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皇宮溫暖如春的芙蓉閣裡,依然是充斥著姹紫嫣紅的鮮花,當今聖上趙昚臉色略帶病容,看著對麵的皇後謝蘇芳咳嗽了幾聲。
看著緊忙起身想要給他拍背順其的皇後,趙昚連忙伸手阻止道:“朕無礙,怕是今日一早受了些寒氣而已。”
隨著皇後命人去準備一些補氣養身的熱湯,趙昚則是長長歎了口氣,揮揮手示意關禮等太監、宮女都先退下去。
“聖上可是有什麼事兒嗎?”皇後看著趙昚的舉動,在對麵再次坐下後說道。
“沒什麼事兒,隻是…突然間想跟皇後閒聊一番這朝堂之上的事情。”趙昚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看著皇後說道。
皇後聽後,則是溫婉一笑,淡淡道:“聖上可莫要開玩笑了,妾身雖是皇後,但豈敢乾乾涉政事兒,難不成聖上是看妾身…。”
“哈哈,皇後想到哪裡去了。”趙昚開懷一笑,而後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道:“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父皇禪位朕以來,不論是朝堂之上還是地
方官吏,多是當年父皇所提拔、任免。雖是多年過去了,但朕一直在尋思,朕繼位以來的北伐一直都是無功而返,是否與如今官場之上官員懶政,毫無憂國憂民、抗金之誌之心有關?”
“聖上,這…。”皇後麵色有些為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且聽朕說完。”趙昚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朕並非是指父皇留給朕的臣子不忠,而是在想,我大宋宗室若想收複舊山河,奪回半壁江山,為我宗室雪恨,是否有些過於依賴這些隨父皇的南渡之臣了?”
不等皇後張嘴,趙昚便繼續說道:“如今我大宋國富民富,卻是兵不強馬不壯,想要北伐收複失地,顯然不能依靠這些南渡之臣,而如今朝堂之上,除了還剩下少數的南渡臣子外,朕若想要再次北伐收複山河,又當該依靠那些臣子為朕奔赴沙場?”
“聖上,這些朝堂政事妾身更是不懂了。若是
聖上有…。”皇後開始變得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今日聖上怎麼了,突然間跟自己一個婦道人家談起江山社稷之大事兒。
“朕想來想去,若想北伐有成,若想我大宋不再被金人欺壓,唯有啟用朝堂之上的一些青年才俊才行。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加上如今也倒是有幾人在朕看來還不錯,皇後還都認識,不妨幫朕參考一下如何?”趙昚有些病容的臉上,依舊掛著輕鬆寫意的笑容。
“這…。”皇後笑了笑,親自把熱湯放在趙昚的手裡,而後再次坐下沉吟道。
“朕為了讓你不受拘束,隨意說話,不見已經讓所有人都退下了嗎?”趙昚笑嗬嗬的說道:“如今朝堂之上,能夠稱之為青年才俊,有膽識有魄力,在其位又不屍位素餐者寥寥無幾。魏國公史浩之孫史彌遠、吏部尚書韓誠之子韓侂胄,再有便是那皇城司兼大理寺左少卿的葉青。此人雖家世背景非魏國公、韓
誠那般根基深厚,但若是仔細說起來,也算是名門之後,雖然不過是葉衡一門的偏遠旁支,但就如同朕當年被接入皇宮一樣,所以那葉青,也勉強可以算是名門之後了。不知道皇後以為這三人如何?”
而就在趙昚跟皇後討論著葉青、韓侂胄、史彌遠三人的時候,德壽宮裡的趙構,同樣是低頭看著剛剛親筆寫下的葉青三人的名字。
這三人之中,唯獨葉青最是讓他琢磨不透、猶豫不決、放心不下。
三人之中,葉青最是五根無基,毫無背景可言,按理說應該是最讓他放心的一個才對,但趙構卻不知為何,心裡頭總是會隱隱生出,葉青比起其他兩人來,好像對趙宋宗室更為危險一些。
史彌遠、韓侂胄都是名門望族之後,跟著皇家都是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若是有朝一日做大,難保不會成為秦檜、湯思退之輩,但史家終究是文官一脈相承,即便是有異心,但也不會危及趙宋江山的根
基。
而韓誠、韓侂胄父子,則俱是武將出身,如今雖不勢大,加上自己跟皇太後的刻意壓製,暫時不會做出有何危及朝堂、江山社稷之事兒,但若是自己百年之後…怕是就難說了吧?
隆興北伐失敗,趙構原本以為趙昚收複失地心、抗金之誌已死,偏安一隅之心已定。
但隨著葉青出使金國,挫金人銳氣,鬥金國官吏,迫使金國免除歲幣,又穿草原、出使夏國誅大宋叛賊任得敬,這使得如今趙昚北伐之誌又有些死灰複燃的跡象。
如今朝堂之上的大批當年跟隨自己南渡之臣,要麼被趙昚繼續調離朝堂,去了更南的各路,要麼便是隻任官不差遣,而一些生麵孔則是開始出現在朝堂之上。
這都足以說明,趙昚想要北伐之誌又死灰複燃了。
而若是他想要再次厲兵秣馬、揮師北上,那麼眼前這三個人,怕是缺一不可,都將會成為趙昚所要依仗的中堅力量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