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這次,他終於能親手參與這場戰鬥。
咳,雖然是用搶人頭的方式。
光芒接觸到那團被禁錮的能量體,無數尖叫在君陶腦海裡回響,好似要將君陶的靈魂撕碎。
但君陶靈魂被千絲萬縷的功德金光護住,就像是穿著金鐘罩鐵布衫,尖叫無法傷害到君陶的靈魂。
隻是有點吵。
君陶正這麼想,他的身體從軟綿綿的毛毛,落入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中。
一雙溫暖的大手幫他捂住了雙耳。
靈魂的尖嘯本不可能用捂住雙耳的方式避開,但君陶卻真的聽不到難聽的慘叫了。
“繼續做,我護著你,彆怕。”
君陶聽不見那團能量體的尖嘯,卻能聽見君默溫柔的聲音。
君陶唇角微微上彎,雙手握拳,狠狠左一拳,右一拳,朝著那團還在尖叫的能量體砸了過去。
他拳頭上的光芒砸在了能量體身上,就像是砸在了玻璃上。光芒將霧氣撕裂並包裹,將霧氣一點一點的融化。
君陶眼前一花,再次進入了屍山血海的“幻境”中。
這次也隻有他一個人。從背後抱著他的君默不見了,一直陪著他的係統也呼喚不出。
君陶抬頭,又是那一團霧氣在翻滾。
他低頭,自己的身體是在淵星時的身體,手中卻拿著在末世中管用的長刀。
在群戰的時候,槍支彈藥會誤傷同伴,所以他們都會學習冷兵器。
君陶握緊刀,刀上被覆蓋上了一層金光。
他一步一步朝著那團霧氣走去。
霧氣翻滾擰轉,像是想要逃脫,卻被固定在遠處,無處可逃。
這片環境寂靜無聲,君陶連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和心跳聲都聽不見,一切都像是一場默劇。
直到他把刀插/入了霧氣中。
一切重新轉動,聲音重新回到了他的耳畔。
他的視野發生了巨變。
君陶好像站在了一個虛擬世界的投影房中,上下左右的畫麵就像是流水一般淌過。
畫麵圍繞著他旋轉,不急不慢。
他這時候好像是長了很多雙眼睛,看到了很多種不同的畫麵,卻沒有分裂的感覺。
在這些畫麵中,有長相熟悉的、長相不熟悉的人在來來回回的走著,過著各自緊張刺激或者優雅閒適的生活。
君陶擯住呼吸。係統沒有出聲播報,但他直覺,這就是係統任務最終的獎勵。
在畫麵中,突然有人或抬頭或轉身,將畫麵定格。
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中,一位膝蓋上枕著位美青年的柔弱嬌美的宮裝美婦,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在擁有巨獸的荒野上,一位穿著麻布袍子正在不耐煩說著什麼的青年,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還有一位被攝影機環繞的青年,對著虛空輕輕點了一下頭;
腳架在桌子上的一臉頹廢的青年,一邊打哈欠一邊招了招手……
他們像是隔著遙遠的時空長河,與君陶遙遙相望。
一瞬間,君陶熱淚湧出。
他立刻鬆開長刀,使勁揉著雙眼,不讓眼淚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活著,大家都活著。
他能感覺到,這些人不是平行世界的人。這些人都是他的戰友。
宮裝女子歎氣:“抱歉,讓你一個人留了下來。”
白袍青年挑眉:“過得好嗎?”
正在演戲的青年打了個手勢:“等會兒,正忙。”
頹廢的青年則又打了個哈欠:“不會那群人都活著吧?不會吧不會吧?”
君陶:“……”大家看來過得都不錯。
君陶:“我過得不錯,還有熊貓擼。”
大家看上去都過得不錯,我也不能輸!
宮裝女子:“我養了一群熊貓。”
白袍青年:“我不但養了一群熊貓,還養了龍鳳等很多動物。”
演戲的青年找借口走到一旁,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熟睡並縮小了的熊貓幼崽。
頹廢的青年:“???”
頹廢的青年:“不是,你們怎麼都有熊貓?就我一個人沒有嗎?熊貓不是珍稀動物嗎?就算是我也不能養!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喂喂喂!”
