴學院的學生可是知道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隨想曲的難度,就跟李斯特的《鐘》一樣。
等林淮玉演奏完第二十四首隨想曲,室內室外都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瑪德琳此時看向林淮玉的目光灼熱又充滿崇拜,林先生真的太厲害了!她剛剛特意觀察了下林先生手中的動作,林先生的手速非常快,並且非常絲滑,甚至還有些遊刃有餘。
羅蒙洛索夫教授見門口來了不少人,不好再讓林淮玉呆在練習室裡,不然會打擾其他人練習。
“林,我再帶你去逛逛其他地方。”
“好。”林淮玉收起琴,對葉列娜教授她們說道,“教授,我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練習了。”
葉列娜教授也還想再聽林淮玉的演奏,但是她還要指導瑪德琳,就沒有再留林淮玉。
“林,晚上我們一起用餐。”
“好的,我們先走了。”
等林淮玉走出練習室,見門口的學生都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林先生……”
在學生們把林淮玉包圍之前,羅蒙洛索夫教授咳嗽了兩聲,板著臉嚴肅地讓他們回自己的練習室練習。
林淮玉接下來跟羅蒙洛索夫教授去了大提琴音樂學院逛了下,然後被大提琴音樂學院的教授拉著演奏了巴赫第二小提琴協奏曲。如果不是羅蒙洛索夫教授把林淮玉拉走,大提琴音樂學院的教授是不會放林淮玉走的。
在驚豔震撼完大提琴學院的師生後,羅蒙洛索夫教授就沒有再帶林淮玉去逛其他學院。
林淮玉在羅蒙洛索夫教授的辦公室休息了一會兒,就跟著羅蒙洛索夫教授去上課。
羅蒙洛索夫教授直接帶著林淮玉去了小提琴練習室,已經有一個學生在練習室裡。
像羅蒙洛索夫教授他們教學生,並不是一起教十幾二十個學生,而是一對一的指導,這樣才能教好學生。十幾二十個學生聚集在一起上課,一般上的是樂理課。
今天下午跟羅蒙洛索夫教授上課的學生叫奧克利。這個學生比林淮玉大一歲,長相一般。從衣著打扮來看,是一個家裡條件不太好的學生。這個學生的小提琴天賦並不是很高,但是他非常刻苦努力,對音樂非常熱愛。再加上,他的感情細膩,能很好地表達出樂譜的情感,所以才會被羅蒙洛索夫教授收為學生。
奧克利見到林淮玉非常驚訝,不過並不像其他學生那樣對他好奇。
羅蒙洛索夫教授讓林淮玉坐了下來,和他一起聽奧克利的演奏。
奧克利演奏的是維瓦爾第《四季》裡的春E大調。《春》的第一樂章的旋律非常輕快愉悅,並且充滿生機。在這一樂章中,快板最為出名。
林淮玉聽得非常認真。擁有絕對音感的他,聽出來奧克利拉錯了一個音。
等奧克利演奏完《春》,羅蒙洛索夫教授問林淮玉覺得奧克利演奏的怎麼樣。
林淮玉看了看奧克利,又看了看羅蒙洛索夫教授。
“教授,讓我說是不是不太合適?”
“沒有什麼不合適,你就把你聽到後的感受直接說出來。”羅蒙洛索夫教授滿臉和藹地笑道,“你放心,奧克利不會介意的。”
奧克利輕點了下頭,模樣看起來十分乖巧地說道:“請林先生點評。”
林淮玉擺擺手:“點評不敢當,我說說我的看法。”
“請說。”
“奧克利先生的情感表現地非常好,讓我感受到了春光明媚,萬物複蘇。”
羅蒙洛索夫教授點點頭說:“奧克利的情感一向表現地非常好,技術上麵呢?”
“拉錯了一個音,在快板的時候。”林淮玉指出奧克利剛才演奏中的一點小小的失誤,“還有,奧克利先生在演奏的時候,手中的動作有些不太對。”
林淮玉詳細地指出奧克利在剛才演奏中的手法問題。有時候需要手法柔的時候,但是奧克利的手法卻有些強了。
“對了,在這裡,如果圓滑些會更好。”林淮玉指了指樂譜上的某個地方,“剛剛奧克利先生演奏到這裡的時候,旋律有些尖了。”
奧克利聽林淮玉的點評聽得非常專注,當林淮玉詳細地指出他手法上的問題後,他心裡是非常詫異的。
林淮玉第一次聽奧克利的演奏,卻指出他經常犯的錯誤,這讓羅蒙洛索夫教授也有些驚訝。
“教授,我有沒有說錯?“
“林,你沒說錯。”羅蒙洛索夫教授笑著說,“林,你給奧克利示範一下。”
“奧克利先生介意嗎?”
“不介意。”奧克利把他手中的小提琴遞給林淮玉。
林淮玉一邊給奧克利示範,一邊又再次地講解了一番。
明明是同樣的旋律,但是林淮玉拉出的音色卻要比奧克利剛才演奏的要輕靈很多。
奧克利聽到林淮玉的示範後,一雙眼睛變得非常晶亮,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林淮玉給奧克利示範後,羅蒙洛索夫教授讓奧克利再拉一遍。
再拉一遍,要比第一遍好了不少。這讓奧克利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林,你以後會是一個好老師、”
“教授,我現在可沒有資格做彆人的老師。”
“林先生,你是怎麼聽出我的演奏中不足之處?”奧克利手法的問題並不嚴重,很難有人第一遍就能聽出來。
這個問題,羅蒙洛索夫教授替林淮玉回答了:“奧克利,林有絕對音感,他自然能聽出來你那微小的手法問題。”
這邊,林淮玉跟著羅蒙洛索夫教授上課。那邊,阿加馮諾維奇先生辦完事,就跟遠在巴黎的好友說起林淮玉擁有九個音的絕對音感一事。
遠在巴黎的好友聽了這事後,一直在電話裡說不可能。但是他心裡清楚阿加馮諾維奇不可能騙他。
阿加馮諾維奇說如果他不相信,可以來一趟莫斯科,親自測試林淮玉的絕對音感。
巴黎好友表示下個月,他一定會去莫斯科見林淮玉。
“對了,阿加豐諾維奇,你的采訪稿寫好了嗎?”
“寫好了,怎麼了?”
“寫好了,就發我一份。”巴黎的好友說道,“我準備刊登在下個星期的雜誌上。”
“你要刊登我的采訪?”阿加馮諾維奇先生驚愕道,“你還沒有見過林先生,就要先在雜誌上報道他的事情嗎?”
“我隻是把你的采訪稿翻譯成法語,然後刊登。”
阿加豐諾維奇明白巴黎好友的意思,戲謔地笑道:“你還真是狡猾。”
“等我到了莫斯科,我會親自采訪這位華夏的林先生。”巴黎好友說道,“我很期待他和莫斯科交響樂團的合作。”
“我也很期待。”想到他待會要去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見林淮玉,而且還能聽到林淮玉和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的交響樂團練習,他的心情就變得迫不及待起來,“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看林先生和交響樂團的練習。”
“記得錄像啊。”巴黎好友也想看,趕緊叮囑道。
“你放心,我會錄像的。”這裡是林先生第一次和交響樂團合作練習,他當然要錄像紀念。
阿加豐諾維奇先生拿著寫好的采訪稿,急急忙忙跑去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找林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