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渠伯一臉震驚,有些驚愕的看著謝深甫,他顯然沒有想到,謝深甫竟然會認為自己在說他。
於是有些無奈的急忙說道:“父親,我說的是蒙古人,怎麼會是您呢!金國雖亡,可關外草原上還有蒙古人對我大宋朝虎視眈眈,燕王一心想要恢複漢唐之盛世,實現真正的大一統,那麼自然要跟蒙古人交戰。而若是在這個時候,我大宋朝君臣不和的話,那豈不是讓蒙古人白白的從中得利?”
隨著謝深甫跟長子謝渠伯在書房內的爭吵聲音越來越大,窗外那偷聽之人也距離窗戶越來越近,而隨著書房內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後,原本一臉元日喜慶表情在偷聽的謝道清,清秀的臉上則是漸漸堆滿了愁容。
書房內的沉默越長,窗外的謝道清心情也就越發沉重,她之所以在得知葉青回到燕京之後,一直沒有去尋葉青,便是因為祖父與葉青之間的不睦讓她為難,而今聽到父親與祖父的談話後,謝道清的心情則是變得更加複雜。
她欽佩父親在祖父麵前說的話,但同時,身為旁觀者清的她,更震驚祖父在父親說道有人從中得利時,祖父竟然會誤以為父親在說他。
這讓謝道清這個旁觀者,不得不去深思……祖父是不是真的有意致使燕王與聖上君臣不和,而後他好在朝堂之上從中得利呢?
相比起謝深甫這個左相府邸門前車流不斷來,元日後的燕王府門前則就顯得相對冷清了很多,不過相比較而言,兩個府邸內則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不同於謝深甫府邸內的冷清,燕王府的府邸內倒是要顯得熱鬨了很多,時常能夠聽到葉青爽朗的笑聲,包括鐘葉、葉吹雪撒嬌、苦惱的聲音,其中也往往會夾雜著葉孤城、葉無缺對於葉吹雪、鐘葉不耐煩的聲音。
當然,子女之間的小打小鬨、哭哭泣泣,少不了身為父親的葉青的從中挑事兒,自然,也就不少了身為母親的怒聲喝斥聲。
燕傾城的聲音在燕王府裡往往都是以訓斥為主,而葉青則是以挑撥為主,於是元日的喜慶氛圍裡,燕王府的景象更顯得像尋常人家的景象。
白純、耶律月以及鐘晴帶著鐘葉、葉吹雪出了燕王府去遊玩,燕傾城留在府邸裡忙活著日常瑣事,葉孤城去了皇宮,雖然還不是禁軍統領,但實際上他已經在行使禁軍統領的權利,就是連乞石
烈諸神奴,都得畢恭畢敬的聽他調遣,隻是元日當天,葉孤城就被自己的副統領給灌酒灌多了,睡到此日清晨再去皇宮時,依然還覺得頭疼無比。
葉無缺如同世外高人一般,不問世事,也不聞府裡的一切大事小情,餓了就找燕傾城,困了就自己找床睡覺,讀書遇到不懂的大道理時,就往葉青的書房鑽,而後被葉吹雪、鐘葉一頓糾纏,問題沒有找到父親解決,倒是弄得自己心煩意亂,而後又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唯有葉青一個人,在燕王府是一個無事人,但也是燕王府裡最不得人心的一個人,因為鐘葉、葉吹雪的哭泣聲,幾乎每一次都是因為葉青,而葉孤城、葉無缺的心煩意亂,也是因為葉青的從中作梗,包括燕傾城的怒斥,白純幾人津津有味的看戲景象,同樣都是拜葉青所賜。
隨著幾女去燕京城遊玩,葉孤城去了皇宮,葉無缺又獨自跑進了屬於他自己的書房,燕傾城在喝斥了葉青幾聲離開後,葉青便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由紅樓陪著喝茶聊天,一個舒適的元日午後就這樣形成了。
賈涉的通秉讓癱在椅子上的葉青連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紅樓回頭對著賈涉點點頭,示意其讓完顏從彝等人進來說話便是。
隨著書房外傳來腳步聲,懂事的紅樓收拾好葉青麵前的雜亂的公文等等物件,而後便由側門走了出去,隨即便是完顏從彝幾人從正門走了進來,便看到了燕王如同躺屍似的,歪躺在一張舒服的太師椅上,身上蓋著一件厚厚的皮裘,目光則是透過頗黎望向窗外,陽光灑在身上,確實是有一種說不出,甚至是讓人嫉妒的閒適與舒坦。
“燕王難得好雅致。”耶律楚材笑著道,隨即便自顧自的挑了個座位坐下。
完顏從彝中規中矩,先是與完顏刺一起對慵懶的葉青行禮,隨即才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而完顏刺依舊是一幅緊張不知所措的樣子,在耶律楚材跟完顏從彝都坐下後,他在行禮完後,便一直如木頭似的站在那裡。