君陶:“就你不合群。”
宮裝女子點頭,白袍青年抱起手臂,演戲的青年笑著擼了擼手中的熊貓崽崽。
頹廢的青年:“再尼瑪的見!”
他的畫麵暗掉了。
其他人對著君陶笑了笑,畫麵也依次暗掉。
剩下的畫麵繼續流淌,畫麵中有憨憨的毛絨絨,有正常的人類,還有一個扛著鋤頭正在挖地的小骷髏……
他們都看不見君陶,但君陶能看見他們就足夠了。
“係統,謝謝你。”君陶從未這麼開心過。
【不想死了?】
係統終於出聲了。
君陶抱怨:“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係統冷笑:【不讓你親眼看見,你會信嗎?】
君陶語塞。
係統繼續冷笑:【快出去。再不出去,你家大黑狗又要給你腦袋上加個buff了。】
君陶渾身一顫,汗毛豎立,身旁畫麵轟然破碎。
破碎的畫麵之後,是君默飽含怒氣的俊臉。
君陶顫顫巍巍豎起大拇指,顫顫悠悠道:“默、默哥,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帥!”
君默怒極反笑:“過來,我給你腦袋加個buff。”
君陶後退一步,後退兩步,轉身就跑。
“啊啊啊啊啊這次不是我的錯啊!我隻是在領取係統獎勵!沒有作死!”
“彆打了彆打了,腦袋好疼!默哥手下留情!”
“我發誓我發誓,下次一定提前打招呼,不隨便失蹤在空間夾縫中,我保證!”
“默哥你手不疼嗎?我頭疼啊!”
……
三隻毛絨絨橫衝出來,攔著君默並大呼小叫。
“陛下彆打了彆打,孩子更笨了!”
“陶陶已經知錯了,陛下請手下留情。”
“陶陶有錯,訓訓就夠了,你還真敲啊!”
其他毛絨絨戰士們也鬨鬨哄哄。
“陛下,手下留情,陶陶還是個孩子。”
“陛下你那手多重啊,怎麼能打孩子?”
“虐待孩子,我報警了!”
君陶躲在一大堆毛絨絨中,有恃無恐的梗著脖子道:“對!默哥你怎麼能虐待未成年!我走丟了難道不是你沒看好我的錯嗎!”
君默倒吸一口冷氣,微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君陶梗著的脖子忙一縮,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藏在了毛絨絨們身後。
君默將袖口放下來,優雅的整理著衣袖上的褶皺:“你說得對,以後我要好好看住你,絕對不準你亂跑。”
君陶悄悄露出個小腦袋,小聲道:“我真的不亂跑,彆生氣。這次真的是意外。”
“嗯。”君默理完衣袖之後,又抬手理了理頭發,“還能重新開直播嗎?獸星的觀眾們肯定急壞了。”
君陶見君默似乎冷靜下來了,從毛絨絨背後站了起來:“嗯,我看看,還能,直播功能暫時沒有關閉,我馬上開啟……啊!”
君默瞅準了機會,一把拽住君陶的衣服後領,把君陶從毛絨絨堆裡拎了出來。
君陶立刻雙手抱頭。
正好這個時候,直播開啟,轉播也同步開啟。
全獸星的人民都看到了君默拎著一隻雙手抱頭的君陶晃悠。
正擔心著的獸星人民全部捧臉尖叫。
小陛下你乾什麼!放開那隻君陶陶!就算你是我們的英雄陛下,也不能欺負陶陶!
給我住手!
君陶雙手抱頭:“我錯了!彆敲腦袋了!真的會變笨!”
“不敲,我就嘮叨嘮叨。”君默把君陶放在地上,清了清嗓子,開始念經。
全獸星人民懵逼了。
之前為什麼直播畫麵破碎?為什麼現場一副戰鬥過的樣子?為什麼小陛下會這麼生氣?
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焦急的聽著小陛下嘮叨陶陶?
不聽不聽,狗陛下念經。
直播不是要花費很多錢嗎!我們納稅人交的錢就是讓你給我們直播念經嗎!你好歹跟我們說說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啊!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們嗎!
不愧是你,狗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