耶律楚材、完顏從彝也不提醒,相處時間長了,他們二人也知道,自認為沒有什麼才能,完全是靠關係才任禮部侍郎的完顏刺,在任了禮部侍郎以後,一直都認為自己不堪其任,所以也才會因而在葉青麵前表現的更加恭謹。
過了幾乎有盞茶的時間,一直放空自己的葉青才緩緩回過神來,看也不看一直站在那裡的完顏刺,淡淡道:“坐下來說話吧,到了這裡不用如此拘謹,多向他們二人學習學習。”
“是,下官一定多向兩位大人學習。”完顏刺恭恭敬敬的說道,而後這才走到旁邊的椅子前,不過是小半個屁股輕輕挨著椅子,勉強算是坐了下來。
隨著完顏刺坐下來後,玩世不恭的耶律楚材這才緩緩開口道:“相比起左相謝深甫府邸前的門庭若市來,你這燕王府的門前可就顯得太過於寒酸了,知道的是明白你燕王是不願意其他人來打擾你,隻想過一個安安靜靜的元日。畢竟,你燕王常年征戰在外,能陪子女過一個安靜的元日不容易。而若是不知道的話,恐怕還會以為你這個權傾朝野的燕王,已經開始江河日下了啊。”
“燕王,這是下官這幾日寫給禦史台、包括禮部尚書以及聖上的奏章,禮部雖沒有監察職責,但禮部向來也重朝堂風氣。下官以為,左相門前門庭若市,實在是有傷朝堂風氣。”完顏刺起身,急忙把袖袋裡的奏章遞給了葉青過目。
葉青拿起那奏章,粗略的看完之後,便放在了手邊,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淡淡道:“寫的不錯,有禮有節,把我朝對於官員的律例讀的很通透,很是難得。不過……先放在這裡吧,暫時不必遞上去。”
“是,燕王。”完顏刺也不聞緣由,反正燕王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就好了。
完顏從彝平靜的看著完顏刺坐下,而後微微皺眉道:“上元節過了之後,會不會……就是時候了?”
聽到完顏從彝如此向葉青問道,完顏刺急忙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完顏從彝。
“還缺一個合適的事件,單單這些的話,隻怕是治標不治本。”葉青搖著頭淡淡說道,隨即望向了耶律楚材:“你以為接下來該怎麼辦?”
“確實還缺一個重要的藥引子,要是沒有這麼一個重要的藥引子的話,確實是治標不治本。不過……我隻怕如此怕是不能奏效,要想讓謝深甫表現的更瘋狂一些,怕是很難啊。”耶律楚材說道。
“其實眼下我看時機就差不多,據說……就在元日這幾天,左相府裡剛剛空置出來的兩間諾大的房間,都已經被各種禮物塞滿了。既有權貴也有官員商賈,完顏琮也去了。”完顏從彝說道完顏琮時,語氣明顯有些不同。
“李師兒的意思?”葉青問道。
完顏從彝跟耶律楚材互望一眼,而後兩人同時點頭,耶律楚材直起腰,正sè說道:“皇後跟謝深甫的孫女元日前已經接觸上了。當然,我想攔也攔不住,因為她與身邊那位盼兒小姐,早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具體原因嘛……想必你自己清楚。”
“胡鬨。”葉青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個胡鬨顯然是在說李師兒跟趙盼兒,回過神來後,葉青想了下道:“不過讓完顏琮去拜會謝深甫也不錯,最起碼如此一來,倒是不會讓謝深甫因為完顏玠已經被抓一事兒,而引起警覺。當然,前提是李師兒會警告完顏琮在謝深甫麵前要小心說話才是。”
“完顏琮給謝深甫的回答是,完顏玠去了遼陽,因為在遼陽還有一些親人包括一些貴重的物品,南遷時怕引人耳目,便沒敢一起帶過來。這一次趁著元日回遼陽,便是打算把這些一起帶回來。”耶律楚材淡淡說道。
葉青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他雖然不知道完顏琮會在謝深甫跟前以怎樣的語氣說這些,但通過耶律楚材的嘴,他都能夠感到濃濃的誘惑意味,這話無論怎麼聽起來,都像是打算送給謝深甫的意思。
而如今的謝深甫,在心智被權力與高位蒙蔽後,恐怕也很難看清楚現實、擺正自己的位置吧?
那麼這個當……他會不會上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